第11章 梦想与梦

无论如何,这个四人团队依然得维持下去。

绍尔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克里,雷吉斯自然也不会多嘴,三人离开交易市场,返回家中,等待加兰回来。

木屋前方的空地上,皎洁的月光照亮克里忙碌的身影。

处理食材,清理石头搭建的厨台,放上铁锅,放入柴火与干草,再用打火石点燃。随着火光亮起,温暖驱散了夜晚的寒冷。克里动作熟练,像是重复了无数次。

绍尔坐在一旁的木桩上,看着不远处的海水,他表情平和,然而,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却紧紧握拳。回来的路上,疼痛便如潮水般袭来,在拳场上被压下的伤势似乎并未完全治愈,仅仅只是延迟发作。

淬火者……

特殊的能力……

我的能力究竟是……

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不确定,但是,他的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无论是探测周围的情况,还是暂时压制伤势,都只是能力的一方面,他真正的能力是操控看不见摸不着,但无处不在的空气。

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绍尔……”克里小心翼翼地喊道。

绍尔收回思绪,回头看着克里。

“你要不要先回屋休息?等加兰回来我会叫你。”克里眼中充满担忧。

绍尔摇摇头,用平静的声音回道:“我没事。”

“我感觉……”说话期间,克里在绍尔附近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绍尔,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和之前有所不同。”

听到这些话,绍尔面色凝重,他转头看了一眼厨台,铁锅已经盖上木锅盖。

“嗯……”克里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脑后,抬头看着天空的繁星,继续说道:“我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你变得比之前更好……不……”说到这里,他微微皱眉,“……应该说更强大才对……”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他连连摆手,“我不是说你之前不好,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像……好像……你变了一个人。”

果然!相较于雷吉斯而言,克里的心思更加细腻,也更容易发现我与真正的绍尔不同的地方。

绍尔咽了口唾沫,说出在回家路上思考的应对方案。

“人都是会变的。”绍尔转头看着克里,眼神真诚,“克里,无论是你还是我,时间每天都会流逝,我们每天都会有所改变,但只有到达一定程度,我们才会意识到改变已经发生,这,就叫成长。”

听到解释,克里若有所思,他微微点头,但表情依然不太相信这一解释。

“你有什么梦想吗?克里。”绍尔眨了眨眼,开始转移话题。

“我想成为炼金术士。”克里语速飞快的回答,刚说完,他便眉头紧皱,“好像有点难,我想我还是先考虑成为炼金术学徒更合适,但我听说成为炼金术学徒需要很多很多钱,我也负担不起这笔费用……”说到后面,他的头低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

炼金术?是我所认知的炼金术吗?

绍尔心想,不过他马上将这一想法压下,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克里继续去思考“变了一个人”的事情。

“很不错的梦想。”绍尔笑了笑,右手伸出,朝克里竖了个大拇指,“我曾经听过一句忠告,意思是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并不在于路途有多艰难,而在于你是否始终朝梦想前进。我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炼金术士。”

“嗯。”克里高兴地点头,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绍尔,你最近还在做那些奇怪的梦么?”

“奇怪的……梦?”绍尔微微摇头。

“就是……”克里站了起来,“你说梦里有很高的房子,还有能够乘坐很多人的车子,还有能够带着人飞上天空的东西,叫什么来着……”他右手抬起,放在嘴唇处,“……叫……叫……飞机,对,你是这么念的,就是飞机。”

怎……怎么回事?

绍尔以前梦到过这些内容?

这不是我之前生活的世界吗?

他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很高的房子是指高楼大厦?能够乘坐很多人的车子,是指公交车还是火车,又或者是地铁?飞机……

为什么他会梦到这些?是因为他梦到了这些,我才会来到这里?究竟只是单纯的巧合,还是确实有很深的联系?

如果是梦到了我的世界,为什么是我来到这里?是不是有其他人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又或者,我现在的确是在梦境中?一个像现实世界一样真实的梦境?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大脑在和我开玩笑?一个小小的玩笑……

无数疑问浮现在绍尔的脑海中,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凝重。

“你……你没事吧?”克里小心翼翼地问。

绍尔收回思绪,轻轻呼出一口气,接着,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抱歉,我记不太清楚了……”他笑了笑,“我下次再做这样的梦,一定和你说。”

克里摆摆手,“不,不用,我,我只是认为你梦到的那个世界很有意思……”说着,他的视线看向绍尔后方,接着,他迅速跑了过去,嘴里还喊着加兰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绍尔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克里跑去的方向。

木屋旁的道路上,一个穿着亚麻矿工服的健壮男子正摸着克里金色的头发,回来的矿工正是加兰,虽然相貌看不太清楚,但凭借身材,依然能够判断对方的身份。

绍尔走了过去。

“克里说是你救了我。”加兰用深邃的蓝色眼睛看着绍尔,随后,他张开双手。

“应该的。”绍尔也张开双手,与加兰拥抱了一下。

我救了你?还是你救了我?

绍尔心想。

“对了,秘术师赶去得还及时吗?”绍尔松开双手,轻声问道。

此时,雷吉斯听到声音,从木屋中走出,接着,他对加兰说道:“你怎么会把灵辉灯弄熄灭呢?”他抱怨了一句,“我们离岛的时间又得推迟……”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唉,算了,人没事就好。”

“没事,审问还没开始我就被放了。”加兰对绍尔说了一句,接着,他转头看着雷吉斯,高声回道:“我们存下来的钱不就是这时候用的吗?放心,很快就能赚回来。你说那个灵辉灯,估计是我运气太差,拿到了以前坏过的灵辉灯,不知怎么突然就熄灭了,这玩意谁知道呢?幸好当时绍尔在我身边,不然我可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