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足女

云海县正式宣告男妖来袭,禁妖馆的术士们全部到位,各司其职的运作起来。在之前降服水妖过程中,县衙长期合作单位招录的,受伤的阵法内禁妖志愿者们,找到术士首领,诉说他们的难处。原来他们在受伤后,虽然得到了救治,但是却落下了残疾,现在无单位愿意聘用。他们找到原来签订协议的县衙长期合作单位,结果对方拿出劳务合同,注明了受伤后给予赔偿便中止协议,没有义务帮其令寻工作。他们不得不来禁妖馆求助,术士首领当时认为让县衙帮忙招录,认为可以将其妥善处理,结果没想到麻烦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手上。

好在朝廷有招录残疾人,可以免除一部分税收的好政策,刘凯也帮忙多方联系,才解决了这批人的工作问题。其中有位年轻的小伙腿部落下残疾,家中亲人全部离世,只剩下一位姓霍的老太太是其奶奶,又因为没有特长技能,无单位愿意聘用,禁妖馆不得不招用其做保安。从此所有人员由禁妖馆直接雇佣,不在委托县衙帮助。

术士们原本都是普通人,真和男妖面对面搏斗的时候,才明白身体的敏捷度一般,格斗技术完全不会。刘凯向县令汇报后,县衙寻得一位功夫大师,让其对术士们进行训练,对方名头的确很大,县衙的出资也不菲,不过实际的训练任务,就交给了大师的弟子进行,刘凯也跟着学点招式。术士们虽然都接受了不少训练,县衙给的降服男妖的奖励也足够高,但是真到了有男妖袭击事件,大家都尽可能的躲着、拖着。只有男妖被人群团团围住,不得已必须出手的时候,术士们才会架势汹汹的三四十人一组去往现场降服男妖,其他时候由于案发时偏僻,报案不及时等原因,就和男妖们巧合的擦肩而过了。

绝大多数性侵事件都发生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受害的女性往往选择默不出声,因为大家都知道报案既无法降服施害者,又得不到赔偿,最重要的是被身边人知道后会遭到嫌弃。大家对男妖的愤恨,慢慢转变为对术士的抱怨。由于禁妖馆的术士通过收取咨询费等,就已经成为高收入群体,大家谁也不愿出外勤降服男妖,毕竟危险性太高,一不留神就非死即伤。

在术士们接受咨询时,出现了一个怪现象,有女性通过触觉探妖术被查出有女妖附身。对方不但不担心,在了解完详细情况后,还拒绝将体内的女妖分离出去。术士首领整理资料,上报全国术士协会,发现全国各个地方都出现了这种情况。术士们开会讨论时,刘凯也参加了会议。有术士在梦中学习中得知,女妖附身后女性不能生育,还会减少寿命,所以大家不能理解为何将这些情况明确告知后,还有女性愿意将女妖留在体内。经过探查后发现,原来被女妖附着的女性,身体和容貌会发生变化。应该是女妖用妖力,将附着者的身材变得苗条性感,将其容貌变得白皙细嫩,如此一来女性留恋貌美如花的颜容、婀娜多姿的身材,便不愿让体内的女妖离开。

在捕快司的帮助下,询问到一个被女妖附身且不愿分离的失足女的详细情况,大家才明白被女妖附身的女性,都有其中的原因。这位失足女三十多岁了,之前由于经常熬夜,容颜憔悴了许多,身材也逐渐发福。女性进入三十岁后容易变老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她从事的行业导致,外貌身材对收入的影响十分巨大。之前她不得不浓妆艳抹的接待客人,可是衣服脱去肥胖的肚腩露出后,很多顾客顿时就失去了兴趣,她的客源越来越少,收费也越来越低。焦虑之下,女妖附到了她的身上,无需卖力健身和细心保养,就获得了令男人垂涎三尺的美貌身材,她的收入比同行年轻的失足女还要高。

