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家中不平静

陈惠萍独自坐在客厅里养神。小官西走来对着陈惠萍叫道:“阿姨!……”

陈惠萍没好气地瞪了小官西一眼,没有理睬他的叫声。

小官西掏气地过去拉陈惠萍的衣服,一个脏手印印在了陈惠萍的衣服上!

陈惠萍不高兴地将小官西推开,骂道:“你这个野孩子,滚一边去!”

骂声被刚下楼来的露西听到了,便叫道:“这孩子怎么啦?他逗你惹你啦?”

陈惠萍拉着衣角,指着上面的脏印迹说:“我刚换的衣服,就让他给弄成这样……真是个野孩子。”

露西听陈惠萍左一个野孩子,右一个进野孩子地喊叫,大声吼道:“你再骂一句!……”

陈惠萍不服气地连声叫道:“野孩子,野孩子!……”

露西恼怒了,上去打了陈惠萍一个耳光:“我叫你骂,你这个不中用的女人,你连野孩子都生不出来,你还骂人……”

陈惠萍哭叫起来:“打人啦!……打人拉!……”

两个女人撕打成一团……

小官西被惊吓得哭了起来:“妈妈……妈妈……”

张妈闻声跑来:“嗳呀!你们两位太太不要打啦……不要打啦……”

官寸玉走了进来,大声吼道:“都给我住手!”

两个女人互不服气的愣着对方……

小官西哭泣着跑到官寸玉身边,叫道:“爸爸!”

官寸玉疼爱地抱起小官西:“唔,我的宝贝儿子……看,把孩子吓成这样……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露西说:“她骂孩子是野孩子。”

陈惠萍;“他弄脏了我的衣服。”

官寸玉瞪着陈惠萍:“你……你不可以伤害他,怎么能这样骂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衣服弄脏了洗就是了嘛。”

陈惠萍哭丧着个脸说:“我刚换的,就被他……”

官寸玉说:“刚换的就不能洗呀……才跟你说得好好的,要宽容待人,怎么睡一觉起来就……”

陈惠萍:“好好,我得罪了你的宝贝儿子了……是我的不是。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哭泣着跑上楼去了……

露西指着陈惠萍的背影,说:“她太不讲理了,根本不把我当成这个家里的人。”

官寸玉心烦意乱地说:“你就少说两句好吧。”

露西感到委屈地:“我说什么了?我就受不了她骂我们的孩子是个野孩子。”

官寸玉劝解地说:“她骂孩子是不对的,我不是说她了吗,你就忍两句吧。”

“好,我忍。你总是叫我忍,我忍,我忍……”她从官寸玉身上接过小官西,走出客厅去了……

陈惠萍在室内哭泣。官寸玉走了进来劝说道:“行啦行啦……不要哭坏了身体。”

陈惠萍悲伤地说:“我死了你才高兴呢。”

官寸玉:“看你说的。”

陈惠萍:“不是吗?我看你对那个洋女人,总是怕她三分。不就是她为你生了个孩子嘛,别的有什么,一双蓝眼睛,怪怕人呢。”

官寸玉解释说:“你总是整天自己找醋吃。我什么都对你说了,就是为了让她带好孩子,别的什么都不是。我天天晚上都是和你住在一起,跟她只是名誉上的夫妻,你还要怎么样?”

陈惠萍说:“话是这样说,事到如今我也认了。可是,一看到她和那个孩子,心里就不痛快。”

官寸玉坚定地说:“我再三告诉你,那个孩子是我的宝贝,我希望你能够关心他甚至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陈惠萍一怔:“要我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儿?”

官寸玉连连点头:“是的。”

陈惠萍瞪着官寸玉说:“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官寸玉问:“什么条件?你说。”

陈惠萍:“你能不能做到,永远不跟那个洋女人同居?”

官寸玉笑笑:“就这个条件啊……我不早就跟你说了,我跟她虽然举行了婚礼,那只是名誉上的夫妻,而且在举行婚礼的当天,我就对她说明白了。我之所以同她结婚,也是为了让她能安下心来替我带好这个孩子。这些天来,你看我哪天同她在一起了,不都夜夜陪着你吗。”

陈惠萍说:“我是怕日子长了,你就……”

官寸玉说:“放心吧,我们俩永远都是真正想爱的夫妻。”

陈惠萍:“你说话算数?”

