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病

解说员说完,浅浅一笑。一阵熟悉的黑色的雾气席卷而来,从四面八方包裹住我,我陷入了无涯的黑暗之中——

黑雾散去,我躺在一处房间的床上。我伸手揉了揉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会突然这么痛。我翻身下床,整个房间的布局倒是不同于上一个主题那样阴森,反而让人感到很温馨。

一眼扫去,墙壁上挂着一盏复古风格的壁灯,幽幽黄的灯光照暖了整间房。床头的地方摆放了一张写字台,写字台上又摆着一盏八九十年代的绿色小台灯和几张卡片。上一场游戏中途才出现的计时器现在挂在我的头顶,正滴答滴答的响着。

借着灯光,我看清楚了卡片上的内容。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工作证,女的叫周倩,男的叫王强。上面还标注着两人的工作部门,家庭住址和手机号码。周倩应该就是王强失踪了很久的女友,我扮演的人应该是王强。这一次的主题应该就是围绕着找到我的女友周倩这件事情展开的。

我想我应该给周倩打个电话,可是我摸遍了浑身上下的口袋,甚至爬到床上找了。可是我就是连根手机毛都没找着。不经意间我往桌上一瞥,原来的两张工作证的旁边,出现了一部黑色的座机。

我抬手按照工作证上的电话号码,给周倩拨打了过去,话筒里传出一阵葫芦丝吹奏的音乐,我把话筒放到耳边。

可没想到一首优美有节奏的歌曲从里屋传了出来。

“There's a cutthroat hurricane

Comin' down on my brain

Gonna jump in head first

Got our backs against the wall

'Till we fly or we fall

We get off on the hurt

Hands in the fire,ooh

ooh~

……”

一阵轻柔有节奏的音乐从里屋传来,我转头看向门口。一扇棕色木门立在那里,我走过去,门是紧锁着的从外面打不开。从门的底部可以看到房间里面溢出来的冷白色的灯光。

铃声响了一阵就不响了,紧接着是一道有消息来的提示音。

周倩的手机怎么会在“我”家里,难道是周倩回来了?可是如果周倩回来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敲了敲门,试着对门后的房间出声询问:“周倩,周倩。你在家吗?”

房间中一片寂静,什么响动都没有。看来是没有回来?还是不想回答?总之,先打开这扇门是主要的。我仔细想了想,这个主题的名字叫做《发票》,那么发票这个东西就是开门的关键也是通关的关键。

我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这个屋子本来就不大,不过是一张小床,一台写字台和一把小椅子。我试着拉了拉写字台侧边上的抽屉,一共三个,只有一个可以打开,另外两个无一例外都上了锁。

我伸手拉开抽屉,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发旧泛黄的快递单,字迹有些模糊,看起来放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快递单下面放着一只手电筒,很小巧,外观很别致,和普通的手电筒不太一样。

我随手把手电筒放到桌上,把快递单凑近光源仔细地辨认上面的字。看不太清,只能模糊的看到收件人是周倩,

等等,这上面还有收货地址。这个收货地址是……

“城南……园礼小区一单元110号。”我喃喃出声。

看着上面的地址,我转头看着一边墙上的地图,深深的皱着眉。按理说,我现在得到了一个地址,而且是从被珍藏的这么好的快递单上得到的消息,那这个地方一定非常重要,我现在就应该马上到这个地方去一探究竟。但是……

我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布局,目前貌似只有那一扇锁着门是出口。我耸了耸肩,无奈的摊了摊手,拿起被我遗忘在桌上的手电筒摆弄起来。

“咔哒——”

手电筒被我打开了,一道紫色的光从我手里的手电筒里射到了地面上。

“这时,紫外线灯?我先前怎么没想到!”我惊叹一声,然后想了起什么,手疾脚忙的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光源。我一寸寸的照着房间内的每一处,想看看在这紫外线灯光下面,隐藏着什么蛛丝马迹。

