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你说谎!”他愤怒极了,像一只被惹怒的野兽,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说谎的神情。
“安谧,你知道这六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一直想着你,一直念着你,我悄悄的躲在一旁看你,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一直在后悔,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却忍不住试探你,我知道自己当初幼稚让你伤心。”
“可是安谧,我那么喜欢你,喜欢到快要发狂,为了你,我跟家人、朋友、老师闹翻,为了你我可以抛弃全世界。”
白景年一双眼睛恨得发红,他上前一步死死扣住我的手腕。
“可是安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在你眼里我是有多么十恶不赦,才会让你用这么狠绝的方式对我?”
“我白景年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十恶不赦,这么瞧不上眼吗!我的真心,你尽管不要却忍着恶心都要踩上几脚?”
我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可是眼眶也流不出一滴泪。
我所有的情绪早在高考后那两个月彻底消失殆尽。
“所以呀,白景年,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两不相见。你知道吗?每当你靠近我,我就控制不住想要伤害你!”
我很想大声扯着白景年的衣领对着他吼道: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别给我伤害你的机会,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我不能!
我的人格好像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想狠狠的拽着他告诉他别放弃我,救救我;另一个部分却是想狠狠的唾弃他,让他离我远点,别靠近我。
但是我知道,我这样的人只适合一个人躲得远远的。
对于白景年我是愧疚的,而这份愧疚让我不敢再让他靠近分毫。
我闭上了眼睛,道:“白景年,难道你还不明白嘛!你的感情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你的真心我分毫都不稀罕,你没有十恶不赦,你唯一的错误就是轻易的将你的真心交付给了一个根本没有心的人。”
白景年眼眶发红的瞪着我,似乎想要把我拆吃入腹,他仿佛极力忍着那种想要将我撕碎的欲望,道:“安谧,你果然是个没有心的人!”
“你最好牢牢记住今天的话!”
“从今以后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他将我的手腕重重一甩,扭头离开。
那脚步声带着仓皇不急的溃不成军的逃避,那一瞬间我看着他的背影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心底一下子抽离了。
我知道他这次和以前都不一样,他会放下,就像我会慢慢放下他一样。
可是我真的能放下他吗?
心理学上有一个贝勃定律,说的是当人经历强烈的刺激后,再施予的刺激对他(她)来说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一个人在经历极度的情感刺激之后会变得冷血,丧失情感感知力。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丧失了情感感知力,但好像我的生命里从他以后再没留下过其他人的痕迹。
不可否认的是,白景年的出现在我的感情上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是这一笔越是刻骨。越是疼痛就越想要剥离,越是剥离就愈发冷漠。
这是他第三次主动离开我,第一次是试探,第二次是无可奈何,第三次应该是下定决心了吧。
至少我再也没有接到过陌生的古怪的电话。
以前我知道那是他的电话。
明知道是他的电话,明知道他打过来不过说话,但我还是会接,然后一遍一遍的说着“你好!”,然后等着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