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开(四)

疫情最严重时我们被封了整整一个学期,在大一的下学期开启了封校管理,那时刚好撞上我转完专业要补很多课,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去逛街,所以不能出去也没有什么,请假出去也可以,只不过需要班主任和辅导员签字。

那时一周只有星期一不用早起,我感到崩溃,星期六下午还得上马原,谁家好人把课安在星期六下午上啊?但还是得学。

就那一个学期封得比较严重,不给进出,后来可以刷脸进出了,还算是比较自由的,对比那些疫情期间,连外卖都不能送进来的学校,我们这好得多,主要是病情少。

那时间空出来了,学校门也能自由进出了,为啥不去考一个驾驶证?网上有一个很火的评论是这样说的:“你问我怎么不考清华?你以为我不想吗?”对呀,我就不想考驾驶证,一不想二没钱,是真的没钱,大学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螺蛳粉之乡,逛了音乐城和五星街走了,还是陪敏儿去那里看医生才顺便去那里走走。

我的室友是一个赚钱小能手,发传单只是小菜一碟,跑楼是最累的,跑楼,顾名思义就是将外卖送到宿舍门口,点最多外卖的就是我们隔壁。

“袁湘琴同学,你的外卖到了!”

没错,还有一个。

“江直树,你的外卖到了!”

《恶作剧之吻》里面的男主和女主的名字,得亏她们能想到,我起得名字有点独特,第一次那个人读的时候,憋着笑读的。怎么了,叫“蛋蛋派女士”很奇怪吗?

我的人生遭遇滑铁卢大抵就是在国庆节假期兼职的时候,放四天,有三天归到寒假那里去了,学校的意思就是,国庆节少玩点,寒假我给你们提前放,大家对此并没有异议,于是我们宿舍不回去的四人打算出去兼职。

兼职的地方是在一个游乐场,那是那座城市唯一的游乐场,有摩天轮,有海盗船,有旋转木马…大多是小孩子的游玩设施多一些,他那里招兼职,然后我们四个都去了,说了些注意事项就开始工作了。

我管一个开小火车的区域,专门给小朋友玩的,我负责收钱,把开关按下,它到时间了自己会停,停了后要进去把那些球聚集在一起,需要用一个网圈去捣弄,累就累在这里了,十块钱玩一次。

看起来很简单的工作是吧?一天一结,我刚上岗就下岗。

有个顾客带着她的小孩来,那个小孩子非常想玩,就央求她妈妈给钱,她妈妈直接掏20块钱出来,说,玩一次,我手上并没有钱找给她,于是去找游乐场的管理员,在一个买玩具的小店里,不远,走六七步就到了,一阵交流后,那个管理员大妈神色古怪的看着我,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触犯了这里的天条。

快要到中午时,有个女孩子过来和我一起干,我以为她是来分担我的工作的,没想到是来替代我的。就这样从九点忙活到十二点多以后,那个招我们进来的经理走来了,把我叫到一旁,说出我犯的天条后,用一盒盒饭将我打发走了,工资就是一盒饭。

犯的天条就是:不能收顾客的现金!一丁点都不能收,收了就要开了你。

即使我收了是交给那里的管理员也没有用,收了就是收了。而且他在早上开会时重点强调过了,是我没有听进去,然后我就坐在游乐场那里,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一边哭一边吃,从来没有一刻觉得饭是那么的难吃,很难咽下去,累了半天,到头来啥也没有。我只能怪我自己,临走前,看那个新来的接替我的位置的人,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过去找她,和她说了一句话:“我走了,你要记住:不要收顾客的现金!”

她一脸茫然,甚至不知道我为何说话声音哽咽,又是为何哭,我走得急,她又被新来的顾客缠着,没再问我。

我骑着小黄回了学校,下午,小秋也回来了,我问她怎么回得那么早,一问才知,我俩都是因为收取顾客现金over的,我只好安慰她,“还可以找找其他的。”,还剩下两个在那边,敏儿第二天中午回来了,小雅是那个坚持到最后的,她也是我们宿舍成功成为党员的其中一个,做事细心如她,严谨如她。

宿舍关系方面,我认为大家都是融洽的,但后来有一个人和我们渐行渐远,原因是她生日时,我们宿舍的人没有在她的朋友圈或是空间发的说说下面评论。

这成为了她和我们之间的导火索,她说我们让她感到心寒,说什么平时我对你们也算是掏心掏肺的,你们生日发朋友圈我也点赞了评论了,现在轮到我了,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在她想象的世界里,她以为我们会在她朋友圈下面评论,我们都不太在意或是热衷于这种东西,但她很在意,没办法,被她这样一说,我感觉我也有点错,但评论或不评论,不应该是每个人的自由吗?赞我是点了,但我真的不想发评论,被她这样一说,更不想发了,于是,宿舍关系的墙上多了一丝裂痕,一旦有了心理芥蒂,我们之间就很难再走近了。

狄更斯曾经说过:“在你的人生中永远不要打破四样东西:信任、关系、诺言和心。因为当它们破了,是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但却异常痛苦。”

她是一个高敏感的人,很在意细节,会掏心掏肺地对别人好,但有时说话太快太酸,让人听了不太舒服,敏儿还说,也就你和她相处得来了。我只能哈哈哈地回她,可能是因为我左耳进右耳出吧,第二天全部忘光光。

她是一个很有生命力的女孩,虽然经常水土不服跑医院,但不妨碍她有活力,她属于那种特别能给你制造回忆的女孩,特别喜欢拍照,开学第一天给我们宿舍每一个送了一张明信片,我随手压床底下睡了四年,最后一天收席子走人时,看见她大一送我的明信片,真的是一股回忆涌上心头。

有时候我都不能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和她待一起时,她就会说:“瑛瑛,你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

“没怎么。”

她今年给我的新年祝福语就是:“你要大胆一点表达自己!”

莎丽一直都很勇敢,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