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赋

他只是一个平凡无奇、普普通通的宇智波而已……这钢丝盘丝洞一样的阵仗……

他不配，真的。

这种针对天才的族人的配置，还是让那些天才的族人享受吧——

且不说能不能训练出强韧的体术，宇智波青就感觉自己要是钻进去，怕不是要被凌迟吧？

那密密麻麻的钢丝，光看着，就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宇智波青问：“拾音姐，你，这是认真的吗？”

“喂，堂堂男子汉，怕什么？”

拾音说完，就身形一纵，玲珑的身体在钢丝丛中折叠、扭动，时如飘叶，时如柳絮，时如鹞子翻身、蜻蜓点水……

拾音整个人就仿佛不是固体的，在钢丝之中快速的穿梭、移动，随后，就出现在宇智波青身前。

拾音抬一下下巴，问：“看好了没有？它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只要你习惯一段时间，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掌握了。”

然并卵，这一番现身说法，依旧没有让宇智波青重燃信心。

不过，拾音那句“习惯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倒是说服了他。

宇智波青不是什么愣头青，看刚才拾音那么轻松的冲过去，整个人如同融化了一样，在钢丝之间自由穿梭，就有样学样的往上冲。

宇智波青是很小心的靠近了钢丝，先用手感受了一下钢丝的纤细。

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用有些笨拙的动作钻了进去。

本来，还准备看宇智波青笑话的拾音直接捂住了脸……这个家伙，简直太丢脸了。

这一个进钢丝阵的动作比八十岁的老奶奶翻墙还要保守、磨叽。

宇智波青进了钢丝丛中，便很小心的活动，将自己的五感提升到了极致……

元神倾注之下。

大量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皮肤的触觉上，去感知风流、温度、压力。

每一根汗毛似乎都复苏起来，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雷达，注意着身体周围的风吹草动——

尤其是身体的汗毛感受到了钢丝的压力，更是第一时间预警。

大量的精力，集中在了视觉上，注意每一丝光影的闪烁。

将每一根钢丝都看的清清楚楚，细致的把握那种距离的远、近变化。

大量的精力，集中在了嗅觉上，周围泥土的芬芳、腐殖质的味道、昆虫、鸟粪、树叶、树干上，各种各样或者香、或者臭、或者苦的味道，都冲进了鼻腔，嗅觉前所未有的丰富。

大量的精力集中在了耳朵，让他的听觉也达到了一种当前的极致……

不放过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

身体和钢丝微微的接触，都可以通过骨传导，听到那种接触之后，钢丝的震动声。

眼、耳、鼻、身。

视觉、听觉、嗅觉、触觉。

都被放大了。他的动作虽然缓慢、狼狈，但却分外的精确。

他，就像是一只树懒一般，在钢丝之间挪动，动作随着钢丝的空隙变化，显得滑稽可笑。

但拾音却没有笑，反而是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宇智波青竟然没有一次失误，成功的在钢丝之中爬了大半截。

“果然，青是有体术上的天赋的。普通族人，在这个训练方法之下，即便是速度再慢，再小心谨慎，也一样会遍体鳞伤，被钢丝在身体各处切割出不大不小的伤口……

“可是青，竟然完好的通过了。

“而且，他的眼神……精神高度凝聚，和刚才对练的时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拾音的眼神微动，“专心如一，这是入神之后的状态，忍者之中，很少有这样状态的人。”

因为这种“专心如一”的状态，通常是出现在武士的身上的，谓之“心流”——心达则形至，忘形而得意。

一个武士，如果处于这样的状态，即便是忍者见了，多数也要绕道。

八代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站在拾音的身旁，一起看宇智波青笨拙的穿越钢丝丛。

半晌后，就砸吧一下嘴。

说：“这样……也太乱来了吧？”

这一套训练法，本身就是给天才量身打造的，并不适合普通的族人——

普通的族人用这种方式练习，不仅不会进步，反倒是会耽误正常的修行。

“八代大叔，你看，他做的很好，不是吗？”拾音勾起意思浅笑，“青，其实很有体术上面的天赋呢。

“只是以前的时候，没有人察觉，所以也就没有发掘出来。”

