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意外突发,谷雨出声提醒道。
“你……?”杀她?清酒?看着胸前的血迹紫奴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
清酒抿着嘴,紧握笔端的双手有些微颤,却是毫不犹豫地把笔尖往前推进对方的胸前。抓住玉石笔端的指尖沾到了温热的血,清酒垂着眼猛力地将整支笔穿过紫奴的背,恍然后退失力地要跌坐在地。
还没从震惊中回神的紫奴只见余光一道影闪过就倒在灰烬中了。
谷雨一剑挥下就擦过倒下的尸体快步上前扶住几乎倒下的清酒,触手的冰凉让他心尖刺疼。他居然眼睁睁看她陷入危险!
“快走!”清酒抓住谷雨的手,银剑往脚下一挥,扑在谷雨的身上催促道。
谷雨抱住清酒的腰准备离开树林。林间的蛊虫的范围却开始收缩,不断地往他们身上聚集,原本还是灰色可见的云雾,瞬间遮掩住了天上的日光,吞噬着他们四周的光亮。清酒身上的冷气越发凝重。
雪白的剑身早就布满了漆黑的虫蛊,黏稠的黑色污迹滴落在草地上又吞噬了一份生机。借着几分隐约可见的亮度,谷雨抱着体力不支的清酒往湖面的方向离开。
脚下踏上漆黑的水面谷雨心中有几分不好的预感,方才赶来的时候没有注意这湖泊,但是之前看到的湖水依然是漆黑一片,是有问题吗?还是只是蛊雾的倒影?
下一秒,谷雨就知道了——是陷阱!
黑色的小虫聚成条,不知何物的黑色液体把蛊虫黏在一起,连湖水也不能稀释。如水草一般飘散而上缠绕住谷雨的脚踝,用力地往下扯,占据了半个湖泊的黑色“水草”破水而出,朝二人袭面而来。
一直昏沉似睡的清酒手指微动,指尖有金丝浮动。
谷雨抱着清酒的手臂开始有些麻木了,被冻住的。心里越着急离开,眼前的阻碍就越多。斩落的虫蛊不断的掉落在湖底,但还是有无数的黑条挡在前面。谷雨不得不退回湖堤,试图绕岸而行。
但是,有些来不及了。身后的蛊雾凝成屏障,挡住了退路;前面的黑色虫条不知何数。进退两难。谷雨看到怀里的清酒,脸色已经发白了。不能久战,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清穗被拖延在客栈之中无法脱身,救援是等不到了,他只能另寻出路。
不能倒下!
谷雨在心中默念,手掌紧紧地扣住清酒的腰,一丝也不敢放松。
看到前面的空档谷雨下意识地就往那走,退出湖面后,除了身后紧步逼迫的蛊雾,眼前的阻挠有些变弱了。明知是陷阱,谷雨也不得不往前走,后退就是绝路,他别无选择。
在看到紫奴完好无损的站在前方的时候,谷雨心里猛地一惊,脸上却是不露半分情绪。靠在他肩上的清酒抬眼看着来人,也是不露分毫诧异。只是捏紧了袖中的拳头。
“好狼狈啊!没想到清酒也有这一面,真是我见犹怜呐!自以为是引蛇出洞,却棋差一招,落入我手中,很失望吧?清穗姐姐居然把剑给了外人,看来是不行了呢!”眼前的人著着黑衣,款式依旧火辣,但是气质不同了。充满了杀意狠意,如同紫殿的蛊妇。
清酒看着她得意洋洋的神情默不作声,粘附在衣上的云墨虫子已经浸到衣料中了。即使她不受这蛊的影响,也无法抵抗这虫蛊尸体携带的寒意。虽然不会中蛊失去清醒,但是可能会被冻死。清酒无奈地笑了。
这笑容却惹怒了猎人,“你很得意?嘲笑我么?今日是你落在我手里还有什么可骄傲的?!当初你们青宗杀入紫云阁,连累了上百条无辜性命,诓骗了我这么多年,清酒,你不心虚吗?我的家人可是因你们而死!”
紫奴满眼恨意地看着清酒怒骂,谷雨侧身把清酒护在身后,蹙眉看着疯狂的紫奴。心里全然不信她的疯话,目光四下留意风向和虫蛊的动向。
清酒挪了下脚,站直了身体,目光平静地说,“当年紫殿的人围困村子的时候,青宗并不知情,因而受累是强加之辞。正是紫云阁以人炼蛊,滥杀无辜,青宗才出手。何来连累一说?救不及时是事实,但不是你仇恨的理由,青宗更不是你的仇恨对象。你在被什么蒙蔽?”
漂浮在空中的黑色虫子微滞了一瞬,紫奴笑得极深,“无仇,那我想杀你不行吗?我们本就是敌人啊!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不就最爱杀人来正威名吗?我杀你,不行吗?”
“就你一个?”清酒笑了。她等了这么久,林中一点异样也没有,单枪匹马么?
紫奴弹了下指甲,扬眉说,“对付你,足够了。紫殿那个废物,她的云墨伤不了你,那我的如何?”一缕黑烟悠悠飘向清酒。
谷雨挥剑避开,抱着清酒有些束手束脚,行动难以施展。
紫奴这才注意到他,看着他的容貌有几分熟悉,“我们?”没有细想,就见清酒自己站直,微微推开了少年,朝她迈了一步,冷声说,“你敢杀我么?”
如此嚣张,引得紫奴发笑。她有何不敢的?手无寸铁,凡身肉胎无半点武力,一点云墨就能弄死她。现在不就被冻得不行了吗?脚上的蛊毒也发作了吧?难为她能走这么久了,紫奴在心中冷笑,上前靠近清酒。
谷雨想要拦住紫奴却被拉住了,清酒牵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看到紫奴站在身前停下,清酒沉稳地问,“我留下,放他走。”
“你以为你还能和我谈条件吗?”紫奴对她的自信很是反感,嘲讽了一句。
谷雨反应更激烈,“清酒!我不走!”他要保护她!就算是,那他也会挡在她前面。
紫奴见了,笑着想说话,被清酒打断了,无视谷雨的意见,清酒不温不火地说,“她们给你的记忆我知道从哪来,你看到的,我知道结果。放他走,我给你答案,不需要和她们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