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狗年,我四十岁了。
祝我今年能走狗屎运,让鸡飞狗跳的日子早点翻篇。
孔夫子说“四十不惑”,我严重怀疑他在说这话前有没有进行调查研究,取样的样本又有多大,是否和当今的某些专家学者的“重大发现”“重要成果”一样,压根儿就是坐在四面漏风的书房里为混口饭吃拍脑门儿想出来的。
总而言之,我的四十岁不仅没有达到“不惑”的境界,反而非常困惑、迷惑、惶惑、大惑而特惑。
想想吧,当我的同龄人在美容院一层层地往脸上糊着潮湿黏腻的面膜,在卧榻之侧做贼似的翻看酣睡着的老公的手机,在高级餐厅优雅地把龙虾尾塞进猩红小嘴里,顺便不经意地向同伴提起老公又晋升了什么什么总什么什么处、一家人又要去新马泰欧洲美洲赤道几内亚旅游……当她们在庸俗世界里享受着饮食男女的点点滴滴痛并快乐着的时候,我却在荒山野岭中、残垣废墟里、污水断桥下,陪伴着一具具千奇百怪、恶臭无比的尸体,而且还要支起耳朵聆听它们用各个部位、各式伤痕、各种腐臭传达出的所谓“尸语”。想想吧,我有多崩溃!
无论男女,到了四十岁,都开始特别介意年龄。有自欺欺人者说四十岁才是人生的开始,我一直想逮着他问问:有带着一脸被岁月打磨的愤懑和沧桑开始的人生吗?四十岁,皮肤糙了,心灵却更娇嫩了。被年轻姑娘喊一声阿姨,能琢磨半天她的语气里是不是充满恶意。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喊一声大妈,整个人都会立刻不好了,情绪低落得看什么都不顺眼、干什么都没劲。
絮叨跑题了,就此打住。牢骚归牢骚,日子还得继续,工作还得认真完成。回归主题,接着讲我的案子吧。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读一读另类的、错综复杂的人生故事,唏嘘之余,在血腥里发现尘世的温暖,在尔虞我诈中悟出人生的道理,在警员殚精竭虑的奔波中体味生活的艰辛。
又说大了,执拗的荣誉感和使命感让我写着写着就拔高,惹人烦。算了,您在无聊时随便翻翻,权当解闷吧。如果顺便能帮我挑挑案子的漏洞、文字的败笔、逻辑的矛盾,让您产生在智商上碾轧我的优越感,就算我没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