官寸玉:“看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啦!”

陈惠萍仍不放心地说:“可是……”

官寸玉问:“可是什么?”

陈惠萍说:“那洋女人总是以她为你生了一个爱子而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来,我真有点受不了。”

官寸玉说:“那有什么。你们女人就是虚荣心大,在这个家里,还不是你说了算……我说你就忍着点吧,等孩子大了,我让她滚蛋!”

陈惠萍这才松了口气地说:“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官寸玉说:“但我也对你有一条要求……”

陈惠萍愣着对方问:“什么要求?”

官寸玉说:“以后不许再骂孩子了。”

陈惠萍:“好。”

官寸玉:“而且还要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要慢慢和孩子培养感情,让他也把你当成是自己的母亲。”

陈惠萍不大情愿地:“这……”

官寸玉:“这什么?你现在不和他培养感情,将来怎么带他?”

陈惠萍点着头:“我明白了……”

官寸玉笑了:“这就对了,不是说家和万事兴吗……”

上午,露西带着小官西在院子里玩耍。

陈惠萍站在客厅门口,呆愣着嬉笑玩耍的露西和小官西。露西也向对方看着……两人的目光对视着……先是露西淡淡地笑笑。陈惠萍也露出了笑容……

露西显得有礼貌地对陈惠萍轻声问候道:“你好!”

陈惠萍也以礼相待地回道:“你好!”

露西对小官西说道:“快,叫阿姨。”

小官西胆怯地愣着陈惠萍,半天没吭声……

露西催促道:“叫啊,怎么不叫?你这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

小官西对陈惠萍小声叫道:“阿姨!”

陈惠萍走近小官西,亲切地说道:“不叫阿姨,叫我妈妈……叫……叫啊……”

露西不禁愣怔住了,对陈惠萍突如其来的变化,莫测高深!

小官西也感不解地只朝露西看着……

陈惠萍索性一把抱起小官西说:“我也是你的妈妈,快,叫我一声……”

露西感到意外地:“陈太太,你……”

陈惠萍显出亲切样:“露西,你和官寸玉已正式举行了婚礼,我们是一家人了。这孩子虽然不是我生的,但在这个家庭中,应该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你说对吗?”

露西忙回道:“是的。”

陈惠萍说:“既然是我们共同的孩子,那就应该也叫我妈妈才对,不应该对我称呼阿姨,你也不要称我什么陈太太,按我们传统的叫法,你就叫我姐姐!”

露西喜出望外地:“是的,是的……官西,她也是你的妈妈……快,叫妈妈!”

小官西对抱着他的陈惠萍叫道:“妈妈!”

陈惠萍亲昵地亲了亲小官西:“这孩子真乖!……”

露西也对陈惠萍叫道:“姐姐!”

两人亲热地笑着……

一旁,张妈看着这一切,也开心地笑了……

晚上,官寸玉一人坐在客厅里喝茶。

张妈容光焕发地走了进来:“少爷!”

官寸玉看着对方:“张妈,看你一脸高兴样,有什么喜事啊?”

张妈忙说:“少爷,好啦……好啦……”

官寸玉不解地问:“什么好啦?”

张妈说:“陈太太和露太太合好啦!”

官寸玉惊诧地:“哦!”

张妈说:“今天上午,她们带着小官西,在院子里玩得可高兴了。陈太太还亲热地抱着孩子亲呀亲,让孩子叫她妈妈呢!”

官寸玉脸露喜色地:“是吗!那孩子叫了没有?”

张妈说:“开始孩子不叫,可能是不习惯吧。后来,还是露太太让他叫,他才叫呢。孩子甜蜜地对着陈太太叫了一声妈妈,可把陈太太乐得直说孩子乖呢!”

官寸玉:“是吗!”

