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山

化清气为锅熬药汤的方知，惊喜的发现，经过此事后，自己对清气的掌控感竟然变强了。

增强掌控感的好处就是，如果说以前他击倒上次遇到的母云梦牛用了双指粗细的清气，那么现在他就能用更少的清气击倒。

见小疼又陷入了昏睡，小脸依旧苍白，额头上头发都湿漉漉黏在一块。

方知也不忍心惊扰她，将那碗醒神药汤放到她能看到的鲜艳地方，便踮着脚尖，生怕惊扰她，悄咪咪溜出门去修炼了。

方知从未想过，这药汤这么苦，比中药还要苦的多。

他强忍着嘴里的不适，生怕自己将这来之不易的药汤吐出来，甚至封了自己的味觉，才让汤药流入喉中去折磨他的胃。

咽入胃里后，却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反而有一种清爽的感觉，跟上次服下婆婆炼制的醒神丹一样，立马就变得耳聪目明、头脑清晰。

方知抓紧这个时间，赶紧修起隐气法。

之前他虽学了这门神通，还在那个梦境般的花园里用了起来。

但实际上他这门神通因为自行修炼，又无师父指引，难点重重，光靠一份他人修行的附带手札，实际上连隐气法的门都还没入。

而服下那碗醒神汤后，之前不懂之处，立马在脑中迎刃而解。

方知一直以为隐气法的关键在于“藏”，实际不然，此刻他比较之前聪慧几倍的大脑想通后才明白，隐气法的关键在于“融”。

即，与周遭环境自然而然的融于一体，而这样做，最重要的是控住自己的气。

好比他那日藏在花丛里，浑身的气都要隐去，才能达到自然合一的境界。

方知目光烁烁，正好他无意间掌握了一个控气的偏门法子。

......

如今的菜人早晨的喂养工作已经不需要方知操心了，他只需要将猎物的肉分解好后，留在木桶里，等小疼割完麦苗去喂菜人。

但方知还是担心小疼是不是还没休息好，便自己去了麦苗地里打算收割麦苗，却看到那道娇小的身影在迅速割着。

“哥哥，你怎么来了，说好了这是我的活计，你快去修炼吧。”累的气喘吁吁的小疼，将乱糟糟的长发往耳后一捋，接着又头也不抬的接着割。

方知手一指，麦苗就被清气整整齐齐的，如同刀割一般，倒在地上。

“小疼，我们没时间了，我刚顺路去看了人圈那，有的眼神甚至都开始涣散了......”方知平淡的语气中带着悲壮，手紧紧捏着衣角向小疼说道。

“啪嗒”一声，那柄由老妪传给方知，由于方知亲手传给小疼的生锈菜刀，落了下来。

“哥哥......那要怎么办，你想好了吗？”小疼站了起来，凝视着方知。

“嗯，我决定出去碰碰运气了，如果我今天回不来了，以后每天你就去那天我带你去的山洞里，去割婆婆的心化作的视肉吧。”方知也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怀着什么心情。

或许是有去无回的悲壮？或许是带着一丝丝赌的成分。

“我要走了，小疼，相信我吧。”方知朝小疼裂开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就当他是运气超好那种人吧，毕竟连穿越这种事情都能碰到。

小疼沉默着不语，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菜刀，用力朝方知抛出去，“哥哥，接着，我等你。”

她听方知讲起过，之前那位放牧人的老妪与方知之间的故事，她清楚哥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那位婆婆死了后，心还落不得一个清静。

之前她是有点想不通这种感情的，但是她将心比心的想，如果她是哥哥，那哥哥就是老妪，她怎么样也不会去割哥哥的心做成的视肉。

因此，除了最后那句“我等你”的祝福，她没办法说出任何阻止哥哥的话。

方知手一抓，就抓到了那柄菜刀。

看着上面金色的锈痕，方知不由得感叹，这真是一柄好菜刀，连生了锈都能吹毛断发，若是以前，不知道这柄菜刀又是何等的锋利。

但他清楚，若是真的遇到妖怪，就凭一把凡器铁刀，是不可能有任何作用的，他收着，只是希望小疼可以安心一点点。

将菜刀别到腰间，这个看上去还有几分稚嫩，内里也是个不算成熟的大人的方知，义无反顾的下山去。

小疼看着他不算高大，却能让她安心的背影逐渐消失后，她立马飞快的整理起割掉的麦苗。

她想做对哥哥有用的人，所以无论哥哥在或不在，她都要像平时一样，为那群后面的同伴准备好食物。

小疼将碎肉和麦苗搅拌到一起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只是倒进食槽里，等着菜人自己来吃。

她用手抓起桶里的食物，小心翼翼喂到因为梦魇许久没进食，瞳孔涣散最厉害的一个菜人嘴里。

小疼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噎到怀里的菜人，喂一小口后，就从另一个木桶里面捧一点点水倒进菜人嘴里。

这个菜人经过小疼的细心喂养后，他四肢明显有力一些了，之前还是任由小疼摆布，现在还挣扎了几下，不过力气很小，对小疼没什么影响。

小疼发现这个喂食法子好似有一点点用，小大人般沉着冷静的脸也浮现了一丝笑意。

她不嫌这样很麻烦，只希望这些菜人多挺挺，能为哥哥拖延一些时间。

山下的方知没有丝毫的犹豫，踏出了那道山门。

踏过山门，又是那个肮脏可怖的“里世界”。

只不过不同于上次，天上不是被漫天黄沙淹没的雾蒙蒙的太阳，而是一尊巨大的血腥月牙。

这时方知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看到不是圆月的月亮，也是他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看到的，几乎霸占半个天空的红色月牙。

在这尊霸道的血腥月牙的映照下，整片空间都变成了雪红色，连之前练成一道线般气势压人的山岭都变红了。

方知肉眼可见之处，天地衔接，全是猩红。

“砰、砰、砰”。

方知站着站着，大地突然有节奏的震动起来。

这惊得他立马运转隐气法神通，咬着牙踏上脚下的血腥沼泽，向发出声响的反方向跑去。

可能是拖了隐气法的福，这次脚下的泥泞竟然没有那种拽着他往下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