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喜欢吗？

霓虹国内的非正常死亡、失踪的人数平均每年都在10000人以上。

学校、医院、都是感情聚集的地方，是诅咒诞生的温床。

辛酸、后悔、耻辱......

人类每每回想起这些记忆，所在的场所就会充当最佳的接收容器。

四月，春风拂面。

樱花树下，学生们穿戴整齐，摆好姿势，让毕业季的情感在花瓣的洒落中交织，温暖而深刻。

微风吹过，樱花簌簌飘落，仿佛是一场粉色的雪舞，校园内如诗如画。

站在一处古老、破败的旧校舍前。

夏油杰食指和拇指捏着一颗圆润的黑色珠子，他转过身，微笑着向身后的警员们点点头。

然后，一队装备齐全的人员动作有条不紊，快速进入他身后的建筑，清理现场。

看着眼前身穿黑色西装，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他毫不在意对方的目光，一口吞下了珠子。

【吞食‘书虫’】

【增益：咒力感知范围小幅度增加。】

“无论看了几次，夏油同学的术式还是会让我大吃一惊。”中年男子微微皱眉，内心有些别扭，他用力咧了咧嘴角，使劲憋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伊地知良马，一名就职于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辅助监督。

受限于咒力水平的不足，他往往不负责参与战斗。

会用简单的结界术和式神为咒术师提供援助，给尚未习惯任务现场的学生提供一定程度的关于任务方针的指示。

这些才是他负责的范围。

四月正值毕业季，结业的学生们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难免迷惘，咒灵滋生的数量达到了一年中的小高峰。

实力经过五条悟和松本静子双重考验的夏油杰，在夜蛾正道面前彻底化身为了另一个弯弯曲曲的问题儿童。

一个品学兼优的转校生来到新环境，褪去往日散漫的风格，露出了隐藏的獠牙。

顺理成章，夏油杰经过一个月的磨合期后，立马踏入了祓除咒灵的任务中。

“当然，我也觉得自己的术式很特别。”

夏油杰笑眯眯地回应道，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大大方方地接下对方的赞美。

一般的式神使降服咒灵，往往会摆出祭坛和符咒进行多番操作，哪有自己这般随意吞服惬意。

不过，这个学校的咒力残秽气息，格外浓厚。

他第一次感觉胃部传来‘撑’的错觉。

受限于升学考试的原因，看来学生们的压力很大。

“事情既然解决了，我们先回去提交报告吧。”

伊地知良马轻吸了口气，双手娴熟摆出一个古怪的手印，收回了头顶笼罩天空，漆黑如墨的结界术“帐”。

“这么快，不留下来再欣赏一会儿樱花吗？”

听到夏油杰这样的要求，伊地知良马攥紧了手中的翻盖手机，沉声说道：

“我们的工作是祓除咒灵，穿着高专的制服在外面活动被别人看到了很奇怪吧？”

——小孩子吗？

——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听从安排去工作，结果很漂亮，中间的过程就不重要了吗？

他想着，全然忘记了夏油杰在上个月也是一名等待升学的初三毕业生。

“不过，现在回去学校拍毕业照的话会不会成为风云人物呢？”

夏油杰踱步跟在伊地知良马身后，路过一群打闹拍毕业照的学生，想起自己离校之前引起的风波。

先是为了躲避隙间女之眼撞翻花坛，第二天半夜又大闹三七班教室。

虽然化为残垣的那面墙是五条悟破坏的，但第二天就转学的自己还是过于显眼。

这么看来，五条真是闯祸的天才。

“什么？没有其他空闲的咒术师了吗？可，可是......”

紧握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伊地知良马心跳的频率随着不断跃动，莫名的担忧涌上心头。

最终，大人的责任心迫使他按下了接听键。

刹那间，两人陷入了寂静的氛围。

道路两旁的樱花树下，人声鼎沸。

不久，伊地知良马深吸了一口气，抓了抓头发，收起手机，沉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夏油同学，我们暂时不能回高专汇报了。”

“有一个较为棘手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处理。”

......

岩手律师协会。

明亮的灯光掩埋了人人伏案撰写文件的背影。

喋喋不休的交谈声无止境地响在整个大楼的每一处。

在交谈声浪潮的一角。

宽敞的办公室里。

隐隐的牙齿打颤的声音传来。

咯吱咯吱——

一个身着整洁黑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正蜷缩在办公桌的下方，瑟瑟发抖。

纯木色的桌面传来震动。

“我不参与这个案子了！不参与了！”

他不停拽动身上的西服外套，努力将脑袋朝着腹部的方向挪动，姿势古怪搞笑又让人不寒而栗。

吱——

做工精良的西服被撕裂，断裂的黑色布条被男人死死的攥在手心，他满头大汗，眼球爆涨凸出，透出根根血丝。

“西尾先生！您没事吧？”

推门进入，一位年轻的实习律师抱着一摞文件，发现西尾的惨状，脸色陡然一变，眉心微微紧皱。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送您去医院吧！”

出声安慰道，实习律师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件，弯腰探头看向西尾，伸手抓住他靠近的胳膊。

“咦？！”

在站立那人缩成针眼大小的瞳孔中，西尾力气大的惊奇，自己犹如被卷入漩涡的鱼，不断被扯入。

砰！

随着两人的拉扯，西尾的脑袋因惯性的冲击力，猛然撞到了实木桌的底部，额头瞬间红肿一片。

撞击的力道似乎发挥了作用。

西尾渐渐变得安分，他不再挣扎，整个人如脱力一般瘫在地面，任由实习律师将其从地上拽起来，扶到椅子上。

接着，他缓慢的聚焦着眼神，重新抬起头，腰板挺直，重重喘了几口粗气。

“送...送我去医院。”

——一如既往的简洁。

实习律师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庆幸对方恢复了正常，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的文件，然后带着西尾离开了办公室。

沿途经过公共工作区时，人群的喧闹也没有引起西尾的躁动，哪怕耳中听到的全是对他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西尾先生接下的那个杀人案件。”

“深夜大街上持刀无差别杀人的那个？我记得已经被别的律师所接手了啊。”

“消息落后了，那个律师所因为这起案件已经死了三个人，并且全都是参与研究的律师！”

“怎么会？这怕是要上升到都市怪谈级别的传说了吧......”

嗒。

走到一辆黑色轿车身边，在即将拉动把手的瞬间。

西尾突然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突出眼眶，直勾勾地看向实习律师，声音沙哑：

“日车，你喜欢刑事类的案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