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渺渺沧海之一粟

小乞丐掀起麦秆编织的席子，就好奇地碰了碰那个人的手，结果没有反应。

可以看出眼前这个人过分瘦弱，肯定是流浪许久的落魄人士。但是没有反应，是不是已经死了？

“大哥？没事吧？”

碰了一下手掌，是很冰凉的触感，小乞丐摇了摇眼前这个又瞎又废的人。

下一刻，那只手毫不犹豫地掐上了小乞丐的脖子，这位浪客轻而易举地把小乞丐提在空中，任他扑腾，一点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小乞丐对眼前这个陌生人产生了恐惧，那枯瘦地指尖，好像冰凉的刀刃一般，要把自己抹杀于这个世界。

小乞丐边咳嗽边说着：“你，求求你放我……我把把所有值钱……的的家当……都给你！”

于归另一只手拿起满地霜就是往背后藏，手一松，小乞丐应声倒地，可以听到被摔疼了。

于归用温和柔软的声音问着：“你也是流浪的孩子，你若有值钱的东西也不会落得这个地步。”

小乞丐揉着自己的脖子，嘀咕着：“昨天对街的赵哥硬是逼着我去长陵园挖坟，说是要找到些陪葬的金银珠宝。”

于归冷静地反驳着：“自古长陵园便是无人认领的尸身，随意丢弃之地，连口像样棺材都没有，何来陪葬？”

小乞丐：“我们挖了好些天，三天过去，赵哥挖了个衣着华丽的红衣小姐，那头上的簪子可都是做工华美，她手上的那个红玉镯子不错，就被赵哥被装兜里了，其他的首饰全都被赵哥带走了，我想讨点饭钱，他扔给我一个馒头，又被那老王八给抢走了，出工却什么都没捞到！。”

于归皱了皱眉，略微将头向左微微倾斜，对小乞丐和和气气地说道：“你说你见到的镯子，是不是红白相间，并且还裂了一道缝隙？”

小乞丐赶忙跑到于归身后，为于归捶肩捏背，各种讨好。

看到于归面相带有六分女气的清秀，并且谈吐这么文质彬彬，肯定之前是什么大人物。

“这位大人，是红白相间，但没有裂痕，是完整的一块好玉。”

于归不由自主地用轻轻地敲打着剑柄中指指背敲打着剑柄，没有拒绝小乞丐的服侍。

“这个赵哥是什么来路？”

“害，大人看上那镯子了啊！赵哥可是方圆几里所有乞丐的老大，好像本名叫赵弦，是军队里打仗的逃兵，但是有一身功夫，能镇住这里的兄弟们，都很服气他。”

剑柄被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小乞丐的心又提了起来，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于归继续耐心问道：“那你们岂不是一个帮派里的一丘之貉，那你们挖出来的那个身着红衣的小姐，你们怎么处理的？”

小乞丐低下了头：“赵哥说，她生的还不错，反正已经死了，就扔在长陵园太可惜，就拉走去配阴婚了。”

“何为配阴婚？”

于归又一次站起身来，面对着小乞丐询问着。

“配阴婚，指为死亡的单身男子配一个女人，双方以夫妻名义合葬。”

于归愣了一下：“以夫妻的名义？那可是要很爱对方才能做夫妻啊！可是和别人都不认识呢，为什么要爱呢？”

小乞丐：“我不知道什么是爱，那世间的事就是这么过来，有钱人家儿子早殇都想图个好名声，就给从别人家找已经死了的姑娘，在地府成婚。”

于归：“可以带我去见见那个赵弦吗？”

小乞丐：“大人你的眼睛？走路不方便吧，要不我扶你去？”

于归学着孟离的谦谦有礼，背起满地霜，点头言谢：“有劳。”

小乞丐上去扶着于归的胳膊，发现这胳膊肘全是骨头，这也太瘦了吧，要是能给自己出气，把那个馒头要回来该多好啊！

小乞丐扶着于归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小乞丐的胳膊不小心把过路一位青衫公子的折扇撞翻在地。

泛黄的绢布上题着：“南柯一梦”四个墨字。

小乞丐立即停下，弯腰捡起了扇子，向那位真正温润如玉的公子连忙道歉。

一手接过了属于自己的扇子，孟离一眼就瞥到了于归身上。

衣衫破烂，披头散发，面带泥痕，闭着眼睑，还有没擦干净的血，只有整张脸的轮廓眼熟，其他完全和之前那如白月光一般的于归不沾边。

满地霜倒是随身带着，自己送的白玉簪又不知道丢给什么小猫小狗了。

孟离拉过梁子唤，使眼色示意让他不要发出声音和采取行动。

拿出翠绿色的手帕，为于归把脸上的污痕都擦干净，问着小乞丐：“你们是要去哪儿？”

小乞丐：“去找那个的赵哥，讨一口饭吃，我帮他挖坟挖出的金银珠宝，一个都没有分给我们起码得给口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