张妈:“这下好了,两个太太能和睦相处,这家里就会顺当了。少爷您不是常说,家合才能万事兴嘛。”

官寸玉满脸笑容地:“对对……”

露西卧室内。官西早已睡了,露西躺在床上,睁着两眼想心事,她想:陈惠萍这个臭女人,今天怎么啦?竟对我表现出了宽宏大肚,对小官西也那么关爱起来?不但不骂他是外野孩子,还要认他为儿子,要他对自己喊叫妈妈!唔……她肚里怀的是什么鬼胎啊!玩游戏,全是在玩游戏……既然要玩游戏,那就玩吧,看谁玩得过谁!……

此时,官寸玉在卧室内,正与陈惠萍在谈话:“惠萍,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陈惠萍说:“这有什么,不都按你的安排做嘛。玩游戏,全是在玩游戏。寸玉,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滋味吗?你不会理解的。当我抱起那个野……不不,当我抱起小官西时,堆着笑脸让他喊我一声妈妈时,我的心都要炸了!可是我忍了,我用最大的毅力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硬是让那孩子叫了我一声妈妈!”

官寸玉问:“孩子叫了吗?”

陈惠萍:“叫了。”

官寸玉:“好。就是要让孩子慢慢将你当成他的妈妈,这样我们才能把孩子逐渐控制住。”

陈惠萍苦笑笑说;“可是……你能理解我是忍受着多大的羞辱吗?”

官寸玉说:“我理解,我完全理解。你今天的行为令我十分感动,我要告诉我的烈祖烈宗,是你陈惠萍为了我们官家后继有人,尽心尽力啊!在这里,我先谢你了……”他说着,就向陈惠萍跪下!

陈惠萍忙一把拉住官寸玉,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寸玉,使不得,使不得……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心安理得了……”

早上,餐厅内。官寸玉、陈惠萍、露西、小官西围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张妈在一旁侍候着……

官寸玉将碗递给张妈:“来,再给我来一碗耳丝。”

张妈惊讶地:“少爷,你今天早上的早餐比那天都能吃。”

官寸玉打量了陈惠萍和露西一眼,说:“今天,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坐到这张餐桌上吃饭了,心里感到高兴,胃口也就大开。”

小官西也学着官寸玉:“我也要多吃一点。”

官寸玉问小官西:“难道你也有什么高兴事?”

小官西笑指陈惠萍:“爸爸,我有两个妈妈了!”

陈惠萍和露西对视了一眼……

官寸玉对陈惠萍和露西笑笑,说:“看,孩子为有你们这两个妈妈也乐了……露西,你乐意吗?”

露西强装笑容地:“昨天,姐姐就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孩子当然就是我们共同的,姐姐也理所当然的是孩子的妈妈了!”

陈惠萍对小官西说:“官西,你当着爸爸喊我一声……喊……”

官西看了眼官寸玉,转对陈惠萍喊道:“妈妈!”

陈惠萍抱起小官西,走到院子里转圈圈,不停地说道:“乖孩子,快快长……长大了好跟爸爸把家当……”

官寸玉笑着……

露西笑着……

陈惠萍笑着……

小官西在两个母亲中追逐着……

光阴如梳,转眼小官西已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了……

这天早上,露西为官西背上书包,要送他上学。可官西却独自一人向院门走去:“妈妈,你不用送我啦。”

露西不话心地:“不,妈妈将你送到学校门口……”她牵着儿子,来到早已备好的马车跟前。

赶车的李三,忙将官西抱上马车,同露西一块送官西到学校去了……

傍晚,官寸玉走进客厅,见空无一人,忙叫:“张妈!……”

张妈走来:“少爷,回来啦……是喝茶,还是喝点红酒?”

官寸玉:“喝茶……嗳,怎么一个人都不在,他们都上那去啦?”

张妈说:“陈太太出去打麻将了;露太太在楼上陪官西做作业呢。”

官寸玉:“看我一天忙的,什么都顾不上,幸好有露西管着孩子的学习。我上去看看……”

此时,在露西卧室内,桌上点着盏煤油灯。官西坐在桌子前做作业,露西在辅导他:“这道题没作对,再重做一次……”

官寸玉轻手轻脚地走来,站在门口那儿呆看着露西母子俩,一时被她们专心致志的情景所感动……

他站了一会,又走下楼去,仍到客厅里独自喝茶……

不时从楼上传来读书声,是露西在读唐诗:“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官寸玉自言道:“她!……怎么也读起唐诗来了!?”他又起身走上楼,径直向露西卧室走去……

官西已入睡,露西仍在挑灯夜读:“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官寸玉走进:“露西,你……你怎么也读起唐诗来了?”