术士们说“天下无免费的馅饼,有所得的必有所失”时,她回答:“没人愿意当失足女,这种即遭人鄙视,又出卖身体的工作的。很多人都是十几岁刚工作,就因为各种原因,从事了这一行业。干了十来年后,攒够的钱便转行做点小生意,然后嫁人成家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我却不一样,我老公在两个小孩出生后,便犯罪被抓判刑。我要一个人辛苦带两娃,我即无学历又无工作特长,干这行虽说丢人,可是为了生计也不得不如此。听术士说女妖附身后除了不能生育,和减少预期寿命以外,对身体没有别的影响,我就放心了。我已经有两个小孩了,以后不打算再要小孩。由于我的相貌平平,顾客一直不多,加上变胖之后,只得降低价格后,才能保留客源,我要面临的问题是如何解决当下的困境,至于术士说减少十年左右的寿命不是我所担忧的,把小孩带大了早点撒手人寰也无所谓。女妖附到我们女性的身体后,性欲会变强很多,这对于妇道人家是个问题,若是其老公不在身边,或者不能满足时,就可能会出轨偷情以解决生理需求,但对我来说却是有益的,我的性趣便的高昂后,顾客们也喜欢。你们都知道女妖来人间就是为了享受鱼水之欢的,而我从事的工作恰恰就是寻欢作乐,与体内的女妖目标一直后,慢慢我便察觉不到它的存在,有时候你们不提,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体内有女妖。”

术士们听完便明白了,这些女性和女妖逐渐合二为一,用视觉探妖术观察时,就很难发现异常,只有用触觉探妖术才能探知。全国术士协会汇总各地禁妖馆的数据后,发现失足女成了女妖附身的重灾区,便上报中枢,希望朝廷可以将失足女们统一管理。可是这条意见与现行的规定明显不符,被驳回了。

朝廷早就就宣布卖淫和嫖娼是违法的,但在实际的惩罚过程中,只针对卖淫的组织者实施重刑,对失足女们只是罚款以及拘留几天了事。朝廷进行过几次专项扫黄任务,组织者虽然抓了不少,交易渠道一时间也中断了,但失足女们不会因为这种轻描淡写的惩罚而放弃该职业,所以在扫黄任务结束后,卖淫交易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由于这个行业在市场上男性一直都有需求,又有女性愿意提供服务,组织者只要经营合理,便是一本万利,所以铤而走险者数不胜数。可是组织者想要安稳且长久经营,必须要和当地的捕快司搞好关系,否则被抓以完成捕快司的任务指标,便是稀疏平常的事情。现在成了色情交易一直处于默许存在,但又不进行正式管理的状态。在这种大环境下,后台越硬的、实力越强的组织者越容易寻求到,当地捕快司的保护,吃请行贿便是最常用手段,一应用度都从失足女卖淫的报酬中提取的罢了。有了当地捕快司做保护伞,做大做强则是必然的,所以在某次中枢牵头的扫黄任务中,想要查处当地最大的组织者时,发现个别县衙的捕快司不仅不配合,甚至用各种方式阻挠对抗。

现在全国术士协会提出认定失足女的身份,那就是承认其合法,将原本地下产业摆上了台面,与道德不容,与国理不容,自然会被否决。不过术士们都认为虽然不能进行有效管理,但是现有情况应该及时告知百姓。经协商后全国术士协会发布了信息,在性生活次数较多的女性身上,发现了长久附身的女妖。这条信息对黄色产业的打击效果,远超过之前朝廷做的所有扫黄任务。性生活次数较多的女性虽然没有特指失足女,但是那些嫖娼的男性们经过各种途径了解后,自然就明白了说的就是失足女。由于大家对妖都避之不及,嫖娼的男性们在心寒胆战之余,还敢找失足女解决生理需求的寥寥无几。

