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冰火掌杀鸡儆猴

虚心刚出门口,就看到对面房间围了一群人,掌柜的,小二,还有几个沙弥,都盯着地上的尸体。

小二瑟瑟发抖,掌柜的面沉似水,几个沙弥面露悲痛,均双掌合十,念着往生经文。

虚心只看了一眼,便下楼了,当中坐下,轻喝道:“小二,可有早斋。”声音虽小,却传遍整个酒楼。

掌柜的急步下楼,点头哈腰道:“哎哟,大师,您看大清早的出了这档子事,哪有心情,还请赎罪。”

虚心平淡道:“哪天不死人,难道不要吃饭了。”

掌柜的瞠目结舌,这是出家人该说得话么。

虚心道:“真巧,我刚住下,就死人了,报官了么,让官府来查。”

掌柜的支支吾吾道:“安爷最不喜欢跟官府打交道,六扇门也不敢来查。”

虚心沉吟片刻,说道:“那就让神侯府来查,查不明白,我可不敢再住下去,不然哪天轮到我,岂不冤枉。”

掌柜犹豫不决,还是说道:“还是先禀报安爷,再做打算。”

“什么案子?还需要我神侯府来查!”一道精瘦地身影,从斜对面楼房飞身而进,瓦片微动,速度奇快,说到“什么案子”时,声音还在远处,“来查”落下,人已经到了大堂。

虚心抬头看去,但见此人白衣白裤,放荡不羁,一双修长的腿,精瘦紧绷。

掌柜的识人是最基本的,当即行礼道:“见过追命大人,是楼上出了命案,一个老和尚死于非命,几个弟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追命皱眉说道:“和尚不去相国寺挂单,住什么酒楼,你怎么知道他死于非命。”

掌柜的心一沉,急道:“那老僧昨日还面色红润,不是将死之人,小人斗胆推断。”

虚心笑道:“追命大人,现在掌柜的不仅会察言观色,还会推理判断,你要是再不努力,怕是要失业了。”

追命早就看到他了,只是面生,不好询问,见虚心说中他心事,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这小和尚哪来的,倒是有趣。”

虚心道:“小僧虚心,来自少室山。”

追命收起笑脸,拱手行礼沉声道:“原来是金刚神掌虚心大师,有礼了。”

虚心起身回礼:“不敢,追命大人还是先去查案吧,要不然此地怕是不得安宁了。”

追命点头称是,脚尖轻点,两步就到了楼上。

虚心余光瞟了一眼惊慌失措的掌柜,说道:“现在有神侯府的人查案,掌柜的不必担心了,快去吩咐烧火做饭。”

“是是是!”掌柜的如蒙大赦,不敢停留,退了两步,便跑向厨房。

一柱香之后,追命翻身下楼,坐在虚心旁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怪哉,怪哉!”

虚心给他倒了一杯茶,也不说话。

追命喝了一口,诧异地望着虚心,说道:“你不好奇么?”

虚心笑道:“我对查案一窍不通,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追命解释道:“死的是和尚,你也是和尚,他要去参加如来法会,你也要去,他住这,你也住这,现在有兴趣了么?”

虚心摇头道:“打不过就死,有什么好怕的。”

追命瞪大眼睛,说道:“真不知你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真的缺心眼,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懂不懂!”

虚心道:“人家想害你,逃到哪,他追到哪,哪有什么安墙危墙。”

追命笑道:“你来神侯府,保你无事。”

“这就不劳烦神侯府了,虚心大师是我的贵客,我已经请了六扇门新晋捕头姬瑶花处理此事,担保虚心大师安然无恙。”安世耿带着一票人马迈步进来,虽然露着笑容,却有不愉。

虚心暗道,短短时间,得到掌柜报信的安世耿,能带姬瑶花过来,好快地手脚。

姬瑶花一身干练的捕头服饰,的确是摇曳生姿,难掩花容月貌,手持长刀,英气勃发,走上前对追命冷声说道:“这件案子,捕神大人已经发下公文,由我处理,请回吧!”

安世耿低声笑道:“请滚吧!”

追命冷哼了一声,起身走人,又对虚心说道:“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安世耿不悦道:“话真多!”

虚心笑道:“离开这,哪有百果酿那样的好酒。安爷都保我无恙了,这汴梁城还有和财神爷作对的么。”

安世耿哈哈一笑,“还是虚心大师有见识,有胆量。”

追命面露难色,咬咬牙,“好自为之!”

安世耿大笑道:“快走,快走,有酒菜也不卖给你。”

姬瑶花看了一眼虚心,沉声道:“尸体在哪!”

安世耿说道:“在楼上。”

姬瑶花领着一群貌美的女捕头,急步上楼。

虚心笑道:“安居士不去陪着佳人?”

安世耿手放嘴边,轻声道:“那可是朵带刺的玫瑰。惹不得!”

然后又坐下,亲自倒了一杯茶给虚心,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沉声道:“招待不周,惊扰大师了,以茶代酒,向您赔罪。”

虚心笑道:“死个把人,算不得惊扰,只是早斋都没有,莫不是厨师也死光了。”

安世耿勃然道:“掌柜的,听到没有,去看看厨师死光没!”

掌柜的战战兢兢说道:“已经吩咐去做了,大师稍待。”

安世耿这才脸色缓和,说道:“要是怠慢了虚心大师,你们都回老家。”

虚心笑道:“掌柜的,你老家在哪?离西天远不远?”

掌柜的颤颤巍巍,说不清楚,“在…,不远…不远。”

安世耿极不耐烦,“滚下去,丢人现眼。”

这时,姬瑶花带着人下楼,四个女捕头抬着尸体。后面跟着戚戚然的沙弥。

安世耿见虚心无动于衷,便起身拦住姬瑶花,压着嗓子问道:“怎么死的?”

姬瑶花平淡地说道:“被掌力震死的,具体事宜,不便告知。”

安世耿摇动身体,来到尸体前面,小心翼翼地揭开白布,“啧啧啧,觉贤大师死得好惨。”

又凑到姬瑶花的耳边,轻声细语:“姬捕头,我好害怕!”

姬瑶花斜了他一眼,冰冷地说道:“安爷,请自重!”

安世耿退开半步,面露哀伤,“姬捕头,觉贤大师前日还答应为我取得大日如来真经,医治我父亲,真是慈悲心肠,你一定要查明真凶。”

姬瑶花道:“六扇门办案,每一综都会尽心尽力。”

安世耿行礼告罪,“是是是,我自然信得过姬捕头。”突然又兴奋地说道:“要是有什么武学上的疑惑,可以问问这位虚心大师。”

姬瑶花转头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金刚神掌,确有疑问,觉贤大师体内寒热之气并存,大师可否解惑。”

虚心叹道:“姬捕头也喜欢明知故问么?”

姬瑶花不解地问道:“还请大师指点。”

虚心站起身来,走到觉贤大师身边,运起内力贴了一掌。叹道:“西域奇术,寒冰烈火掌。”

安世耿眼神一缩。

虚心又对安世耿说说道:“多谢安爷款待,可惜小僧无福消受了,财神爷应知以财通神的道理,耍些别的手段,却是舍本逐末了。”

取出一张银票,手腕一挥,软绵绵的银票像铁片一样,飞射而出,直没大梁。

安世耿看着头也不回的虚心,眼神冷冽,走到大梁旁边,轻挥一掌,银票飘然而落,两指轻轻一夹,递给掌柜的,轻声道:“拿好了,你的安家费。”

掌柜声音颤抖:“安爷…”

安世耿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有钱就拿好,不然我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