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深红学派

海华大厦，A4002室内。

黎芒正在努力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梳理了一遍事实，越发觉得安吉娜应该是真实的存在，并且是有目的前来这里的。

刚才情况十分凶险，如果不是恐惧面具出现，可能已经发生了十分可怕的事了。

黎芒十分想找人聊一聊这件事，更清晰地梳理一下思路，可是这种事要找谁说，对方才会相信他没有疯呢？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

黎芒回过神来，站起来来到门口，打开了咨询室的门。

只见门外站着两个女人。

正当面的是一位留着半月发型的女子，她身大概在1米62，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服套装，内衬一件白色冰丝衬衫，眉毛如同弯月，并且是自然眉形而不是纹的，相貌秀气中带着干练。

另外一个女人站在旁边，身高有1米72可能还要更高，留着马尾，扎起来的发型像是武士头，左眼上蒙着黑色眼罩，上身穿着一件迷彩吊带胸衣，下身一条很有质感的迷彩裤，气质给人感觉颇高冷。

“你好，你们是？”黎芒问道。

“我是未知威胁处置组陈素，这是我的证件，旁边的是我同事萨薇。”半月发型女人展开证件。

黎芒闻言肃然起敬。

黑日事件之后，社会上出现了一股思潮，有相当多的人认为人生并无意义，甚至随时可能死去，所以就放浪形骸。

温和一点的变成躺平，或者享乐主义，而极端点的，就肆无忌惮在社会上进行各种暴力活动。

因此，未知威胁处置组（Unknown Threat Response Unit），简称未防组或者UTRU组就应运成立。

未防组管的范围很宽，名义上是针对潜在暴力犯罪，实际上几乎所有和刑事沾边的事都能管一管。

黎芒对这种实权组织还是保持相当的敬意的。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未防组的人。”黎芒说道。

陈素点头，道：“嗯，我直说了，刚才有一个女人在你这里出来，她是一名危险人物，经常化名安吉娜，或者安娜，此人在我们关注名单上。”

“你们刚才都说了一些什么，发生了一些什么？”

黎芒心中一动。

未防组的人来访！

这证明刚才的安吉娜是真实存在的人，并不是他的幻觉。

黎芒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想了片刻，道：“按照咨询师的伦理，来访者的内容是需要保密的。”

黎芒在对方开口之前，马上继续说道：“不过法律大于一切，我配合你们工作。”

“你们等一下，我这里有一些关键词记录。”

黎芒回身，将陈素了萨薇请入了咨询室，并会身拿起了桌面上的工作笔记本。

“来访者确实自称叫安吉娜，她说自己经常做同一个噩梦，梦到在一片灰雾之中，而且经常饥饿……”

黎芒拿起本子，将刚才安吉娜来访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作为咨询师，黎芒是很注意保护来访者的隐私的，并且也有咨询设置规定，但正如他所说，法律高于一切，这种情况下他并不准备隐瞒。

而且安吉娜浑身透着古怪，黎芒也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素听了黎芒的叙述后，不置可否。

“咨询过程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萨薇忽然开口问道。

黎芒心中微微一惊。

他想起安吉娜手腕上出现的眼睛。

但这能说吗？

黎芒思考片刻，决定还是隐瞒这个事实。

陈素等人的出现，让黎芒确定刚才的咨询过程并不是他的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

安吉娜手腕上出现的眼球，也很可能是真实存在。

这让黎芒后背发寒。

但同样的，他刚认识陈素，并不知道这些官方的人是什么样的态度。

黎芒最担心的，是他被确诊是失界症后，丧失自由。

他才二十七岁，还有大把精彩生活要过，真的不想被强制隔离，过上孤独悲惨的人生。

黎芒内心斗争了片刻后，还是决定隐瞒这个信息。

“如果说异常的话，安吉娜来访的时候说她是熟人介绍而来的，但一般来说，我的来访者不会推荐其他人来做咨询，因为涉及隐私问题。”

“人在本质上都是自私的，谁都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其他熟人知道，哪怕是无意间透露也会让部分来访者不安，我觉得这里有一些异常。”

黎芒说道。

“哦，那你觉得，如果真有人推荐的话，是哪位来访者推荐她到来呢？”陈素追问一句。

“马龙。”黎芒脱口而出。

说出这句话后，黎芒都有些惊讶。

黎芒这才发现，无意之间，他将安吉娜和马龙联系到一起了。

陈素和萨薇听到这个名字后，同时眼睛一亮。

“马龙？”萨薇追问。

黎芒点头，道：“是我的一名来访者，是名高2的学生，有失界症的早期预兆，每周日9点准时到我这里进行咨询，已经有2个月时间了。”

“安吉娜到来的时候，应该是我给马龙咨询的时间，但马龙今天爽约了，于是临时安排了给安吉娜的咨询。”

“你说的马龙，家是住在海平区金伟御都小区？”萨薇问道。

“我好像有一些印象，他是住在海平区，小区也对得上。”黎芒回答，片刻后，他问道：“马龙怎么了，是出事了吗？”

“他死了。”萨薇简短地回答。

黎芒身体微微僵硬。

陈素此时开口，道：“事情我大概了解了，黎先生，你最近注意一下自己安全，安吉娜是一位非常危险的人物，你最好不要和她紧密接触，如果有任何她的消息，联系我们。”

“我的电话是，150****99876，如果想起任何有关的线索，直接打我的电话。”

“还有，最近一段日子，请你不要离开琼海，配合我们调查。”

黎芒拿出手机，快速记录下陈素的电话号码。

记录后，黎芒放下手机，问道：“我能问一下，这个安吉娜究竟是做了什么事，什么身份吗？”

“你很有好奇心啊，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旁边萨薇道。

陈素看了黎芒片刻，道：“安吉娜是一个名叫深红学派的组织的中高层成员，而这个学派，和多起谋杀行为有关。”

黎芒顿时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