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轻功踏云

且说血刀老祖本人阴险狡诈,每每行走江湖都使阴谋诡计残害他人,如今自己是劣势的一方,自也有保命的手法。

那血迹断断续续,待到林平之出了树林走到大路上的时候,已经找不见了。

林平之虽然沿着血迹追赶,但终究是耽搁了一些时间,失去了血刀老祖的踪迹。

林平之又走了一段距离,遇到了一处分叉口。

他站在无人的大路上,身后就是江南方向,左手边是藏地血刀门的方向,右手边是荆州方向的路。

退一步海阔天空,能打败血刀老祖,这中原江湖已经任他纵横。他与血刀老祖并非死仇,没必要前去苦寒之地寻仇。

就算林平之不去血刀门,想必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只是前生今世,诸般经历若那走马观花一样从他眼前闪过。

一时之间,林平之思绪纷乱。路上除了风声虫鸣,再无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林平之才一咬牙:“靠,干了!”

他在此世一年只相当于一个月的冷却时间,有尝试的机会。

上一辈子他自宫黑化,而这一辈子,总该做些任性的事。

他隐隐感觉,这一步若是自己退了,心就怯了,剑也钝了。

所以林平之提着剑,迈步踏上了左手边通往藏地的小路。

次日,林平之途径程家集,来到一处茶馆歇息,却见茶馆里坐着一个熟人,竟然是水岱!

林平之惊喜道:“水前辈,你怎么在此?”

水岱从怀中摸出两张纸,用力一掷,他的内力附着在纸上,两张纸竟然稳稳的落在林平之身前的桌上。

水岱喝了口茶水道:“这杯茶,算是为你践行。”

“有些事情,只有少年人才会做。”

“我老了,做不动了。”

“你的内功剑术已经有所成,只有轻功似乎还差一些。这两张纸上写了我的轻功心得,你拿去看吧。”

说罢,水岱翻身上马,回江南去了。

林平之急忙道:“多谢水前辈!”

再看去,人已经走得远了。

林平之心中感触,他穿越到连城世界,接连遇到两位贵人。

一个是梅念笙,一个就是水岱。

这两位的为人都可以算得上是正派,潜移默化之间,也影响了林平之。

若是林平之刚来此界,就入了血刀老祖门下,想来如今性格早不一样了。

在茶歇里将两张纸看了好几遍,林平之将轻功法门牢牢记在心中。

他内功早已大成,真气流转更是毫无阻碍,如今在学轻功运气的法门,自然事半功倍。

自出了程家集,林平之便按照水岱所教的法门尝试。

“迈步上跃之时,双膝微曲需提气丹田,待觉真气上升,便须放松肌骨,存想于玉枕穴间……”

里面所教,有不少如何空中转折,如何横窜纵跃的法门。

趁着路上无人,林平之提气纵跃。轻轻落在一根手臂粗细的树干上,那树枝晃了几下,却未折断。

路上的大树有些年头了,足有两丈多高,林平之却说上就上。他心中一喜,之前虽然内功卓绝,可没有体会过这般轻身功法。

当下又向前跃出,平飞丈余,轻轻落在第二株树的枝干上。

树枝一弹之下,又跃到了第三株树上,身在空中,林平之只觉身轻力足真气通畅,越跳越远。

到得后来,经过一片竹林,接着竹子飞弹出去,在半空中宛如御风而行。

他在树上纵跃的远了,路上便有人见到有人在空中滑翔,无不露出吃惊神色。

更有甚者,竟然放下手中事物,对着林平之跪拜起来。

林平之心中越发喜悦,他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从没有过飞天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灵魂中现代的那部分作祟,林平之只想多‘飞’一会儿,索性专挑有树的地方走。

越走树林越密,越走山石越怪,而他的身形也越轻盈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平之终于走的累了,这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哈哈哈!水前辈所教轻功真是奇妙!只是不知道这轻功叫什么名字?”

林平之记得那种非常厉害的轻功一般都有非常好听的名字,比如凌波微步,神行百变,雪山飞狐,万里独行......

而自己的这门轻功又该叫做什么?

这轻功,该有个名字的。

他稍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我初学这门轻功,便如身在空中,踏云而行。既然如此,便叫做‘踏云’吧!”

林平之心情开阔,向四周看去,这一看却傻了眼,自己只顾着轻功,却丢了方向。

想来他前往藏边的大方向是没错的,只是如今偏离了城镇,看来今夜只能睡在野外了。

不过睡在野外这种事情对于林平之来说,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他一身的武功,不怕山高水险,不惧昼夜寒暑。

这大好天地,何处去不得?