露西忙放下书本回道:“中国的文字很深奥啊!为了辅导官西的学习,我得先学学才行。嗳,寸玉,你能给我讲讲这几句是个什么意思?”

官寸玉走到露西跟前说:“这是中国唐代大诗人李白即景思乡之作。就我的理解,是说一个人在夜深人静之时,感到寂寞、孤独,辗转难眠,思念家乡的心情。”

露西点着头:“哦!我理解了……我理解了……”

官寸玉打量着露西:“你……你是不是想念你的故乡了?”

露西:“没有,没有……”

官寸玉直愣着露西……

露西被官寸玉愣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寸玉,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官寸玉有些感动地:“嗯……露西,我成天忙于商务,孩子的学习就全靠你了,我从内心感激你啊!”

露西笑笑:“寸玉,孩子是我们共同的财富,对孩子的教育我责无旁贷,你就不必客气了。我知道你的事务较多,对孩子的学习和培养就由我来担负。从现在起,我要让孩子全面发展,让他将来……”

官寸玉问:“让他将来继承好我们官家的事业,是吗?”

露西点头:“是的。”

官寸玉十分感激地:“露西,你真好……”

听到这话的露西,用火一般热的眼睛看着官寸玉:“寸玉!”

官寸玉看到露西对官西精心教养,也唤起了对她的一些爱心。面对她火辣辣的眼睛,他有点儿动心了……可是,当他就要上前拥抱她时,门外传来了陈惠萍的喊声:“寸玉,你在哪儿?……”

官寸玉对露西投去安慰的一眼,忙向外走去。走到门口,转身说道:“露西,睡吧……晚安!”

露西对着官寸玉的背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转眼,又过去了五年。

这天,官寸玉在“宝龙号”商铺的会客室里,用一放大镜对一珠宝玉器进行鉴别……

二顺拿着一封信函走来:“少爷,昆明九华珠宝公司来函了,邀你到昆明参加珠宝商务洽谈会呢。”

官寸玉接过信函,高兴地说:“好啊!我们‘宝龙号’终于打进省城的珠宝行了。二顺,这次到省城,你同我去。”

二顺喜出望外地:“少爷,让我跟你到省城参加商务洽谈?”

官寸玉说:“是的。你去嘛,一是我得有个人手帮忙;二是也让你出去开开眼界,看看外面的生意是怎么做的。”

二顺高兴地:“那太好了!”

官寸玉:“你马上通知加工厂,给我加工一批有特色的玉器,我要带到省城,让省城的珠宝爱好者饱饱眼福。”

二顺:“好。我马上通知他们。”

这天傍晚,他们全家在一起共进晚餐。官寸玉、陈惠萍、露西和已是十一岁的官西围坐在餐桌上吃饭。张妈在一旁侍候。

官寸玉边吃边对两个夫人说:“惠萍、露西你们听着。后天我和二顺到昆明参加商务洽谈会……”

陈惠萍:“后天就要走!”

露西感到突然地也愣着官寸玉!……

官寸玉:“是的,后天就动身。这个会基本上云集了全国比较有名的珠宝商家,是一次难得的商务交易活动,也是一次珠宝商之间的大较量!同时也可以大开眼界。官西不是放暑假了吗,这次我要带着他去!……”

露西惊讶地:“你要带官西去!?”

陈惠萍想制止地:“谈商务,怎么带着个孩子?又不是去游玩呢。”

官寸玉:“我不是说了吗,这次的洽谈会可以大开眼界,所以我要让官西也去长长见识。我要让他从小就懂得生意经。”转问官西:“儿子,愿跟爸爸去吗?”

官西高兴地:“我去,我去……我要跟爸爸去呢!”

露西也有点儿不放心地:“假期他还有很多作业要做呢。”

官寸玉说:“我让他白天跟我参加商务洽谈,晚上做作业。儿子,你可要多辛苦了,愿意吗?”