失足女的组织者们看着生意瞬间崩塌,各个都心急火燎,从投奔捕快司转到了游说禁妖馆,希望术士们可以出主意改变现有状况。云海县禁妖馆的一位姓程的术士,为了这事情就东奔西走、牵桥搭线,他讲了一件事情,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程术士之前就在云海县最大娱乐场所做安保工作,中间还因为犯罪被捕快司逮捕后做了几年牢。在云海县乡组女同僚被男妖性侵之前,那家娱乐场所就有年轻男子们闹事,安保人员怎么都打不过他们,男子们打退保安后,开始性侵里面的失足女们。大老板觉得甚是奇怪,便让程术士帮忙查探,发现这群闹事的男子就是男妖。程术士建议立即联系禁妖馆,招来大批术士才能降服,他一个人无能为力。建议被拒绝了,大老板表示若是大家知道他的娱乐场所有男妖出没,客人们都会被吓跑的,所以给被性侵的失足女们多给了点补助,便息事宁人了。

没想到第二天这群男妖们又来了,安保人员知道打不过便做做样子,失足女们再一次被性侵了。被男妖性侵后内心恐慌不已,不过失足女们看到老板给的高额补助,也得到了极大的安慰。这时候大家都知道,第三天男妖们肯定还会过来,大老板一狠心,出了高价给愿意接待男妖的失足女。被男妖性侵后的失足女们虽然精神上受到了伤害,可是到医院检查完身体后,发现没有任何后遗症。程术士说他之前就认识这些失足女,也劝说到男妖已化作男子,来人间就是为了男女之事,他们心满意足之后就会回去。

被性侵的失足女也发现了男妖虽说是妖,但除了精力旺盛、力气大一点,以及不通人事之外,与其他男人并没有太大不同,有胆大的看在高额补助的份上便答应了。一来二去,男妖们和这家大型娱乐场所达成了默契,失足女提供性服务,男妖们便不闹事。为了保证顾客的安全,娱乐场所特意靠近后门,准备了几个房间,专为男妖们服务,并且派人看守让其他人等不要接近。大老板为了提高效率,让程术士和男妖们做了沟通,甚至明确了每日几点会来几名男妖,需要几名失足女陪伴等这样细节事务。

程术士说,男妖们很守信,而且他们内部应该沟通很及时。他们每次来一般在二十多名,需要近十位失足女陪伴一夜,只要满足了他们的需求,其他男妖便不会来这家娱乐场所闹事。可是黄色产业若是彻底崩塌后,大老板们便不会出高价,鼓励失足女陪伴男妖。到时候男妖欲望无法满足,会大范围到街上寻衅滋事,术士们又要不畏生死的去对抗降服。

禁妖馆的术士们知道程术士偏向娱乐场所的大老板,但他讲的道理大家却都认同。全国术士协会汇总各地情况后,委托捕快司查证失足女服务男妖的情况。深入调查后,发现该情况不仅属实而且各地均出现了。捕快司和术士协会联合研究后向中枢汇报,一旦失足女停止对男妖的服务,极可能会出现男妖大范围作乱的情况,要提前做好相应准备。

正在大家讨论决策之时,有人提出,全国术士协会发出‘在性生活次数较多的女性身上,发现了长久附身的女妖’,是一条片面信息。该通过没有讲清来龙去脉和详细情况,既然要及时告知百姓关于妖的情况,那就应该进行完整通报。全国术士协会明白当时发布,这条掐头去尾的信息是刻意的。女妖附身后带来身体外貌的变化,对女性的吸引力极大,若是尽数告知极有可能,让更多的女性主动要求附身。现在偏向娱乐场所的术士提出质疑,就是看到了是因为百姓获得的信息不完善,误以为所有失足女都被女妖附身了,才导致黄色产业崩塌的。

在宰相的牵头下,中枢、全国术士协会、捕快司等等展开了详细的讨论,最终决定将女妖和男妖对人,带来的所有影响全部告知百姓。决策强调信息的详细公布,只是因为百姓享有知情权,绝不是对男妖的妥协。决策进一步明确,男妖来世只为作乱,应降尽降、绝不留情;被女妖附身的女性,如若违法犯罪,不能因此而减轻处罚。

