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疑惑:“这么漂亮的女孩,又是厦门大城市人,又有大学问。怎么会嫁个快五十岁的老头,还是个哑巴,真的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哎,真的是哑巴前世烧了好香啊!”
孙闽就笑着回应:“我生长在大城市没错,有文化也没错。哑巴或许不是最善良的人,但他做出了善良的事情。与我姐30年交住,就付出了30年的友谊,同舟风雨,还是日日夜夜,因为几次我姐半夜三更发高烧,都是哑巴背着下山,夜走求医路。他卖掉耕牛为我姐和小孩治病。卖了口粮田为大姐寻找亲人出路费,我和他无亲无朋,他却以大哥身份换下500元给我做嫁妆。又怕我嫁不出去,主动背着我父亲,带上母亲到千里之外的家中抚养,还出钱请中医针灸为两老治疗。试问这份情谁做的到?
我们只是通过姐姐这座桥梁结为连理,他对我们孙家如此厚爱。
他‘对得起这三十年和孙沪下乡务农的一场相知,相识,相互扶持’。他把友情这两个字顶上了最高点。他把自己的善良做到了‘我尽力了’。这一番话把所有人的嘴巴堵回去了,把人们的好奇心全释怀了。
牛棚虽然名称不好听,可住入人家了就是一处烟火,而这家烟火在逐渐引人注目,繁华景象正在生机不断。”
孙闽婚后对梁土生说:“寻了半生的老公,你一笑,便是了。”
自从高中生孙家二丫头嫁给梁土生后,次年九月底,梁府张灯结彩,喜事连接,再度迎来老来得子。孙闽也真的是争气,为梁土生生出双龙贵子。
在乡镇府上户口本时,孙闽对采访的记者说:
“有人说哑巴没文化,其实哑巴最有文化,他乐于助了,施善厚德,这就是文化,文化在于修养。我看哑巴,这么善良,本来我不敢相信,因为他不会开口表达。然后我看了姐姐的日记,这是我姐姐用血写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句都表达着友情深深。我才相信,我为姐姐有这样子一个男人照顾,感到很骄傲,也是我们孙家人的贵人。
我这么漂亮嫁给他,不是他的高楼大厦,而是他的牛棚里有我的血缘之亲啊!哑巴是哑,虽然是不能开口说半句话,但他明白人世间的真与假,美与丑。
哑巴的善良诚实憨厚无懈可击,品德有如上善若水,善良尽善尽美。
所以我要嫁给他,我要为他生孩子,我要为他传宗接代,在往后的日子里,没人敢说我的丈夫哑巴只是个哑巴,因为他的后代会说话。
我姐的龙凤胎梁月好,梁月圆过继在哑巴名下,以取月字喜庆,那么就以月字续名,大儿子叫梁月吉,次子就叫梁月祥。月字和我们孙家有缘,更和梁家有缘,月是我们山里头一盏不夜灯。”
梁土生和孙闽只是萍水相逢,两片不相识,不相干,不对称的萍碰撞在一起。非常之平常,也非常之偶然。但他却用青春轰轰烈烈地燃烧着那段艰难困苦岁月,这团火焰绵绵不绝,一直延续到现在生生不息。
梁土生比划说:”让孙沪疯癫癫的原因主要是没上上户口,大家笑她是黑户,那天帮她户口落实了,也就恢复了正常,重新笑起来了。”
县广播电台访谈节目,记者采访孙闽说道:
“你姐姐孙沪没有户口,四十多年来一直是黑户。其实乡村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中国约有1300万人口没有户口,成为俗称的“黑户”。根据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研究员万海远等人在2014年七、八月份的调研,这些黑户中60%以上是超生人员,其他还包括没有主动上户口的、弃婴、未婚生育、相关证件丢失、户籍办理程序繁琐或基层部门不作为等多种原因导致的无户籍人员。
因为没有户口,他们大多数人没有社会保障,失去正常的工作、生活和受教育的机会。而随着“实名制”逐渐普及,他们的生活受影响更大,出行也变得很困难。”
孙闽对记者说了一句很经典又很实在的话:
“姐姐是黑户,生出俩孩子也差点成黑户。哑巴是天赐来拯救我们孙家的!”
孙闽与梁土生这段天然巧合的婚姻,别人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但却是当下两个孩子的诞生,标志着他们的爱情结晶。
在这寨子里有人羡慕,也有人妒忌,尤其是梁土生的大嫂,她是这么说的:“我小叔子一生只做一件事情,那么他用他一辈子的精力和能力物力全部用在孙沪身上,作为孙闽今天替姐代嫁,希望她不要后悔,永远待我小叔好,不要为了梁家的财产踏入门来争争吵吵,又不抚养父母,若有这种行为是容不得的。”
有人把话传到孙闽耳朵里。孙闽的话还是护着梁土生的:“我的丈夫哑巴,赚钱方面不会说别人。别人有的,我相信将来我们也会有,夫妻齐心人断金,家婆有财产我们没有指望。等到有一天我有能力盖房子,我会把家公家婆接到家里来住,也会抚养他们,这是我做媳妇的责任。”
这句话让人听着很舒服,村子的人都为这位城市的年轻妈妈点赞。渐渐的牛棚有很多人来玩,也会把小孩子带过来凑个热闹。家里有五六岁的男孩女孩,他们不识字,买了小人书会来请教孙闽教字。
孙闽也很喜欢,也乐意当这样子无名的小老师。
村庄的人一下子对孙闽赞不绝口,都说善良的人讨了善良的老婆。姻缘是用善意修来的结果。
小小牛棚,9口人住了,确实很挤,但又不能分开。
梁土生上山砍了几个叉叉,把牛棚扩建了几米宽,隔开几个小间,这样井井有条。
岳父岳母一间,孙沪仨母子一间,哑巴和媳妇孩子们一间。
家庭的欢乐是和谐组成的,只有兄弟姐妹和谐了,再大的家族也会亲如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