官西满口答应:“愿意。”

官寸玉对露西说:“露西,明天你给官西把要带的衣服准备好,后天我们一早就上路了。”

经过几天的行程,官寸玉同二顺及官西来到了昆明。休息一天后,并按时出席了商务洽谈会。

会场大厅,各商家的货架上,展现着各式各样的珠宝玉器。这里正在进行一场玉石交易和豪赌。四五十个玉商都围着陈设在那儿的玉器观望。官寸玉带着官西和二顺也在观赏。

官西跟着父亲,对展出的玉石,看着非常投入……他看着这些玉器,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发笑……

一个玉商老板新奇地上前,打趣地对官西问道:“这孩子还会相玉?”

官西愣着陌生人,回答说:“我不会相玉,可我知道哪块好。”

老板忙问:“哪你就会相玉罗,说说,我这里哪块好?”

官西指着玉器打量着:“这块好……这块不好……”

老板惊奇地:“哦!这孩子真还点眼水嘛!是哪位老板的贵子?”

官寸玉答道:“是我的。”

玉商老板:“哦!原来是官老板的贵子,了不起,了不起啊!”

一时,人们都对官西发生兴趣地围了上来,向官寸玉问长问短:“官老板,这孩子多大/”、“官老板,他是不是一直跟你学相玉的?”

官寸玉:“没有。他还在上学呢,今年十一岁。”

忽然官西看见货架下放着的一筐小石头,他走去,蹲下,随意翻看这些石头……盯上了一块石头,拿起,抚摸片刻,细细打量起来……

众人都看着他的举动……

又一个玉商老板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官西抬头对他笑笑,又把石头放在耳边……

玉商问:“你这是干什么?”

官西说:“我在听她的心跳。”

官寸玉和二顺也被官西的表演弄得愣住了!

二顺对官寸玉说:“少爷,公子他真是……”

官寸玉摇摇手:“别吭气……”

玉商老板对众人说:“你们看,这孩子,真是个宝贝!”

玉商们觉得又好笑又好玩,逗乐地问:“它有心吗?宽的心是什么颜色?”

官西表情非常认真,边听边说:“嗯……是水绿,看着眼里舒服,心里开朗……”他忽然打住了话语……

玉商们都被迷住了:“还有什么见解?他民跟我看的一个样啊!”

玉商何老板说:“哎呀,不得了,不得了!”转对官寸玉说:“官老板,就从你这位公子的识宝认玉的学识看,你这次带来的玉器,一定都是上等货,看看去……以后,我们就定点到你‘宝龙号’进货。”

官寸玉忙答道:“好。那就请何老板到我那里看货吧……”

会场另一角,两个解玉工在帮官寸玉开玉。那块大石被解玉工人顺着裂缝用工具断开,此时,石头已开到底部即将彻底剖开。官寸玉握着工具最后一用劲,石头就完全断裂。但由于解玉工人按着石头,此刻石头还没分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人们屏住呼吸看着这场面,内心激动显露无遗……

高老板笑着说:“哈哈,看来这块玉……我要是就这么抱回去也睡不着觉呀!官老板,我有个堤意,干脆,咱们玩个痛快的,给大伙乐乐!”

官西看了一眼父亲说:“爸爸,就给他们玩一把吧!”

高老板:“看这小子,还挺哪个呢。”

官寸玉精神一振,说:“这位老板想怎么个玩法?”

高老板有点挑逗地:“我听说官老板家父曾当着众人开过石头,今天我们也再破破这个例!”

官寸玉问:“高老板的意思,是直接过现,直接把大洋压在桌面上?”

官西有兴趣地打量着高老板……

高老板:“对,直接下注,生死立判,就像真正的赌场那样。我听说在场诸位有不少赌中高手,早就手痒痒的了。”

吴老板与高老板交换了一下眼色。

官西看着父亲犹豫的样子,小声对官寸玉说道:“爸爸,就跟他们赌吧,开价不能少这个……”他用手比划出了八十万大洋!

