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电话铃声传来,陶月新慵懒的起床,伸了一个八爪鱼式的懒腰,慢吞吞地按下接听键。
“喂……?”
“陶月新!都几点了你还不起床!说好了今天一起去吃火锅!你人呢!我都在你家楼下等了两小时了,电话打了几十个!老娘限你十分钟内马上下楼!”
闺蜜刺耳的呐喊声从手机里传来,嘟的一声后,陶月新一脸扭曲地掏了掏耳朵。“穆雪琦这个小泼妇,脾气这么爆,真不知道她男朋友怎么受得了她的,我不就多睡了两个小时嘛,一天睡十二个小时哪够啊,哎。”
看了眼时间,十三点五十分,正好早餐午餐一起吃,省了一顿饭钱,陶月新觉得自己真会省钱。待洗漱完毕后,陶月新不忘给自家的猫咪喂些猫粮,毕竟自己穷的一日三餐都没法顿顿有肉,猫主子依旧不离不弃,没有想过抛弃主人去流浪。
往日,刚打开猫粮袋子,猫咪就会立马跑到陶月新面前蹭来蹭去,今日竟高冷的像个公主,看都不看一眼,趴在沙发上一直盯着门口不做声。
陶月新没有多想,以为猫咪不饿,拍了拍猫咪的头,“芝芝,在家乖乖听话嗷,妈妈有事要出去一会儿,你在家老老实实的看家,回来我给你带你最爱吃的哦!”
关门声响起,芝芝收回了目光,起身伸了个懒腰,撇了一眼碗里的猫粮,转身跑到阳台跳了出去。
楼下,陶月新和穆雪琦碰上面。
穆雪琦瞪着一双狐狸眼,狠狠地抬起胳膊挥向陶月新,到最后轻轻地拍了一下陶月新的后背:“你个死丫头,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熬夜看小说,你也不怕一下子猝死过去,悄无声息地死了都没人知道,你可长点心吧!”
陶月新“嘿嘿”一笑:“这不是有我最爱的琦琦在嘛,琦琦大美女一定不会就那样看我睡死吧,琦琦最好啦~”说着,陶月新还向穆雪琦抛了个媚眼,恶心的穆雪琦一阵鄙夷。
“不说了,先去吃饭,东街今天新开了一家火锅店,第一天去还有优惠呢!我们快点去!晚了就没位置了!”还未说完,穆雪琦已经拉着陶月新上了出租车。
……
二人吃完火锅,都满意的擦着嘴角的油渍连连夸赞,“这家的味道真不错,而且便宜,量还多,下次还要来!“陶月新是个无辣不欢的主,这家火锅味道偏辣,很合她的口味,激起了她的胃口,所以陶月新在吃的过程中疯狂加辣,甚至惊呆了穆雪琦和隔壁桌的一对小情侣。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声音,陶月新立马飞奔出去,看的穆雪琦一脸莫名其妙。
“老板,来份臭豆腐,要加麻加辣加臭的!”穆雪琦追上后一脸无语道:“买个臭豆腐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服务员还以为有人逃单,幸亏我提前付了钱。”
陶月新一脸开心,眼睛里像有万千星辰一般,然后压低声故作神秘道:“你不知道,我家芝芝就好这口儿,而且尤其要加臭的,上次我买了一份在她面前吃,她硬是给我抢走了藏起来,她肯定自己偷偷吃了,所以我要带回去一份给芝芝一个惊喜!”
