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颊,早已被泪水浸湿。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我的心开始剧烈绞痛起来。
蛇蝎心肠的母亲带着一盒子药蹲在了我的面前,抬起头的力气全无,哗———她直接吩咐父亲将一整桶的水浇在了我的身上。“你好大的胆子,连人你也敢砍了,人家念着马上出嫁暂时饶了你一条性命,不知道过几日你还有没有这种好运。”她玩味地勾着嘴角,一脚将盒子里的药膏踢向我,“你准备出嫁吧,别想耍什么花样,我的藤条可不长眼。”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在她的眸子里我跟一只狗并无两样。
似乎是被重锤猛击了似的,胃中翻腾倒海,口中还夹杂着一丝腥甜,忍不住气血翻涌,一口鲜红的血液喷了出来。眼前一片模糊,唯有远处的顾弘文在向我招手。我伸手去触摸,却摸了一手空,
“你........来看我了吗?”“烟烟,你等着我。”“好。”我竟有一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他摸了摸我的头,他告诉我一定要等着他。我迷迷瞪瞪捱过了漫长的黑夜。
醒来浑身的伤口居然不疼了,“宿主,本系系看你太可怜了,用了一键恢复功能,不过你可不能告诉总管大人,我会挨罚的。”他委屈巴巴的口吻真令人招笑,“我想脱离这个时空,你可以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吗?”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并没有办法宿主,只有寿终正寝才能离开,不过我已经和总管申请保护你的安全了。浑身的伤,我实在看着不忍心。”没想到重活一世,真心实意对我的居然只有虚无缥缈的系统。
母亲提着落了灰的秀禾服,也不管是否合身,三三两两的婆娘把我摁住,简单粗暴地将秀禾服套在了我身上。一贫如洗的家中居然掏出了几百元操办酒席,不用想也知道是合伙筹的钱。只是要苦了我弟弟五个月内不能见荤腥,一伙人将我抬到杨家,我的心如死灰一般,再也激不起什么浪花。
靠强拉硬拽逼我拜堂,敬茶,拖入洞房。我静静地等待着审判的来临,我要逃,拜堂时我偷偷将剪刀塞入袖口,准备来一招一击毙命。夜晚,醉醺醺的杨大伯回到了漏风的小屋内,像一只饿了许久般的饿狼,瞧见我两眼放光,以猎人似的姿态扑向他的小白兔。
我强忍着恶心,悄悄掏出袖口的刀,看准了他的脖颈,一刀扎了下去。刺入他的身体,血液像喷泉似得爆发,我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补了几刀,等我再去探鼻息时,他早已像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倒在了血泊里。我快速脱下宽大的秀禾服,拆去了头上廉价的红布,将倒在炕上的杨大伯拖至内侧,趁着夜色渐浓我悄悄逃出了村子。
既然无处可留恋,那我就做一回逍遥又自在的散客吧,我静静躺在苞米地里感慨。我压抑已久的心,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慰籍,我暂时安全地逃出了吃人的地狱,迎接我的即将又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