官寸玉对儿子笑笑……

高老板说:“官老板,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官寸玉说:“这位先生想玩这个怎么不早说呢?我们腾冲小月城哪样没有。既然有兴趣嘛,我就在省城奉陪了,想怎么玩都可以满足诸位。”

高老板说:“具体怎么玩法呆会再说,我想先请官老板给这块石头开个价。”

众人一阵低声而紧张的交头接耳……

官寸玉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儿子官西……

官西微微一笑,说:“我家这块翠料绿色干净细腻,柔润鲜莹,水感强,绿色冷湿,冰肌亲人也!若制作出手指肚那么大的戒指,一个就能值近千银元。这么大块翠料能做多少戒指,大家可以估算。光看这一刀的光景,八十万的底价打不住,奔一百万也是可以的!”

吴老板惊诧地:“嗬!这小子,真还能说会道,句句在行啊!”

官寸玉说:“不瞒你说,这孩子就出生在产玉的缅甸!从小就闻着玉石的气息长大的呢!”

官西不解地愣着父亲……

众人轻轻点头……

高老板说:“看来大家赞同这个估价了?”

有人叫起来:“哪值那么多,看这块料,也就是二几十万。”

又有人出价:“我给三十万!”

另一人大叫道:“四十万!”

官西也叫了起来:“爸爸,这不是遭踏人吗……这块石头咱们留着吧。”

吴老板:“我认为八十万这个估价稍高了一点,官老板,你能否……”

官寸玉:“要依我说,八十万还有点低了,但我这宝贝儿子既然开了口,就依着他吧。我这次是有意带他出来开开眼界,也不能扫他的兴嘛。”

高老板表现出大肚地:“好!……我今天也许是鸿运高照,再斤斤计较就不是个玩艺儿了。”转对一仆人说:“小李子,数钱!”

那个叫小李子的仆人,忙提上一个箱子,打开,将里面的银元“哗啦”倒了出来……

高老板:“官老板,现在我要开石!”

官寸玉:“好!先生,请!”

解玉工人轻声说:“先生,该你接彩了!”

高老板上前扶住石头,两个工人松手站了起来……

吴老板说:“开吧!”

高老板拉足架式,呀的一声轻吒,将石头一破开了——两块满膛皆绿的碧玉呈现在众人面前。

整个场内外一片沸腾。

吴老板惊叹之声:“这是地道的老种‘玻璃翠’呀!”

官西:“怎么样?没得说的吧!”

高老板抱住玉石,欣喜若狂地抚摸着翠料:“真的太好了,满绿满水!”

吴老板说:“官老板,看来‘宝龙号’的货真是件件是宝!好,这次让我大开了眼界,认识了你很高兴,日后还望老弟多多关照啊。”

又一玉董老板说:“官老板,我们能否签一个长期合作的协议?”

官寸玉回答:“只要先生你信得过我,可以。”

官寸玉参加完省城的珠宝洽谈会后,同儿子官西回到了小月城。这天下午,在官家宅院的餐厅里,摆了几桌丰盛的宴席,官寸玉在举行家宴。陈惠萍、露西在招呼客人们入座。

出席家宴的有镇长张光耀、“宝货会馆”会长刘国民及各商号的郭老板、韩老板、李老板、董老板、刘才板、王老板等要人。

张妈等仆人为客人们上茶、倒酒……

官寸玉举起酒杯,说道:“张镇长,刘会长,各位前辈,各位同仁,各位朋友,本人此次有幸到省城参加玉石商务洽谈盛会,深感荣耀。在洽谈会上,结识了许多珠宝商,交流了当前世界上珠宝商品的趋势,大开了眼界!为此,特设家宴,对各位同仁们的大力鼎助,十分感谢!为表谢意,我敬大家一杯,干杯!

众举杯:干杯!

家宴上的露西,装扮得高贵、漂亮。她大方得体地端起酒杯,应酬道:“各位嘉宾,亲朋好友!我作为官寸玉的妻子,能有幸和大家分享这份快乐,心情十分高兴。在过去的日子里,我的丈夫官寸玉得到了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今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我代表……”她转对陈惠萍看了看,接着说:“我们姐妹及儿子官西敬大家一杯……按中国传统的说法,我先干为敬……”她一口干了!

