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大战将起

春四月，芒种。

农耕已经进入尾声，徐国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农夫进入农闲时节。

如此，大战的氛围突然就开始笼罩起来。

青宫之中。

广德殿，众臣窃窃私语，纷纷在议论着一件事。

“季相，卫国突然攻伐曹国，我徐国该如何自处？”

有大夫看向徐季，可是他却摇了摇头道：“老夫目前只管政事，军事问题还是去问大司马吧。”

他已经越来越有意识地帮助君上将相邦的权力和大司马的权力分开，这样的话，以后君上组建枢密院当会轻松许多。

而且徐季自以为本身并无多少军事才能，自然没有必要多言，君上那边或早有定计。

于是众人又看向了大司马鲍叔衡，开始询问。

“国家大事在于君上，在于机密，尔等不要再妄自打探，否则军法无情。”

鲍叔衡可不会惯着他们，眉头一竖，胡须乱舞之下，便是怒目而视，那气势太足，惹得数位文臣赶紧侧过了目光。

此前锦衣卫一场扫荡，让不少官员陷入反贪风暴中，借而使得如今文臣势弱，武将迭新，徐国朝堂迈入了一个特殊阶段。

在君上一日没有撤销司寇府衙对文臣查询探问之前，他们都要夹着尾巴做人，政堂为之一清。

“哼！匹夫！”人人心中暗骂一声。

直到徐年到来，朝堂议论方才平息下来。

一番见礼之后，徐年没有打哑迷的意思，直言开口道：“想必诸位臣工业已接到卫国伐曹的消息，徐国和曹国乃是姻亲关系，曹国姬月公主是孤的月妃，又岂能坐视卫国这般胡来？引起中原动荡乎？”

“所以孤决定，择日起，尽起二十万大军，从项城入曹国，至南郡落马关协助曹军守城，诸卿以为如何？”

他一副愤慨的样子，实则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徐年也没想到，卫国的动作居然那么快，才春耕结束，就开始了征战曹国，其新国君有些迫不及待啊。

这便是荀彧给他献上的计策，既有郭嘉驱狼逐虎妙计在前，也有荀彧狼狈为奸之计在后，两人不愧都是曹魏顶级人才。

此刻这位尚书正悠哉悠哉地站在文臣之中，全无半点反应，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君上，卫国不过百万之众，带甲不足十万，以曹国之力，足以挡之，何苦我徐国将士操劳其心？去岁我军大战十余场，死伤逾四万余众，家家户户均是缟素尽出，人心思安，军卒思家，此时此刻，当以安稳为上，坐看卫曹争锋即可。

且我军一旦有所动静，宋国也应有所对策，那时徐宋再次大战，民不聊生，不谓之乱世耶？”

说话的是上大夫蔡均，他的香美人之父，自然是算不得岳父称呼的。

“蔡大夫谬也，去年我军虽然损失颇大，可是宋军更是丧失数十万雄兵，如今已然归入我数军麾下，正是敌弱我强之时，如何不能和宋国争锋？

而曹国更是损失惨重，二十万精兵一朝尽亡故，如今国中烽烟四起，恐怕连守护自身的能力也不足，若是卫国一战而下曹军，我徐国西北屏障顿失，卫国再与宋国联合，我徐国又将如何自处？

所谓姻亲者，便是兄弟之国，徐曹数十年的联盟，早已深入人心，不可在此关键时刻失去这位盟友，所以臣以为，我徐国当出兵伐卫，以救援曹国。”

大司马鲍叔衡出言，也算是代表了军方的态度。

蔡均眉头皱了皱，欲要再言，却被徐年挥手所阻了。

“孤认可大司马之言，今宋曹徐卫之间，乱象频生，诸侯有吞并之志，妄图成就霸业之举，孤若是失去了曹国，让卫宋吞其土地、人口，再复宋鲁联军一事，到时徐国如何能挡？”

“所以，这一战非打不可。”他不禁拍了拍桌子。

随即堂下的朝臣们纷纷拱手道：

“君上所言甚是，当战！”

虽然大部分人都是硬着头皮说的，可是也让徐年很高兴，徐国内部很多情况算是被他压制了下来，这次战争可以放心许多。

至少不必像去年一样，连物资都难以运送出来，后勤一事，事关重大。

“君上，老臣请战。”鲍叔衡第一时间拱手开口，欲要阻止君上亲征之念。

然而徐年手中握有两只大军，随时可以释放出来奠定胜局，又怎会安然矗立青宫之中呢。

“大司马既有其心，便继续随孤出征，伐卫之战，卿当为孤统率诸军。”

鲍叔衡闻言一滞：“君上，臣的意思是……”

不等他说完，徐年顿时一个眼神落下。

未曾出口的话，突然也就难以说出来了。

“启禀君上，老臣请战。”突然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走了出来，神态十足恭敬拜下。

“左司马镇守翡翠湖多年，劳苦功高，加上此前又守卫了南方拒马关，已然有功，此次还是继续为孤在朝中协助季相处理军备如何？”

此人赫然就是曾经的右司马、水师将军皇甫寿，从召其入徐邑以来，皇甫寿别无怨言，直接舍弃了统率水师的将军之位，进入了徐邑之中，担任左司马一职，算是被徐年架空了军权。

好在这位老将军有自知自明，没有太多贪权之心，放得下权势，逐渐过上了悠闲的生活。

和他相对比，那位北军将军徐畴就严重许多，不愿意放权不说，还公然挑衅前去接手北军的于谦，被其直接拿下，打入监牢之中，等待审判其军法。

目前于谦已经彻底接收北军，成为北军将军，并加右司马职衔。

皇甫寿眼中一黯，明白了君上的心思。

“臣，领命。”

过往在南方承平许久，让这位老将逐渐丧失了进取之心，谁曾想这一年以来，新君上屡屡大败敌军，取地千里，如此盛事，也激发了他早年的激烈心情，然而对于徐年来说，此间皇甫寿如何安置还真不好处理，本身他的左司马职位就是养老了，再领军打仗，又领谁人？

他相信自己现在的将军们，没有一位是差的。

所以，左司马的请求只能搁置了，也刚好为徐季共同镇守徐邑，不使徐邑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