手电筒扫过门框上方的墙壁时,几行字一闪而过。我举着手电筒照在那个位置,只见上面写着这样几行字:

周倩到底去哪里了,或许我应该到她家里看看。可是她家在哪里呢,怎么办头好痛,记不起来了。

读着墙上被紫外线手电筒照出来的字,我的头也开始一阵阵的剧烈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袋里猛烈的撞击,马上要冲破我的脑袋从里面钻出来了。

我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着。“咚——”的一声,我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把脑袋死死的抵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双手毫无章法的在头上混乱的抓挠着,好像这样就可以减轻我的痛苦。

这种痛持续了好长一阵才停歇,我已经趴在地上直不起身了。汗水浸透了我的衣裳,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嘴唇也被我不自觉的咬的斑斑血迹。

“嘿嘿嘿,这样你就逃不了了。”一个女人嘿嘿大笑着,双肩一抖一抖的,脸上带着癫狂的神色几道红色的痕迹斑斑点点的印在脸上。一把血红色淌着红色液体的水果刀被她随意的丢到地上。地上躺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一团蜷缩在女人的脚边。

我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画面,那个女人的脸藏在暗处使得我看不清她的样貌。这个画面稍纵即逝,在我的脑袋里停留不过一秒。等我再细细回想的时候只记得那把沾血的刀子,至于那个女人的身形和动作倒是有点模糊不清了。

我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不过那种痛似乎还停留在我的脑袋里。在我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时候,我的腰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我的身体蓦地僵直了一下,现在我整个人处于黑暗之中,我想打开手中的紫外线手电,汲取一点光亮,刚刚的紫外线手电筒在我看完那几行字的时候就已经灭掉了。我试着打开它可是它一点光亮都发不出来,现它好像是没电了。

我缓慢的伸出手向我的后腰处摸去。入手冰冰凉凉的,表面有些粗糙有些毛刺。扁扁长长的,顶端有类似于合页的东西。

我缓慢的伸出手向我的后腰处摸去。入手冰冰凉凉的,表面有些粗糙有些毛刺。扁扁长长的,顶端有类似于合页的东西。

我想这应该是个柜子之类的东西,我紧闭着眼转过身往合页上面摸索。一方空洞洞的小盒子,两张纸张模样的东西被放在盒子的底部。这两张纸很平整,很薄,边缘处还整齐的被打了一竖排圆圆的小洞,好像是发票?

我按了按手中的手电筒,依旧没有亮。没办法,我只能凭借着记忆摸索着墙边慢慢找到桌子旁边,打开小台灯。在途中我还被突出的桌角撞在了腰上。台灯打开的一瞬间,温暖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屋子,也驱散了我心中对黑暗的恐惧。

我把两张纸放到台灯下面,果然,这是两张发票。看颜色,发黄发旧,已经是被放置了很久了,上面的字迹却不同于那张快递单一般,依旧清晰可见。这两张发票上记录的金额都不大,都没有超过五百块。

不过,发票的背面隐隐约约的透过来些蓝紫色的印记,发票的背面好像被人用圆珠笔写上了字。我把两张发票都翻过来,在台灯的照射下十几行钢笔字慢慢的显现出来。字很小,又很多。

-----------------

第一张发票:我和她共赴面具舞会,相约互相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舞会上我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向她发出了共舞邀请,她也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羞涩的接受了我的邀请。

当绚丽的灯光打在她白金色的面具上时,我眼神温柔又深情的望着她面具后的眼睛。在那一刻,我想,我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真的好爱她。

第二章发票:我约他在香槟餐厅吃一顿饭。最近我感觉我对周倩的感情没有刚开始在一起时浓烈了。反而,公司里新来的女同事丽丽年轻活泼,清纯可爱的样子常常令我心动。我总是打着加班的名义和丽丽约会。我发现,我越来越沉迷于丽丽带给我的感觉。

