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罗易

地下火车站，一段已经不再运营的线路，废弃的火车完成它们光荣的使命，此刻安静地停留在这里。

布鲁斯缓步走在轨道之间，脚踩铺陈得密密麻麻的石头子。通过超级计算机的结果，他知道罗易现在就在这里等着他。

果不其然，火车的前照灯突然亮起，突然的光亮刺激布鲁斯已经习惯黑暗的眼睛眯起。

“看看这个，这辆火车还能运行呢。”罗易坐在驾驶座探出头说，“模拟电路正常，功能和结构的设计趋近完美，简约而又实用。”

“很难想象这是一辆荒废几十年的火车，有趣的是这种型号的火车在铁路爱好者当中相当受欢迎，所以经常会有些爱好者偷溜进来这里给它做保养，你看看它的金属外壳，锈迹都不是很明显呢。”

布鲁斯清楚这辆火车，它曾经是总统秘密访问哥谭的座驾，它带着总统通往市长的办公室和哥谭大学实验室。

确实这辆火车依然保持着以前的模样，它有运行的能力但是没有足够的燃料让它真正地动起来，也没有理由再让它动起来。

布鲁斯像扔蝙蝠镖一样把罗易留下的信扔了出去，说：“罗易，你什么意思？”

那张单薄的信纸折起来后轻便又略带一些硬度，是很好的投掷道具，旋转着划过一道弧线后被罗易牢牢接住在手里。

罗易随手揉成团丢出窗外，说：“哦，你说这个吗？我只是想约你出来打一架的来着，没想到写了那么多。其实我应该留个地址给你就行，老实说我现在有些后悔了，那些话听起来挺混蛋的。”

愠怒的布鲁斯说：“你留的地址是地下火车站...”

罗易说：“你找到我了不是吗？蝙蝠侠加上超级计算机，哥谭还有什么是你们找不到的？”

哥谭的交通系统相当发达，有五座从哥谭去往其他城市的大桥，七条纵横交错的铁轨四通八达，组成哥谭严谨的地下交通网络。

所以罗易只留下地下火车站的信息确实有点不够具体，但他可是布鲁斯韦恩，罗易知道他肯定能找到的。

罗易走下列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找不到猫头鹰法庭。他们就在你小时候去探索过的海港大屋。”

布鲁斯盯着罗易，说：“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提前我一步找到海港大屋的？”

罗易从怀里拔出枪，一颗一颗地把子弹上膛，用力一甩，转轮的机关咬合声音清脆。

“瞧瞧你，你现在又开始怀疑我是猫头鹰法庭的利爪了，怀疑一切就是你的超能力。我从利爪手里救下你这还不够证明什么吗？”

布鲁斯思索一会后说：“不够，你有可能是背叛猫头鹰法庭的叛徒。”

罗易点点头说：“的确，可能性有很多，但你是最伟大的侦探，你肯定可以根据线索找到真相的。”

布鲁斯的影子被灯光拉长变成蝙蝠模样，他说：“我在海港大屋找到一颗子弹，马格南子弹，就是你现在手上那把枪用的子弹。”

他两根手指夹着一枚弹头凹陷的子弹，“这枚子弹上面有你的指纹、一些木头和石头的主要成分粉末却没有任何的血迹或者DNA。

以你的枪法面对一群没有经过训练的人不可能打空，也就是说这一枪你没有瞄准任何人。那么这枚子弹的作用很明显不是杀人，而是威胁。我想你一定是威胁那些猫头鹰法官和你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罗易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在心里赞叹蝙蝠侠的推理能力，不愧是名侦探。

他确实和猫头鹰法庭做了交易，那枚子弹也是他开枪威胁法官时留下的。

这是无奈的事情，尽管他们嘴上念叨着猫头鹰法庭的神圣，但并不虔诚，对于罗易提出的条件也不接受，罗易只好稍微动用武力威胁。

不得不说，布鲁斯是对的，恐惧确实是压制敌人最好的武器。

“在靠墙的一边柜子上，也就是攀爬进猫头鹰巢穴的路径，我发现些新的鞋印。我想那应该是你的，猫头鹰法官都会使用密道进入，只有外来者才会靠捷径。所以你不会是猫头鹰法庭的人。”

罗易在进入巢穴后确实留下不少痕迹，鞋印、子弹、指纹，甚至他还留下了一小截烟头。

没办法，烟瘾犯了。

布鲁斯继续推理道：“既然你不是法官也不是利爪，你和猫头鹰做的交易一定离不开猫头鹰法庭这个组织的特殊性。否则你大可以跟我做交易，我甚至说过可以把所有钱财都给你。”

罗易这才反应过来，说：“真是令人难过，原来你邀请我加入蝙蝠家族也是一次试探，只是为了更好的调查我的目的。

看来你从来没有真正地信任过我。”

布鲁斯冷冷地说：“信任在哥谭是最危险的危险物品，我是蝙蝠侠，我需要的是恐惧，不是信任。”

况且这一切本来就很难让人信服，一个警察完成了卧底阿卡姆，打倒六大恶人，从利爪手里救下蝙蝠侠，这些战绩更像是超人来哥谭完成的。

布鲁斯不知道的是，罗易还杀了小丑。

对于布鲁斯的邀请是试探这件事，罗易并没有过多地反应，他反而觉得这才是对的，蝙蝠侠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自己确实是不太像普通警察，布鲁斯合理地怀疑和试探是正确的，他之前还跟踪调查自己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罗易很赞同地说：“没错，在哥谭，信任就像是黑夜里的薪火，看着美好，但如果你想要伸手拥有就会被炽热的火焰烫伤。”

接着他又补充道：“可是布鲁斯，你为什么要做那个怀揣着可怕火种的人。在黑暗的森林中，一旦火焰点燃可能就再也熄灭不了了，我们都会葬身火海的。”

布鲁斯疑惑地看着罗易，他讨厌罗易这种用隐喻讲故事的人，这让他想起那个还没有任何踪迹的谜语人。

罗易说：“你凭什么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一定能让哥谭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