索性,林平之也不顺着官道追查,而是确定了藏地的大方向,信步游走。

只是偶尔走到城镇之中,调节一下生活,免得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野人。

如此一路走来,人烟越来越稀少,地势却越来越高。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平之感觉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严重的时候头痛欲裂,浑身乏力,就如同害了一场大病。

他心中不免疑惑,自己一身精湛的内功,怎么可能再生病?

思虑良久,林平之终于想起一个名词。

“高原反应!”

恐怕自己这是有高原反应了!

高原反应是因为在高原上的低压低氧环境所导致的身体不适,这是大自然的变化,即便林平之内功卓绝,也难以避免。

如今,也只能先找个人家修养一段时间才行。要不然拖着这样的身体,可没法子与血刀老祖拼杀了。

林平之勉力又爬过了一个小山头,借着夕阳这才看到不远处在一处颇为秀美的湖水旁,坐落着十几户的房屋。

‘终于找到人家了......’林平之喘着粗气,向村落走去。

湖水之岸处,有牛羊正在饮水,两个少年小小的身影拿着鞭子。

看向他们,在这傍晚时分,林平之同时感受到了辽阔与宁静之美。

来到村落之中,此时林平之已经在荒野上行走了许久,身上须发散乱,衣衫褴褛,与那野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在路口玩耍的孩童见到林平之,都吓得不轻,哇哇叫着跑了。

片刻功夫,就有几户村民提着叉子铲子走了出来,他们嘴里说着叽里咕噜林平之听不懂的话。

瞧那模样似乎在驱赶,也在质询。

只不过一来林平之听不懂他们的言语,二来身体不适,此刻更是脑袋嗡嗡直响。

他勉强用动作安抚,表明自己没有敌意,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就在双方乱七八糟交流的时候,后面的人群缓缓分开,有名须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过来。

瞧他走来,壮汉都小了声音,看向了老者。

这老者似乎是这村子里有威望的人,他用了两三种不同的语言询问林平之,直到第四种的时候,林平之才听到了蹩脚的普通话。

老族长道:“原来是中原人,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林平之心道:‘自己这番来藏地是为了寻仇,如今处境不明,若是说了名字,岂不危险?’

“你就叫我林城吧!”

林平之见有人能和自己交流,便表明自己想要休息借宿的情况,随后将自己从野外打的一些野味干粮送给了他们。

村民们叽里咕噜的又说了几句,最后有一个汉子和婆娘走出来,带着林平之回到了一处简陋的房子里。

那婆娘煮了碗热汤,由汉子亲手递给了林平之。

他们语言不通,也没有再说太多的话。林平之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热情与拘谨,还有明显的好奇。

喝了一口热汤,林平之的精神恢复了一些。

门外传来脚步声音,是两个孩子跑了进来,林平之隐约认出这姐弟两人好像就是湖边放牧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的皮肤相对较黑,脸蛋儿上高原红的特征明显,不如江南女子的皮肤细腻。

不过他们的鼻梁高挑,眼神纯净,就如同村边的湖水一样清澈。草原、高山、湖水养育了他们,像一头小兽,活泼热情。

他们见了林平之,都忍不住眼中的好奇。不过他们明显的怕生,也不敢上前交流。

林平之身体不适,如今有了住处,疲惫感更是涌了上来,自也没有闲聊的心思,索性闭目养神。

本以为高原反应很快就能缓解,却不料林平之足足睡了两天两夜,这才勉强恢复。

这一天林平之感觉精神状况好了许多,便出门走动。一路上与村民点头示意,走到了湖边,索性与两个孩子扔石子玩儿。

他只需要微微出手,就在湖面上打出了‘七星连珠’的无敌水漂。

姐弟俩大为震惊。

“哞!”

“咩!!”

“嗷!!!”

便在此时牛羊忽然糟乱起来,只听得数声狼啸夹在其中。

三人大惊,林平之抬头看去,周围竟然多出了十几头野狼!

“可恶!我身体不适,竟然没注意到狼群靠近!”

林平之心中一惊,哪怕他自有神功护体,此刻见到狼群包围上来,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殊不知狼本就是极高明的狩猎者,行动隐秘哪怕是武者也未必能发觉它们靠近。

“你们待在我身旁!”

林平之张开手臂,将两个孩子笼在身旁。

他自己与血刀老祖拼杀也不畏惧,但是面对狼群,却不敢大意,只求能将这两个孩子护住,至于牛羊恐怕顾不上了。

林平之将孩子的性命看的最重,可在牧民的眼中,那些牛羊又哪里轻了?

林平之挡在了孩子身前,而姐弟两人却抄起身旁的镰刀状木棍,挡在了羊羔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