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子殿下!”第二日司马衷正准备出宫,刚走到晖章殿门口,一名宫女哭喊着跪倒在他跟前。
“大胆!如此冒失,冲撞了殿下该当何罪!?”林展立马拦住那名宫女,厉声训斥道。
“无妨,且让她说说为何如此!”一般宫人是不敢如此拦住他去路的,司马衷倒想知道是什么原因逼得这名宫女如此冒险。
“殿下,求殿下仁慈,救救小芳!”那名宫女边说边磕头,头都被她磕破了。司马衷看着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小芳?”他看了眼林展。
林展立马答道:“是昨日殿下恰好碰到的被太子妃责罚的宫女。”
司马衷恍然,沉声道:“怎么?她还要致人于死地不成!?”
“殿下,奴婢不敢妄议太子妃,但小芳昨日被罚了二十大板后一直昏迷不醒,且高烧不退,奴婢想求太子妃开恩让奴婢去请太医,但太子妃不允!在这样下去小芳恐怕会没命的!求殿下开恩!”那名宫女痛哭流涕,又要磕头。
司马衷见状立马示意林展将她扶起,道:“她还想在我这里闹出人命不成!让人去请太医!”
“小芳所犯何罪?”司马衷闻道,他也不能冤枉了贾南风,如果那宫女确实犯有重罪,贾南风如此处置也情有可原。
那宫女制住哭回道:“小芳本就病了一场,身子还虚着,所以做事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太子妃的洗脸水,将水溅到了太子妃的衣衫上。”
如此小事,竟就想要一个人的命,她的心肠当真歹毒,或许在她眼里这些宫人的命都不算命。
“既然太子妃不让人请太医,你却敢跑到这里来求吾,就不怕同时惹恼了吾跟太子妃吗?”司马衷打量了这名宫女几眼,身量稍小,相貌清秀,但隐隐透出一股子倔强。
那宫女闻言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自然是怕!但小芳与奴婢情同姐妹,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那你自己不怕死吗?”司马衷问道。
“怕,但奴婢不想一辈子活在愧疚与自责中。”这宫女坦然地答道。
“好!你虽只是小女子一名,风骨却不输男儿。如今你已逆了太子妃的心意,恐怕不能再留在这晖章殿。”贾南风必不会放过她,司马衷想了想,“你与小芳二人先到皇后殿下宫里伺候吧!”
“林展,让人带她们去皇后殿下宫里,待吾从太学回来自会去解释!”司马衷吩咐道。
临走前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付瑶。”那宫女又跪下,庄重地行了个大礼:“付瑶谢太子殿下!”
太子走后没多久,贾南风就得知了方才之事。这会儿,她屋里各种名贵的青瓷器已经碎了一地。
“不过是处罚一名宫女,他就这样让我难堪!难道我身为太子妃连处罚一名宫女的权利都没有吗!?”贾南风气急败坏。
“太子妃殿下息怒!恕奴婢直言,太子一向软弱,见不得这种打打罚罚,因此才需殿下更加严厉约束下人啊,不然这晖章殿还有什么法度可言?”采莲小心翼翼地劝着。
但这并没有让贾南风好受些,这些时日她对司马衷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点,“既然他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采莲,派人通知阿母进宫一趟!”贾南风冷静下来后吩咐道。
这日郭槐进宫与贾南风密谈了许久,第二日又进宫给她送了一包药。
司马衷从太学回来后先去了皇后宫里一趟,向她禀明那两名宫女之事,结果被皇后语重心长地教训了一顿:“为君者切忌心慈手软,如今你为了两名宫女就跟太子妃失和实乃不智之举。”
皇后早就打听清楚前因后果,她认为司马衷这是因小失大,又责令他好好修复与太子妃的关系。当然,那两名宫女她已经答应留下。
见母后有些生气,司马衷什么也不好说了,只能点头称是。
回到晖章殿,司马衷耐着性子去找了贾南风,好言解释道:“早上之事是吾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吾在此向你赔礼!”
贾南风闻言淡淡地说:“殿下不必如此,妾不敢受!”
“林展!吩咐厨房,吾今日同太子妃一道用膳,多准备些太子妃平日里爱吃的膳食,诸如鲜笋、羊肉、蘑菇等。”司马衷像是没看见贾南风那冷漠的表情,吩咐道。
听到这些,贾南风的脸色稍微有些松动,心想他既然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看来也不是全然无心,但现在我心意已定,说什么也晚了。本来还想着寻个什么时机给他下药,现在这个时机主动送上门来了。
贾南风对司马衷保持着客气疏离,司马衷对贾南风也维持着耐心和煦,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平和。一个问你在太学学些什么,一个就问你平日里都在做什么,就这么不停地找话题,总算挨到晚膳。
司马衷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到了晚膳时分,贾南风主动给司马衷倒酒布菜,他本人平日里甚少饮酒,但今日既然是他主动要求跟贾南风一起用晚膳,这酒他怎么也得喝上一杯。
这酒味道还挺不错的,司马衷心想,所以贾南风给他接着倒酒,他又接连喝了两杯,后面没有再多喝。
三杯也够了,贾南风心想。
这饭吃着吃着,司马衷就觉得头越来越晕,难道是那酒的酒劲太足?等到最后自己都快睡过去了他才惊觉,这贾南风不会有胆子给自己下药吧!?然而为时已晚,下一刻他就完全睡了过去。
“想来太子殿下今日的课业十分繁重,才喝了几杯酒就醉倒了,来人!将太子殿下扶到吾的卧室!”贾南风见状吩咐采莲道。
林展虽然有疑虑,提出由他来照顾太子殿下休息,但贾南风表示自己要亲自照顾,她毕竟是太子妃,太子身边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其实司马衷到卧室后不久就转醒了,但里面燃的香里加了点东西,让他慢慢意乱情迷,贾南风责趁机得偿所愿。
司马衷醒后完全惊呆了,他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如此摆了一道。接着就是愤怒,自己堂堂一个太子,这成什么了!
然而如此丑闻是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的,贾南风若是还想好好做她的太子妃也不可能对外宣扬此事。他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好得很!”司马衷决定再也不会对她存有妇人之仁。
虽然被贾南风得逞了,但她没有丝毫的高兴,事实证明司马衷是正常的,既然是正常的他都不愿意碰自己,这岂不是最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