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不想再留在这里,继续被看到她落马那一幕的人暗暗看着,总觉得这些人都在嘲笑她。
只恨这些人里面还有别的国家,甚至是别的种族的生灵,不是她所能处理掉的。
她的侍女看见那边站着的有三个人,犹疑了一下:“那……害了郡主的罪魁祸首?”
郡主闻言,恶狠狠地转头瞪了她一眼:“本郡主自有分寸,你这贱婢少在这里插手本郡主的事!”
侍女立即战战兢兢地认了错,听出了自家主子话中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向着神月祈和昀乐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请随我们走吧。”
郡主没管她们,也不想再看见那将她甩下了背的马匹,自己径直往城主府走去。
自有城主府的护卫前去顾着马匹如何。
神月祈对于这点小事也不甚在意,不与她一般见识,带着昀乐,一言不发地随着那侍女离开。
在他们走后,芫乐也带着小姐弟俩离开了这里。
见事件中心的主角们都已经离开,后续也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有资格知道的,大家也不再关注这个小插曲,继续专注于本来的目的。
阙云城城主府。
阙云城的城主瞧着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华服整洁,圆滑却也守礼。
他早便从下人的通报中,得知了自家外甥女今日在交易市场惹出的祸事,也知道了对方是她自己应付不来的。
毕竟若是可以随意打发的普通人,她早就将人打杀当场,等着他去给她收拾残局了。
却没想到,她竟然将人带回了城主府。
不过这也不意外,毕竟碰到这些她自己处理不了的事,一向都是他们这些长辈给她善后。
只是……
看着面前女子不凡的气质,以及幕篱遮面的打扮,城主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我是这阙云城的城主薛喻理,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是我的小外甥女儿,皇城景王的小女儿云心郡主,请问阁下?”
借着自我介绍,明着点出了云心郡主的身份,就是盼着这姑娘识点趣,双方都互相给点台阶下。
神月祈摘下幕篱,递交给身侧的昀乐拿着,这才看向薛喻理,神色冷淡地开口道:“神月祈,灵族天女。”
刚被她幕篱掩盖下的容貌惊艳的薛喻理,听到这几个关键字,瞬间回神,被震惊得双手都忍不住颤抖了两下,隐晦地瞪了云心郡主一眼。
惹谁不好,偏偏碰上了灵族神殿的人。
还不只是祭司或者圣使,一碰就是天女这种程度的大人物。
这下好了,若是这位不乐意放下方才的事,存心要追究的话,莫说是他了,就连陛下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这丫头。
云心郡主听闻“灵族天女”这四个字,也知道碰到了硬茬子,心中暗暗叫苦,若是这位天女不愿意揭过去,今日这事必不能善了。
早知道今日就不挑那个时候出门了。
原本是想着午后街上人多,吓起来看着也有趣一些。
谁承想会碰到这么个人,当时要是没为了面子大放厥词就好了。
可别因为这事惹了舅舅不高兴,到时候限制了她的自由和快乐就好了。
神月祈司空见惯了世人对自己名头的忌惮,无视了他们舅甥二人的反应,眼也不眨地看向云心郡主道:“好了,我现在来到城主府了,你想让你舅舅把我怎么样呢?”
面前的少女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云心郡主却被她的眼神瞧得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她是被宠坏了,是嚣张跋扈横行霸道随心所欲没错,可她也能感觉到谁是能随她欺负,谁是她根本惹不起的。
毕竟她能从小得了这么多大人物喜欢,也不全是靠着自己优越且得天独厚的出身,还有她的机灵和看得清形势。
云心郡主忙不迭地想要同薛喻理解释:“小舅舅,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薛喻理有些头疼地打断了她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别说话了。”
自家外甥女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吗?
因着是自家姐姐和姐夫唯一的女儿,又是姐夫的老来子,姐夫还是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打小就叫那一家子给宠坏了,做事无法无天的。
他早就得了消息,说是这小外甥女今日竟是挑了交易市场去闹市纵马,还因为差点伤人,被人惊了马导致落马。
受了惊吓又丢了面子,她能咽的下这口气?
这些身居上位的人,再淡漠无怜悯之心,可被冲撞了,也不会无动于衷。
先得让小外甥女闭会儿嘴,别又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来才是。
云心郡主被他说得一顿,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
薛喻理这才看向神月祈,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一礼:“我这小外甥女年幼不知事,多有得罪,还请天女殿下大人有大量,别同她一般见识,若是什么地方冲撞了大人,我替她道歉。”
神月祈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面无表情的模样:“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城主府的人闹市纵马,还是在各种族交汇最多之处,且若不是我出手,甚至差点出了人命,这就是阙云城的管理之道。”
她的语气也是平淡无波,简简单单的陈述,却让薛喻理惊出了一身冷汗。
也让他突然意识到,这可是几个种族之间的邦交大事!
云心郡主平日里闹市纵马也不多,一向都是往普通的坊市里跑,谁成想,偏就今日,挑了这么个地方,还正正好被鲜少出门的灵族天女逮个正着。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云心是从皇城来到城主府的,同他还有些极近的亲缘关系,在这里不止代表了皇室,还代表了他城主府。
若是因为这么点事,就引起了其他几族的不满……
薛喻理越想越觉得可怕,赶忙同神月祈认错:“是我管教不力了,日后定然会好好约束这丫头的言行举止。”
本以为见了自家舅舅,便能被护着的云心郡主闻言,不敢置信地看向薛喻理:“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