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已大亮，东华半梦半醒，下意识地想要抱紧凤九，结果手落空了。

东华睁开眼，床榻上只有他一人，凤九不在。

他立刻坐起身来，心里有些慌乱，刚想用法术寻一下凤九的行踪，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只见凤九一手抱着食盒，一手拎着一个绣着花的袋子。

“帝君，你醒了？”凤九边放下手上的东西，边说道。

“嗯。”东华见着凤九，心又重新安定下来。

“我早上出去寻了，只寻得这些食材和药材，虽然比不得九重天的，但也能凑活着用，至少也能达到五成功效吧。”凤九从食盒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汤罐，边说话边盛了一碗递给东华。

东华喝了一口，入口鲜美，后有回甘，非常好喝。

凤九一直记挂着东华的身体，所以一大早就去了一趟市集和药铺。

“夫君，好喝吗？”东华喝汤的动作都格外斯文，凤九有些着急地想知道汤的味道合不合东华的意。

“夫人，好喝。”东华实事求是地说。

东华刚喝完汤，凤九紧接着又递了一碗粥过去，“夫君，喝粥。这也是我自己配自己熬的，也很补身体的。”

东华听了，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夫人，你也多喝点，你也要好好补补身体。”随即意味深长地望了凤九一眼。

凤九的脸有些红，她赶紧避开东华的眼神，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这两天体力消耗得的确有点大。

终于，食盒里的东西都见了底，胃里暖暖的，浑身又充满了精神。

其实，凤九这一大早的殷勤，除了担心东华的身体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要给帝君染发。因为昨天怡红阁的小插曲，她充分意识到，以帝君的长相和身姿在这凡世实在是太招摇了。尤其是那一头银发，放在人群里极为惹眼。她可不想自己的夫君被别的女人惦记着。

所以，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先帮帝君染发，梳个这边寻常凡人的发髻，把他那仙气飘飘的气质收一收。

凤九刚刚在喝粥的时候一直在酝酿这事该怎么开口。

“夫君，你看，我们在这凡世也待了两天了，是不是该入乡随俗？”凤九试探着问。

“嗯。”东华看着凤九认真的模样，寻思着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那你看，你这一头银发是不是太不入乡随俗了？既然不在九重天，咱们就得和凡人一样。”凤九循循善诱。

“嗯。”东华点点头，表示理解。

见东华没有意见，凤九的信心又提了几分，她从桌上的袋子里拿出染发的工具，笑脸盈盈地望着东华，“夫君，我来给你染个发吧。”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东华用手摸了一下凤九的鼻子，“何必夫人这么辛苦”，说完便想直接用法术解决。

“夫君，不可不可。”凤九立刻拦住了他，“你忘了，这里是凡世，用法术是会被反噬的。”

东华本想说，只是一个小小法术，反噬也无大碍，但看到凤九一眼的期待，他也就没说出口。

“夫君，过来坐。”凤九把东华拉到桌边，“我染发的手艺可是顶好的，滚滚在凡世这么些年，都是我给他染的发，滚滚从来没说过不好。”

帝君的头发很长，凤九着实花了些心思，尽管辛苦些，她心里还是有些许得意的。今早一连串铺陈都实施得很完美，此刻帝君正坐在她身边，把头发完全交给了自己。

凤九不由感慨，自己这些日子和东华一直待在一起，着实变聪明不少。

头发染完后，还得梳一个凡人的发髻。这也是她一大早出门向一位大婶讨教的。

这是凤九第一次为别人梳发髻，手里的分寸感没有那么好。不过东华倒是很有耐心，一直很安静地配合自己所有的动作。

终于，大功告成。凤九把桌子上的物件收拾了下，拿了面镜子给东华。

东华乍一看，着实有些不太适应。

可一旁的凤九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小白，怎么了？是不是不好看？”东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凤九的原意，是想把东华出众的样貌和气质稍稍隐一隐，可没想到折腾大半天，东华怎么还是这么好看！

凤九不免有些挫败感。

“帝君，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好看啊？”凤九有些情绪低落。

“哦？”原本还不太适应的东华，听到凤九这么说，倒是一下子觉着顺眼了许多。

“那你为何这副模样？”东华望向凤九问道，“我好看，你不高兴吗？”

“我本来就是觉得你太好看太招人了，所以才想着让你不要这么惹眼。从一大早忙到现在，结果......好像都白忙活了。”凤九一不注意，把自己的小算盘全部说出来了。

东华一把搂过凤九的腰，让她坐到自己腿上，笑着宽慰道，“那还不是夫人眼光好。”

“这倒是！”想想这四海八荒最好看最厉害的尊神都被她诓到手了，不由地心情好了许多。

她不放心，还是要和东华约法三章，“帝君，你今天出门，全程必须紧跟在我身边。我不让你看的，你一定不能看，知道吗？”

东华笑着没有回答。

凤九有些着急了，“帝君，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叫夫君。”东华一脸认真。

“夫君。”

“夫人，夫君遵命。”东华望着凤九，笑得很灿烂。

几天后，东华就是顶着这么个新发型回九重天的，把沿途的神仙们都惊掉了下巴。

司命第一个不敢相信，“这是帝君？”

“这头发，凤九染的，这发髻，凤九梳的，这衣服，凤九选的。”连宋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对司命说。

“然后呢？”司命不明所以。

“所以他得瑟呗。”连宋自觉一眼看穿了东华那颗赤裸裸的秀恩爱的心。

司命自愧不如，“不愧是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