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携带着丝丝凉意与湿润,是夜间细雨绵绵为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般的湿润。
道旁,玫瑰不似往日那般张扬其艳,反倒多了几分羞涩与柔嫩,宛如初醒的少女,含情脉脉,轻轻摇曳在晨光之中。
“阿娘,你多出来走走,族里的事情有我。”灯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面容略显憔悴,眼中藏着无尽忧虑的中年女子,两人缓缓踏过这条铺满玫瑰残瓣、静谧而幽深的小径。
女子约莫三十年华,声音轻细,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唯有依仗瑶儿的落日戒了。”
“姐姐吗……”灯醉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当初若是我能再强硬一点,如今也不必如此……只知道她尚在人世,却寻不见。”女子言罢,眼眶微红,泪光闪烁,但终究强忍泪水,化作一声深长而沉重的叹息,回荡在清晨的空气中。
灯醉见状,连忙轻声宽慰:“娘,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与姐姐重逢的。我会竭尽全力,将她安全带回家中。”
姐姐,我们很快会见面的,我会带你回来。
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结界,他目光微沉。江殇,和同门师弟苟且,还要吊着他的姐姐,借此掩盖二人的不伦之恋,真是好笑啊。
呵,正道的弟子,仙门的骄傲。
蠢姐姐啊……
明月河。
月瑶一手托着下巴,思索如何获得时空法术。
“瑶瑶……”
他的虚影出现,“我认识一个人,他会时间法术……”
“只要你借我身体,我可以找到他……”
“呵呵。”月瑶瞥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想取得她身体的控制权,鬼知道他拿走了以后会不会还回来。
虽然两人在一起待了几百年,但是月瑶一直觉得晨墨十分深沉,不是她能揣测的。
曾经凭一己之力搅动风云之人,心思绝对比她深沉。
“怎么说我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难道你不想早点出去吗?”
“你好好想想,本尊去钓鱼咯……”
晨墨即使是一缕残魂的状态,也抵挡不了他对钓鱼的热爱。
修身养性。
这还是江殇教的。
愚蠢的鱼儿游啊游,只要在他视线范围之内,晨墨就通通抓起来,看它们惊慌失措的丑样。
可惜不能烤鱼吃。
在心里幻想了一顿美味的烤鱼,晨墨大手一挥,鱼儿们便各自逃开了。
时空魔法师……
他想到了什么,残魂一闪,消失。
没有人知道华丽的钟塔之下,埋葬着时间之神。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被无数链子束缚。
“嘀嗒——”
时间之神睁开眼,无害又诡异。
青丘不愧是青丘,盛产帅哥美女,白云鑫宇这几天特别快活。
各大楼随便玩,各种各样的美女把他眼睛都看花了。
“美人儿~”他慵懒地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左右围满不同类型的美女,屋内一派春光旖旎。
来青丘这些天,他仔细观察了求亲队伍,把每个人都排查了一遍,真没有人让他觉得有危险。
所以继续观察!
今天他的朋友有事,所以他只能一个人来耍了。
“白云公子,”屋外传来管事的声音,“新来了一批美人,您要不要瞧瞧?”
“来吧。”
屋内美人们鱼贯而出,随后另一批美人款款而入,各个风姿绰约。
白云鑫宇端起酒杯,眼神落在美人们灵活的舞姿上。
乐声缠绵,舞至高潮,忽然一蒙面女子现身,大红的衣裙,堪堪遮住臀部,上身露出白皙的肚子。
她的脚上,竟然和他一样,戴着清音铃!
白云鑫宇忘记了眨眼,紧紧盯着那女子,那双眼睛……
“停停停!”
美人们无措地停止动作,而那红衣女子则一步步朝白云鑫宇走去,脚上的清音铃清脆悦耳。
“你们退下,你,留下。”
等所有无关人员离开,白云鑫宇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师……师父?”
“鑫宇。”
随着红衣美人靠近,熟悉的幽香卷来,真的是师父,只不过换了张脸。
白云鑫宇不知道为啥心跳加速,不自然地别开眼,斯……感觉有点怪怪的。
红衣美人笑了笑,可转瞬便换成日常白衣清冷疏离的模样,带着眉眼都无情了。
白云鑫宇这才慌乱地站起来,想起之前因为想去看望师父然后差点被师姑揍死,腿一软,他又“砰”地摔在椅子上。
理智开始回笼。
靠,师父不是受伤了在闭关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哇!等等,师姑应该不在吧?他不想再被揍得半死不活了!
“那个,师父,我我我我……”
“不必多言。为师观你命中大劫将至,恐伤你性命。”
……
当白云鑫宇和师父一起回到使者驿站,碎梦骑士恰好出来,雨止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失了力气,好在白云鑫宇反应快,一把抱住漂亮师父。
是落日诅咒。
雨止皱眉。原本她还没完全恢复,加上她大封印未解,只能分魂出体,附身在离徒弟近的已死之人身上。
留恋风花雪月之地,这个徒弟,真是与鸣鸾幻境里截然相反。
不过这落日诅咒,是百年前幻境中的东西,明明已经破除了幻境,为什么还会出现?
“他是谁?”
“师父你是说碎梦骑士吗?他叫不寻……”
鸥国。骑士。不寻。
怎么会和幻境重叠了?
她特意请求她的师父清除他人关于鸣鸾幻境的记忆,可是有些东西却还是逃出来了。
“师父?”