张光耀打量着露西,说:“官夫人真会讲话,看得出是个有学问的人。谢谢你的热情,干!”

露西大方得体的应酬,使官寸玉很高兴。他直愣着她……

陈惠萍看看官寸玉,又看看露西,脸上露出几丝不快……

官西也端起酒杯,说道:“各位伯伯、叔叔,欢迎大家的光临!我也敬你们一杯……祝伯伯叔叔们快乐!”他一饮而尽!

刘国民说:“嗬!这小子还挺懂事呢……”转对官寸玉问:“官老板,听说你把这孩子也带去省城参加商务洽谈会,在会上给大家表演了识玉认宝的的才能,令众人大为赞叹!在珠宝交易中,还帮你讨价还价做成了几笔大生意呢!”

官寸玉笑笑……

露西得意的打量着儿子……

陈惠萍尴尬地坐立不安……

张光耀对官西问道:“小官西,你说说,你是怎么把那些个玉商给震住的?”

官西笑笑,说:“我看那些做玉石生意的伯伯叔叔们,大都有一个心里,首先就是看看你的石头是不是货真价实,这点很重要。如果你给他看的第一块石头,开了后令他十分满意,下面的生意就好做了。另外,要将你对识别石头的本领表现出来,让他们对你的才华有一个充分的肯定。当时,我就在一个玉商那儿,拿起他的一块石头在听!他们对我就特别感兴趣。经我听了他的那块石头,说出的成色基本和他的看法一致,令他十分佩服。当场,他们就对我爸爸的货发生了兴趣,都争着要看……而且当场就对一块开了口,而不暴露的一块石头赌了起来……我让爸爸以八十万或一百万的底作为赌注!”

官寸玉接话说;“我当时还不大敢开那么大的口子,想说四十万或六十万就行了。可这孩子坚持不让……”

刘会长问;“结果呢?”

官寸玉说;“对方对这孩子很信任,就和我以八十万的赌注赌了起来……结果石头一破开,是个全绿,对方乐坏了,可我有点!……”

刘会长说:“那么好的石头,你有点什么?”

官寸玉:“有点吃惊呀!因为石头太好了……这笔生意,幸亏这孩子啦,要不是孩子替我坚持着要八十万,我可能爱于面子,四十万真出手了,哪我真要后悔一辈子啊……现在看来,这笔生意可以说双方都满意吧。”

李老板:“真是的……多亏这孩子了!”

董老板:“这孩子真是个才子,天才啊……了不起,了不起啊!”

刘老板;“官老板,看来你不用愁后继没人啦!”

高老板、刘老板、郭老板、韩老板端起酒:“官老板:恭喜恭喜,来,我们几个同仁敬你……喝,喝……”

官寸玉:“同喜,同喜……”

董老板:“依我看,这杯酒要敬人家露太太。是露太太给我们官老板生了个天才啊!”

张光耀:“对对,董老板说得对。来我们大家敬露太太一杯!”

露西:“诸位过奖啦,不敢当,不敢当……还是我敬诸位……”

陈惠萍一脸不高兴地放下碗筷,离桌而去……

刘国民:“嗳嗳嗳……陈太太怎么了?”

陈惠萍边走边说:“我吃好啦……你们慢慢吃……”

官寸玉忙喊叫:“惠萍!你陪陪大伙啊。”

陈惠萍头也不回地走上楼去……

董老板:“来来,露太太,你为我们小月城的珠宝行,又添了个新秀,这杯酒你得给我们个面子嘛……”

张光耀:“董老板说得对,露太太,来喝了……我先干了!”一饮而尽!

官寸玉:“露西,人家张镇长都喝了,你就不要再客气了。”

露西双手举起酒杯,很有礼貌地一一向客人们表示谢意,说:“谢谢镇长,谢谢大家……”然后一饮而尽!

刘国民冷冷地看着露西……

官西端着酒杯来到官寸玉和露西跟前,说:“爸爸,妈妈,我们三个人喝一杯……嗯……妈妈刚才怎么说啦……嗯……叫先喝为敬,我也先喝了!”