二人眼睁睁的看着宇智波青从钢丝丛中挣扎出来，身形虽然狼狈，却没有一丝一毫被钢丝切伤的痕迹。

苍白的脸上，蒙着一层细密的油汗。

直到出了钢丝丛，宇智波青的精神才一松懈，大量的水汗随之而出。

宇智波青整个人都晃了一下，他心知这是耗神过度的缘由，疲惫的和二人打招呼。

“拾音姐，这样可以了吧？能不能给我买个煎饼，我现在的状态，急需补充营养，不然我会晕死过去的。”

他现在整个人随便一动，就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脚像是踩棉花，浑身无力，眼前的景物都是一阵发暗，周围的声音虽然清晰，却像是隔了一层玻璃一样，很小。

“八代前辈，你怎么来了？”宇智波青心说：“完……刚才那么丢脸的事，竟然被八代也看到了。”

八代走近几步，将手搭在宇智波青的肩膀上。

“你可是我的助理……今天去警务部队，一会儿富岳还要和我一起去火影那里，富岳要卸任警务部队的警长一职，我则是要就任。

“你呢，作为我的副手，一样要和火影报备的。拾音，我就先带这小子走了……”

“那，八代大叔再见。”

……

八代直接扛起宇智波青，将人扛到了煎饼摊。

“手烧，给我摊两个煎饼！”

在八代肩膀上装麻袋的宇智波青一下活过来，伸出一只手。

“五个煎饼，我四个，你一个。另外，族长给钱……手烧大叔，我葱花、生菜、火腿、辣酱、鸡肉都要，每一个都全加。对了，每个煎饼给我加两个鸡蛋，两根火腿……今天可是难得的大生意呢！”

“四个，你吃的完吗？”

手烧抬眼看了一眼宇智波青，一边弄煎饼，一边说：

“嗯，之前还担心你，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也没个事情做。没想到啊，你小子一转眼，就成族长的助理了，在咱们宇智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手烧大叔你可不要乱说，咱们宇智波什么时候有万人了……咱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忍族而已，没有那么厉害。

“嗯，这煎饼真好吃——不愧是将摊煎饼当成了人生最大的事业呢。厉害。”

“每一样技艺，只要专注了精神，都可以做到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

手烧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将一个煎饼给了宇智波青。

宇智波青一边大口、大口的吃，一边说：

“我今天消耗的精力太大了，所以需要足够的营养补充。四个煎饼而已，不算多……我可以吃得完。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开玩笑的？”

八代接过了第二个煎饼，说：“我看你就是想吃穷我。煎饼钱从你的工资里扣。”

“你做梦——我会让拾音姐帮忙的，到时候看看谁扣谁……那个，八代前辈啊。”

“什么？”

“我有一个直觉。”

“什么直觉？”

宇智波青瞥一眼八代：“你很可能打不过拾音姐——所以，只要我讨好了拾音姐，到时候你就扣不了我的工资。”

“……”

八代：……

这小子还真没猜错，他的确不是拾音的对手——

只是拾音，没有参加上忍考核而已。

而且拾音一直以来，都在照顾四方长老，族内、族外，知道的人都不多。

八代想着：“也该让这妮子参加一下上忍考试了……明明拥有上忍的实力，却这样窝在家族里，太过于屈才。”

想了想，又放弃了。

“算了，还是等四方长老走了之后再说吧。”

考核上忍——这个终究是要看拾音的个人意愿的。

宇智波青从手烧手里接过了自己的第二个煎饼，大口大口的啃。

只是一会儿功夫，就啃完了……手烧紧跟着送上了第三个……

第四个一好，宇智波青刚拿在手里，八代便继续扛着他走。

“八代……没你这样的，你就不能看在我这么惨的份儿上……”

宇智波青的声音消散在远处。

手烧和周围的小贩都是一阵唏嘘，为宇智波青走出了悲伤而高兴。

“这小子，怎么一下子就成族长的助理了呢？你说族长怎么就没看上我？就青那两下子，我也行啊。”

“你就吹吧……族长看中青，肯定是青有能力——你，那是一眼就被族长看扁了。”

“话说回来，青的运气也是真的好呢。竟然住到了四方长老家。”

“谁说不是呢。”

细碎的言语，飘散在空气中，逐渐在宇智波青的耳中变成了无意义的幻听，再彻底的消散。

宇智波青颠簸的吃完了最后一口煎饼，二人也恰好到了警务大楼前。

八代、宇智波青二人看着外墙上黑黢黢的警务大楼，都是无言。

八代干咳一声，说：“第一层的功能区都不影响使用……所以，虽然还在维修，却不耽误我们在这里进行办公。嗯……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