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颜崇早早地就起床,在厨房里准备给三人煮早饭。他手忙脚乱地摆弄着柴火,弄得厨房里烟雾缭绕,自己也灰头土脸。
这时,听见一阵敲门声,心中疑惑谁呀,这么早就串门,取下门板,才发现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小姑娘。
小姑娘头上发丝上还挂着一层白霜,那白霜宛如点缀在她发间的珍珠,更增添了她的美丽。她美目流盼,肌肤洁白无瑕,仿若仙女下凡。颜崇直勾勾地盯着漂亮小姑娘,嘴巴微张,就差流口水了。
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
“哦,是宫宁宫家小娘子吧?我听我娘提起过你,快进来,外面冷!”
宫宁点了点头,进入里面看了看,见颜玉娘、颜神医皆不在,于是问道:
“师父、师爷怎么今天还没起床吗?”
颜崇边解释边擦脸上的锅灰,那模样活像一只大花猫,说道:
“昨天我刚回来,他们一时高兴,所以贪杯多喝了些,没事的!”
宫宁见颜崇一脸锅灰,知道他在做早饭,于是道:
“你在做早饭吧!我来帮你!”
颜崇其实是会做饭的,不过用不惯柴火灶,搞得狼狈不堪,还没引燃火,见到美女主动帮忙,有些不好意思。
宫宁见颜崇扭扭捏捏的,径直去了厨房,麻利地升起火煮起饭来,不一会儿便端着一大碗面条出来递给颜崇道:
“你吃吧!等师爷、师父起床,我再给他们做,不然等会儿面条就起坨了。”
颜崇看着香喷喷的面条正要吃时,猛地想起,宫宁来这么早,应该也没有吃早饭吧,于是道:
“宫小娘子你也没吃吧,我分你一些。”
宫宁咽了咽口水,却嘴硬道:
“我吃过早饭来的,你吃吧!”
颜崇分明瞧见她咽口水的动作,随即一想,一个小姑娘起早贪黑地当学徒,家里自然也不会多宽裕,不过宫宁这人却非常有自尊心,不吃嗟来之食。
于是,颜崇眼珠子一转,道:
“我昨天酒喝得有些多,没什么胃口,吃不完面条,有些浪费,你帮帮忙,帮我解决半碗!”
“来来!帮帮忙吧!”说完不等宫宁拒绝,便硬塞给她大半碗面条。
宫宁非常聪明,清楚是颜崇有意相让的,默默地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俩人很快熟络,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宫宁眼看时辰不早了,麻利地开始打扫医馆卫生,擦拭药柜台面。
颜崇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跟在宫宁后面转悠,嘴里还时不时说上几句俏皮话,逗得宫宁咯咯直笑。
直到颜神医咳嗽了五声,颜崇才反应过来,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看病。
颜崇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宫宁工作,对颜神医招呼道:
“姥爷,我想去街上逛逛!”
颜神医笑骂道:
“你小子不要瞎跑,记得中午早点回来吃午饭。”
颜崇道:“我知道了!”
说完朝街上走去,一路上哼着小曲,心情格外舒畅。
颜家堡并不大,只有主街一条街道,十几分钟就走到底。生意最红火的是医馆、铁匠铺、棺材铺这三样,而颜崇的目的地便是李老三铁匠铺。
颜崇打算打造一把长兵器,作为近战所用,自己现在已经算是将领了,万一哪天对战,不可能用手刀,手刀只能作为自卫武器,相当于现代军队中的手枪,对战根本不适合。
进入店铺,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敲铁声音,一位赤着上身的中年铁匠过来问道:
“哟,这不是颜大郎吗?你想要打造什么兵器!”
颜崇见对方脸上还有刺字,四十岁上下,不好直接询问姓甚名谁,只好用外面招牌上的字招呼试探一下答道:
“我想打一把长兵器!不知李三叔能否推荐下!”
李老三问道:
“长兵器有很多种,枪、棍、大刀、戟、叉、铲、镋、钯等?不知你喜欢哪种?”
颜崇见太过笼统,不好选择,于是摸着下巴思考道:
“那种长兵器既有一定重量,又能刺杀又能击打。”
李老三想了一会儿道:
“有!马槊就是这样!不过造价相当昂贵,时间还很长,制作还很繁琐,从定制到完工至少得三年时间才行。”
颜崇皱眉道:“李三叔,可有成品,价格不是问题!”
李老三犹豫一会儿道:
“有倒是有一把马槊,就怕你使不动。”
颜崇调侃道:“怎么?怕我付不起钱?”
李老三争辩道:
“颜大郎休要激俺,跟你说实话吧,此槊可是用最好的拓木制作而成,只因太过笨重,在店里放置了十年都没卖出去,你……”
颜崇一听这话,更加感兴趣道:
“李三叔甭废话,快快拿出来看看!”
李老三见颜崇执意要,于是领着颜崇来到里间一个专门堆放兵器的仓房。
颜崇一眼就瞧见马槊,枪身被厚厚油纸层层包裹,颜崇用手一抖,包裹的油纸脱落,露出漆黑而有韧性的枪杆,有成人腕口那么粗,枪刃发出阵阵寒光,脱口赞道:
“好槊!好槊啊!”
一把提起来,迫不及待地走出仓库舞动起来,那身姿矫健,步伐灵活,舞得虎虎生风,颇有气势,掂了掂重量,觉得正好合适。
李老三看颜崇停下,才开口介绍道:
“此马槊重四十二斤,长八尺八分八寸,是骑战中最佳兵器。”
颜崇算了算,马槊二米一几的长度,刚好合适,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马槊道:
“李三叔此马槊如何卖?”
李老三道:
“看在俺们都是老街坊的份上,一百二十贯不二价!”
颜崇知道此马槊可遇不可求,也确实值一百二十贯,若放在汴京城,少说也要一千贯起步,也就在这穷乡僻壤的西北,一百二十贯也是价格不菲,也没有压价,而是爽快答应道:
“好,我相信李三叔不会骗我,我这就回去取钱。”
说完又看了看手中马槊,李老三立即会意道:
“马槊你拿回去就是,我相信颜神医为人的。”
颜崇握着马槊抱拳行礼道:“我这就回去取钱。”
当颜崇离开后,李老三才喃喃自语道:
“街坊们传闻颜大郎开窍啦,俺还不相信,如此看来是真的。”
颜崇扛着马槊回到家,对正在忙碌的颜玉娘道:
“娘,孩儿在李老三铁匠铺买了一柄马槊,准备以后上阵杀敌用的,你给我拿钱,我去给他。”
颜玉娘头也不回道:
“多少贯?”
颜崇答道:“不多,一百二十贯!”
颜玉娘吃惊道:“多少?”
“一百二十贯。”颜崇老实回答道。
颜玉娘以为颜崇被李老三骗了,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双手叉腰,解释道:
“你知不知道一石粮食才多少钱?二贯。一百二十贯能买六十石粮食。不行,我要去找李老三算帐,敢欺负到老娘头上来啦。”
颜崇连忙拉住颜玉娘,笑嘻嘻地说道:“娘,这马槊绝对值这个价,孩儿不会看错的,您就别去了。”
颜玉娘瞪了他一眼:“你个傻小子,就知道乱花钱!”
颜崇撒娇道:“娘,这可是好东西,以后上阵杀敌能保孩儿性命呢!”
颜玉娘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去给你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