她温柔,她年轻,她善解人意。我想我应该是爱上她了。为了给丽丽一个名分,我决定和周倩提出分手。我约她在我们初见的地方吃最后一顿饭,也算是有始有终。

可是她好像理解错了我的意思,那天她盛装打扮,很漂亮。我见到她的时候,的确被她惊艳了一下。等她坐好后,我决定直奔主题,对她说出了那句残忍的话:“周倩,我们分手吧。”

不出我所料,她在听到我说的话的时候,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哭大闹。我嫌弃的皱了皱眉,果然这就是个疯婆子,永远不会善解人意。可当我刚要出声打断她的哭闹的时候,她突然止住了哭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秒钟后,她突然抬头满脸欣喜的对我说:“我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

听到她的话,我大脑中一片空白。什么,她怀孕了?怎么可能,这一定是挽留我的手段。我对她说:“你开什么玩笑,这根本不可能。”之后我擦了擦汗,手抖得厉害,拿起外套就大步走出了餐厅,没有再去管身后的周倩。

-----------------

我读完了两张发票上的内容,心里百感交集。这男主,不就是一个渣男吗,值得周倩这样子挽留吗?我扫了一眼这间屋子,心中满是对这个男人的怒火:明明已经把周倩抛弃了,为什么还要故作深情过来找她。

“咔哒——”

门开了,我推门而入。

白炽灯滋滋的响着,灯管里已经积攒了一层黑色的灰尘。灯光因为电压不稳时而亮起来,时而暗下去。

在忽闪忽闪的灯光下照亮了整间屋子。屋子很简陋,一张蓝色沙发,一台壁挂电视,一张电视柜,一台电脑而已。电视柜上放着几个药瓶,一个红色手提包和几张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说明书。这里是个客厅。

我走到电脑前,想要从电脑上获取点信息。一般的,只要上过网络,就会在互联网上留下蛛丝马迹。任何人都一样。可是这台电脑让人失望了,它根本就打不开。

我耸耸肩,只能另想他法。一个转身,我注意到了电视柜上摆放的红色手提包。看样式,是一个女士的LV手提包,应该是周倩的。如果,周倩是自己躲起来,想依靠这种方式让男主担心的话,这个包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周倩是非自主失踪的。

我心无防备的一手捞起手提包。一阵熟悉的疼痛顿时遍布我整个脑仁,我感觉我的两个太阳穴里面像是有两个皮球一样突突突的跳的飞快。客厅的灯也随着我太阳穴跳的节奏忽闪忽闪的一亮一灭。

“啊——我究竟是谁!”我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女人凄厉的哀嚎,从我的左脑袋里钻了出来,我整个左边的脑袋顿时像是有电钻在钻我的脑袋一样疼痛。

“快,快吃药。我要吃药!我的药在哪!”又一道男人的喊叫从我的右脑袋里冲出来,一阵阵撕裂的疼痛让我脸色苍白,身体一寸寸的发软,让我难以忍受。

我的脑袋里好像是住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两人的话语看似不沾边,但是又好像在说着同一件事。左右两边脑袋痛的我难以呼吸。该死的,我还保持着绝对清醒,尽管痛不欲生。

“快,快吃药!快吃药!”男人的声调陡然提高了几个度,好像是在和我说话,他在提醒我要吃药。

我极力的忍受着脑袋带来的痛感,慢慢的蹲在了电视柜前,一个不小心瘫软在地,手里的包也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在我面前摆放着三种药:多巴胺( DA)拮抗剂、阿立哌唑和苯巴比妥。

这三种药我最熟悉的莫过于阿立哌唑了,我日常为了控制病情吃的。其他两种药,我也略微的知道一些:多巴胺( DA)拮抗剂是一般抑郁症治疗的临床药物,苯巴比妥是一般治疗睡眠障碍的药物,我睡不着觉的时候,医生会给我开一些苯巴比妥让我安心入睡。

按着这具身体现在的情况,这三瓶药竟然没有一个是对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