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海边的对话

袅袅的烟雾飘起，模糊了夏油杰几人的面容。

鸟居的方向。

几个衣着朴素，年龄稚嫩的人影扒着鸟居通红的木柱，小心翼翼的朝着夏油杰的方向看去。

在他们前面，站着一位穿戴白衣和绯袴的女孩。

她抿紧嘴巴，小小的身躯止不住颤抖，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注视前方，仿佛方才的声音不是她发出的。

“什么啊，缩小版的歌姬吗？”

五条悟见状，将双手从口袋中拿出来，摆出一副和善友好的笑容，对女孩打招呼道。

他帅气的容貌如和煦的阳光，渐渐打消了女孩的疑虑。

“...我才不是...歌姬，我的名字叫日暮樱。”

日暮樱的脸上泛起红晕，她的声音愈来愈小，脑袋也随之垂下，几乎不敢抬起看向靠近的五条悟。

“五条，别吓到人家了。”

九十九由基迈步走来，嘴边的香烟吞吐之间，顶端的火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烟蒂靠近，继而飘起长长的烟雾。

“真是烂俗的文艺片剧情，少年少女在破败的神社相遇，一段奇妙的邂逅...”

夏油杰目光看向鸟居旁躲藏的几个小孩，他嘴角浮现出微妙的笑意，似乎忘了自己是“破败”神社的始作俑者之一。

家入硝子附和点头，突然侧目看向他：“在招惹女孩子方面，你们比战斗中更像是一对搭档。”

——真是辛辣的评语啊。

半晌后。

五条悟带来了从日暮樱那里获取的情报，传达给夏油杰他们。

雾水神社是日暮家族从几百年前开始祭拜、看守的神社，里面供奉的神像是一座不知名的弥陀。

虹龙，则是盘踞在弥陀脚下的坐骑。

一年前，雾水神社中前来祷告的游客时常失踪，尸体总会固定出现在大殿神龛前面。

附近的村民和日暮家成员认为是前来祷告的游客罪恶缠身，激怒了神明，因此主动关闭了神社。

直到最近，咒术高专的探员在此处发现痕迹明显的咒力残秽。

“日暮家目前只有樱和她的父母，她看着不像是隐没的咒术师世家。”

五条悟摇摇头，表示在已知世家中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那么留下标记，通知伊地知先生安排人员每十五天过来巡查一次。”

听完讲述，夏油杰下意识地再次寻找神社内的咒力残秽，并没有收获。

看守神社的少女，总感觉未来会引起什么大事情。

可惜他并不能知晓一切，只能尽自己所能避免更大的伤亡。

劝走了日暮樱和她的小伙伴后，家入硝子察觉到脑后出现一片阴影。

“硝子，你和五条先离开吧，我和夏油还有事情要做。”

九十九由基右手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脸色带着微微的笑意，让人感到安心。

就算是做出点出格的事情，她也会像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够使用术式四处寻找咒灵，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我明白了。”

家入硝子瞄了一眼夏油杰，随后联络咒术高专的工作人员。

五条悟罕见地没有反应，他双臂枕着脑袋。眺望晕染了半边天空的曜日。

......

......

海滩。

海浪翻腾，一次次拍打着岸边，发出簌簌的声音，浪花溅起，散发出一片绚烂的星星，飞舞在空中。

微小的泡沫快速消散，如同朵朵白色的花朵，短暂而美丽。

在这样的场合下，九十九由基张开双臂，面向大海，任由肆意的海风吹拂她的发丝：

“夏油，你是什么时候来到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

“2005年，4月7日。”

“为什么选择做咒术师？”

“被悟缠上了。”

远处传来海鸥的声音，九十九由基缓缓转身，和家入硝子很像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对面，那双不含任何感情的黑色瞳孔。

“你，没有自己的意志吗？即便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类型也要靠杂志罗列的萌点？”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知晓了自己身为咒术师的命运结局，为什么没有转身走上普通人升腾发达的道路？

换作后者，自己大概在和中学同学在篮球场运动，然后回家的路上去游戏厅发泄青春。

夏油杰垂下脑袋，视野中是海滩粒粒分明的沙砾。

“不做咒术师的话，就认识不到悟和硝子了吧？”

不对！

他不甘心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尸体任由别人摆弄，自己有改变的机会却选择放弃。

时时刻刻都在产生负面情绪诞生咒灵的人类，是肮脏的病原体。

那个家伙却还要用‘脏水’洗刷病原体的居所。

“出乎意料的回答，我以为你会说，是为了享受拯救普通人的爽感。”

九十九由基继续在海边走着，在海滩上留下一串串浅浅的脚印。

“讨论这些不是你单独找我的理由吧，九十九小姐？”

尽管九十九由基语气轻松，表情随和，夏油杰仍感受到了违和感。

她是咒术界中自由的象征，这些俗套的问题有失她的身份。

“嗯，我其实是想知道...你在最后使虹龙失去战斗力的术式是什么？”

“操控咒灵的小技巧罢了。”

“就这样？”

清楚这段对话不可能轻易结束，夏油杰接着抛出了一个哲学性质十足的问题：

“九十九小姐，你觉得灵魂存在吗？”

闻言，她抓了抓头发，随即苦恼的锤了锤脑袋：

“存在吧...毕竟还存在通灵术这种信神的术式。”

在国外游历了这么多年，九十九由基并非第一次从咒术师的口中听到灵魂这个词。

“下面是我愿意分享给您的一个知识，但我需要对应的代价。”

见好奇心的程度拉到了一定水平，夏油杰感受着耳边吹来的风，任凭额前的发丝飞舞。

——幸好九十九由基是主动型。

否则，他就会付出更多的时间和代价将双方拉到交易的位置。

“哦？”

见对面的特级咒术师眯起眼睛，一副警惕的模样，夏油杰脸上带着歉意的笑，伸出两根手指：

“我希望您以出国游历为理由，在松本校长面前邀请我。”

“之后，您则无需担心我的安全和动向。”

这是掩饰穿越而带来的消失情况最佳的处理方式。

对于脑海中那个古怪的系统，他并不了解其中的规则。

比如，不同世界的时间流速是否相同？

“不行！”堪堪听完夏油杰的话，九十九由基就果断拒绝。

关系到松本校长的人物，她并不想与其牵扯到任何关系。

“好吧？如果我再额外提供一个情报呢？”

“一个...足以影响未来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