露西忙制止地:“儿子,你不能喝了,来妈妈帮你……”

官西:“不……我要敬爸爸妈妈你们,因为是你们养育了我。”

官寸玉:“好好……那就意思意思……儿子,把酒倒给爸爸一点。”

官西还没等官寸玉的话完,他早已将一杯酒喝下了!

众贺彩地:“好……这孩子将来会有出席的……”

官西放下酒杯,却歪歪倒地站立不稳……

露西忙抱起官西;“看喝多了吧……”

众开怀大笑:哈哈哈……

客人散去后,官寸玉独自一人在客厅里,靠在椅子上休息、愣神……不知什么时候,露西从楼上走了下来,没话找话地问官寸玉:“怎么,一个人在这发愣啊?”

官寸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也……我以为你早睡了呢……孩子没事吧?”

露西说:“没什么大事,喝多了一点……可好睡了,呼呼地睡得什么也不知道。”

官寸玉仍冷冷地:“你今天表演得不错啊!嗯……给我的家宴添了光彩。谢谢你啦。”

露西看着官寸玉,想说什么,又觉不便开口,便问道:“还有没有事?没事我要回卧室休息了。”

官寸玉对她这多余的问话很反感,回答说;“你该休息就休息,何须来问我!”

本来,露西心上早就集压着痛苦,听官寸玉这么一说,更令她伤心。她对他说:“官寸玉,整整九年了,我扮演的贵妇人,只不过是个演员罢了……

官寸玉一听,心里很不耐烦,提高嗓门叫了起来:“你怎么了?……你以为生了个受人夸耀的孩子,就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老实告诉你,要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我决不会让你进这个家门……叫你扮夫人,算是看得起你了,可你还不满意……”

露西一听,更加激动起来,大声嚷道:“够了!我已经挨到这一天了……既然这样,我可以马上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官寸玉一怔:“你说什么?……你想带孩子走,没门。孩子是我的,决不让他离开我……”

露西冷笑笑,说:“你以为你想不让他离开你,他就会老老实地不离开吗?”

官寸玉说道:“孩子现在对我很有感情,你还能把他怎么着?”

露西说:“我可以让他离开!孩子现在可是懂事了……我可以将一切真实情况告诉他!”

官寸玉问:“什么真实情况?”

露西:“我要告诉官西,你官寸玉是怎么害死了他的外公,还要告诉他是个私生子!……”

官寸玉一听,惊呆了!他怒发冲冠,气得打了露西一个耳光,大叫道;“你给我滚!”

露西被这一耳光打得更加恼怒了!她摆出一副泼妇的架势,大骂官寸玉:“你……你不是个男人,从我怀孕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个男人,根本不懂得如何对待女人。你去吧,永远跟那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睡觉吧!”

官寸玉更为气愤,使出全力,狠狠地向露西一掌推去……

露西往后倒去,昂面朝天地摔倒在地板上,顿时昏了过去……

官寸玉怒视着倒在地上的露西——樱红的嘴唇微微张着,气息是那么微弱……露肩的晚装领口开得很低,看得见她起伏的胸膛……面对这情景,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多年前的一幕幕……

他想起了在缅甸勐拱镇的那间木楼上,他官寸玉一人在屋子里写信……露西走了进来,一把抱住官寸玉,说:“亲爱的……我爱你!……我爱你!……”官寸玉将露西推开:“小姐,你……我已经有了未婚妻!……”露西说:“我不管你有没有,我就爱你,就爱你……”说着,她往官寸玉脸上吻了一口!官寸玉惊慌地直推露西:“小姐,你不能……”露西扫兴地边往屋外走,边说:“胆小鬼!……”

他还想到那个美好的傍晚,在郊外山岗上,他和露西在一棵大树底下,两人紧紧相拥,躺在那白床单上,热烈地亲吻着……露西抬起头来,用火辣辣地眼光看着他说:“我爱你……我要嫁给你,做你的夫人!……”听到这话的他,再次将露西拥进怀里……

想到这里的官寸玉僵立着,他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了……他突然垂下又手,嘴唇颤抖,懊恨地喃喃地叫着:“露西!……露西!……”他终于跪下来,将露西抱了起来,大声叫她:“露西!……露西!……”边叫,边将露西抱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