全国术士协会将信息汇总后发布,男妖性侵女性后,对受害者不会带来身体上后遗症,男妖本身是妖,身上没有任何人的疾病,性侵不会有传染病及令女性怀孕。女妖附身女性身上,虽然会改善被附着者的相貌身材,但是会减少预期寿命,并会大大增强被附着者的性欲。和被女妖附身的女性进行亲密接触,不会因妖的问题,而对接触者带来任何影响。

信息一经发布一石激起千层浪,百姓都担心身边漂亮的女性体内是否含女妖,有些企业甚至要求,年轻漂亮的女员工,强制去禁妖馆,开体内无女妖的证明,各地禁妖馆的咨询号一下被一扫而空。刘凯尽快找到县令单独汇报此事说:“术士们对开体内无女妖的证明这件事都不反对,是因为因此带来的收益巨大,一个咨询号三百五十元,全县加起来金额十分庞大。可从全社会的角度看,这件事意义不大,百姓是因为恐慌才这样的,主动要求女妖附身的人极少,应该尽快叫停或者规范无女妖证明。”

县令十分认同刘凯的观点,尽快上报了此事,中枢意识到了问题,责令全国术士协会规范证明材料。经协商汇报后,决定各地禁妖馆的术士,可以将女性是否有女妖附身情况,告知直系亲人或者家属,如果要出正式的证明材料,需要另缴纳一万元手续费,该费用直接交于各地金钱司,不交于各地禁妖馆使用。同时发布信息说明,女性被女妖附身后,除外表和性欲以外,没有特别的变化,并且女性本人肯定知晓,自己是否被附身,所以无必要不需要出证明材料。打消百姓的恐慌后,来禁妖馆的人恢复到了以往水平。

需要出证明材料的女性,基本都是因为工作需要会和男性有亲密接触的,例如失足女。关于妖的详细消息发布,虽然没有令黄色产业恢复以往水平,但也算是起死回生了。失足女们为了拉回客源,只得自己出钱,去禁妖馆开无女妖附身证明。社会上还有一些职位,例如公关经理、秘书等单位也要求开证明,不过费用基本都有单位承担。

兜兜转转一段时间过去了,社会上被男妖强行性侵过的女性,心中的愤恨丝毫没有消减,可大家逐渐掌握了出行规律。女性在太阳下山后尽可能的不出门,非要在外也尽可能去商场、超市、步行街等人群密集地,路上坐车通行,绝不单独步行或者骑车。可是许多娱乐场所依旧要坚持营业,顾客大多在晚上前来消费的习惯无法改变,灯火通明中客流零零散散并不成群。

大型娱乐场所的大老板们让失足女伺候好男妖后,保证了顾客的安全,因此不用降价经营,而且还承诺顾客若是被男妖骚扰,会得到高额补偿。只是给陪伴男妖的失足女的高价奖励,组织者不会从自己的管理费用中拿出,背后的保护伞更不会从自己的保护费中支付,只能在失足女的报酬中提取。社会貌似恢复了平静,女性被男妖性侵的新闻越来越少,只是顾客支付给失足女费用中原本组织者只提成四成,现在改为了五成。

程术士在会上安慰大家说到,绝大多数失足女都是自愿入这一行的,她们很清楚出卖身体获得利益,因此为自己带来社会负面影响和尊严的践踏。咱们恢复了黄色产业,是在帮助她们获得生计,帮助男性解决生理需求,帮助无辜的女性不受男妖的性侵,是在做好事,是善举。这话听起来极其讽刺,可现在看来却不无道理。

社会上依旧有不少中、小型娱乐场所需要在夜间营业谋生,其老板没有雄厚的实力可以让失足女伺候男妖,甚至其店面根本不涉及黄色产业,因此无法达成男妖不去骚扰的默契。这些娱乐场所只得降价经营,用其他方式解决男妖的骚扰,以保证正常的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