穆雪琦表情有些龟裂:你确定你家猫不是把臭豆腐当成大便然后埋起来了?不过穆雪琦没有打消陶月新的积极性,而是一脸“怜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嘟”的一声,电话传来一声响,穆雪琦拿起手机一看,是她的男朋友发来微信叫她去打台球。穆雪琦尴尬的看了陶月新一眼,“新新啊,那个那个,不是我故意不和你一起玩的啊,你也知道的,我男朋友他比较粘人,离开两个小时都会受不了,嘿嘿……”
陶月新没好气的白了穆雪琦和她的手机一眼,好像要透过手机把她对象狠狠的骂一顿:“去吧去吧,你那男朋友跟小孩似的,找不到妈就哭天哭地的,我自己回家也可以。”穆雪琦谄媚地笑笑,“好的好的,到家记得给我发信息哦。”
两人别过后,陶月新独自走在大街上。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今年二十四了,依旧单身狗一个,马上过年了,陶月新生怕自己一个人回家过年,爹妈连门都不给自己开。可是自己不像雪琦一样长着一双妩媚多情的狐狸眼再配上一副完美的瓜子脸,而且自己对待感情还特别木讷,高三的时候感情迟钝,还亲自扼杀了唯一一朵桃花,简直欲哭无泪。
哎,都是过眼云烟,陶月新愤愤地想着,丝毫没注意自己走入了一个自己从未走过的无人小巷。
小巷很安静,两边的墙壁很高,暗灰色的墙体透出一股冷意,不时有“咔咔”声响起。陶月新这才发现一分神竟走错了路,想着立马离开。
刚一转身,面前突然窜出来一个浑身穿着破烂、肮脏不堪的女人,女人面色苍白,有几道血印,周身似乎散发着霉气,指甲又脏又长,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瞪着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的看向陶月新,准确来说是看着陶月新的身后。
陶月新瞬间吓得脸色苍白,语气弱弱地道:“那个……对……对不起,打扰了……”刚想迈开脚步逃跑,结果双腿发软,就好像被人定住了一般抬不动丝毫。
女人微微张开嘴,露出机械一般的声音:“你……马上就要……”
“刷”的一声,两股看不见的气流穿过陶月新的身体狠狠地冲向那个女人,女人瞬间被弹飞十米之远,口吐鲜血,满身伤痕,不过几秒便咽了气。
来不及思考女人的话,更没有精力去思考眼前的情况
,陶月新立马抬腿就跑,顾不上被甩飞的臭豆腐,有多快跑多快!
刚才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太匪夷所思!简直崩碎陶月新的三观!她必须赶紧跑,否则跑晚了那个女人可能就是她的下场!
恐惧充斥着陶月新的内心,跑得太快导致胸膛隐隐作痛,呼吸困难,但是陶月新不敢停下来!
我才二十四岁啊!男人都没摸过!就这么死了怎么有脸面对下面的列祖列宗啊!
终于跑出巷子回到正常的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陶月新方能停下来喘喘粗气。
“真是见了鬼了,出门没看黄历,明天我得去庙里求个平安符,然后一直待在家里死都不出来!”
离开了是非之地,陶月新浑身还是隐隐发颤,心头恐惧并未消减。
总感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莫名的心慌。拿出手机看了眼,没有任何消息,时间是下午四点四十分。竟然耽误了这么久,陶月新不由得加快脚步,以此掩盖内心的慌乱。
可是,走着走着,陶月新发现步伐越来越慢,双脚好似灌了千斤重的铁一样慢慢地抬不起来……脑子越来越昏沉,心跳越来越慢……
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在苦苦挣扎,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海一点一点地下沉,想要呼吸、想要呐喊……
可是一张开嘴,海水疯狂涌入鼻腔,塞住嘴巴……意志逐渐消散……阳光洒向海里,照着小小的人儿一点一点下沉……挣扎不掉、逃脱不掉……
又好像突然出现在一片未知的空白世界,周围只有无尽的白色,一眼望不到边……疯狂地奔跑,摔倒了挣扎着站起来继续跑……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能不停的跑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
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毫无生机。
陶月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自己”,又伸出几近透明双手看了看,大脑出现了宕机。
这……这是我么?怎么回事?灵魂出窍了么……?
这边有人倒地不起,旁边立马来人查看情况,有人拨打了120。人群中有个恰巧外出的医科主任直接下了死亡通知书:“不用抢救了,人已经没了,目前看不出死因。”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多在可怜感慨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去。
眼前嘈杂的场景仿佛定住一般,声音也似乎隔绝开来,陶月新慢慢缓过来,还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我死了吗?我是怎么死的?我还能活么?我要下地狱了吗?我的家人怎么办?
不想接受现实,可是现实就摆在眼前,想哭却没有泪水流下,只有低低的呜咽声。
忽然间,周围气息瞬间变得寒冷阴森,一条狭窄幽森的小路出现在陶月新灵魂面前,小路的尽头冒出来两个模糊的身影,透着森森寒意。
两个身影一个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体着素体白纱衣,头顶授职官帽上书;一个身宽体壮,面容凶悍,个小面黑,身着素体黑纱衣,头戴封典官帽上书,个个脸上浮现瘆人的笑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一个左手执人高白色大旗,上有引魂幡三字,右手执一白色招魂铃,当当作响;一个右手执一黑色铁链长钩,左手执一黑色摇铃,与前者和鸣。
一黑一白,吐着森然冷气,齐齐向陶月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