白云鑫宇又唤了她一声,有点手痒,直接公主抱,师父小小的一个,突然觉得好可爱……
靠。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上次历练结束后就老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人就去春风楼看看,释尘说这样可以安放无处可放的精力。
正好借此机会跑得远远的。
不过,春风楼除了好吃好喝好看,也就那样叭。
他还遇到了一个同师父渊源颇深的人呢。
怀中的人挣扎起来道:“我自己走,方才只是没站稳。”
“不行,师父你要又摔了怎么办?师姑会杀了我的。”
而且差点真嘎了他。虽然但是人只是想看一下师父的伤势如何了,师姑一脸阴沉出现,开始狂揍他,他真的很懵啊。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昔日高冷却和善的师姑直接揍得他满地找牙好吧,他只知道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师祖出现制止了师姑。
他是真嘟差点就嘎了。
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也许师父的伤势跟他有关。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师父和师姑师叔他们想要隐藏的秘密。
空中看不见的红线蔓延,墙角的野花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背后是繁茵有些狰狞的脸。
“初雨,初雨……”
为什么。
九百年,天高路远,山水无忘,我等你再次醒来。
他们之间碍眼的红线,怎么可能争得过她上古情丝所牵的姻缘!
初雨。
清池初雨!
似是有所感应,雨止心尖莫名一颤。
脱离了妖身,却还受那莲花的影响。上次在鸣鸾幻境,若不是莲花滋养她魂魄,她早已身死。
只是妖气重新在她识海中复苏,师父也未见过这种情况。
“红莲泣血斩情去,曾经双花并蒂开。
入骨相思往生处,故人不若不归来。”
老者默念雨止的命运。
被上古情丝所缠,这个徒弟今生的姻缘颇为曲折,鸣鸾幻境中的刻骨铭心终究没有警示她。
“你那边如何”给大弟子发了个消息,老者靠在巨大的乌龟身边闭目养神。
水中月。
“姐姐!”颜屹手中紧握着两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他将其中一串轻轻递予凤鸣鸾,两人并肩漫步于熙熙攘攘的街巷之中,十分悠然自得。
凤鸣鸾,似乎并未如师父所言那般令人心生畏惧,她的眉宇间不见丝毫戾气,更无报复之意,反倒是透出几分温婉与宁静。
“多谢小屹。”凤鸣鸾微笑着接过糖葫芦,那酸甜的滋味让她的心情也随之明媚起来。
“姐姐,你寻亲之事有进展了吗?”颜屹关切地询问,他知凤鸣鸾此行下山,乃是为了找寻失散的亲人。
虽在仙途上资质平平,但她那份对家的执着与渴望,却深深触动了颜屹。
颜屹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呢。而他也绝对不能出现,打乱爸爸妈妈的命运线。
“还没,但我想,应当不远了。”凤鸣鸾温柔地牵起颜屹的手,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热闹非凡的美食街缓步前行。
另一边,巍荨立于街角,神情恍惚,直至听风连唤三声“主子”,他才恍然回神。
目光所及,一抹熟悉的身影与一孩童欢笑着远去,手中糖葫芦的色泽在阳光下更显诱人。
“听风,你速去查探一下,刚才与一名八九岁孩童同行,手执糖葫芦的那位姑娘的身份。”巍荨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家族血脉的感应,看来或许他要多一个兄弟姐妹了。
听风闻言,虽心中疑惑主子何以突然对一位姑娘产生兴趣,却也立刻领命而去,心中暗自思量:主子这是转了性子吗?以往不是对世子情根深种吗?不过,若是主子能放下那份无望的单恋,对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下属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那世子既享受着主子的深情,又与小公主纠葛不清,实非良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鸥国皇宫。
鸥皇无聊地趴在窗口晒太阳,小丁什么时候才到呀。
不寻(碎梦骑士)来信说青丘已经答应联姻了,他超级无敌期待小丁的到来!
房间里弥漫浓雾,一扇阴森的大门出现,禁地里的声音在召唤白鸥:“进来一叙。”
禁地?怎么会有空来找他?
白鸥撑着黄色的脚丫子起身,变成人形,朝敞开的大门走进去。
亭子里已经倒好了他喜欢的葡萄果酒,七彩的灯火闪烁,白鸥坐下,之前的血迹已经被禁地自动清理了。
“你还没有触发繁衍后代的节点,不会这样疯狂爱上那个公主。”
禁地的声音在四周飘荡。
“而且,你绝对不能爱上她,这件事关乎你的性命。”
“啊?可是我真的感觉好爱她呀,”白鸥喝葡萄酒,甜甜的,他喜欢,“我感觉她是一个温柔可爱美丽善良的姑娘,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很想和她一起,想看见她的笑容……”
啊!死恋爱脑!
禁地真服了,几百年年前就已经死过一次,现在,又要重蹈覆辙,把命丢在她手里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不爱你呢?”
“不会的,她一定会喜欢我的。”白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蜜汁自信。
“算了,我知道你不到黄河不死心,把晶石交给我保管。”
“OK。”白鸥手心出现一枚透明石头,飞入迷雾中。
“总之我已经警告过你了,那个公主,爱上她,你会丢掉性命。”
禁地不确定地看了看迷雾里的晶石。
“晶石好像不长这样吧?”
它自言自语。不过白鸥是气运之子,也许大概会有点不一样?
白鸥瞪大眼睛:“我的晶石一直是这样的!”
“好吧,可能你变异了国王陛下。”禁地摸摸晶石,一股若隐若现的生命之力出现。
不对!
白鸥已经走出禁地,禁地迷雾更大,将晶石拖到深处。
这晶石,已经孕育过生命了。
白鸥和那个女人注定纠缠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