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梦里全是那个吻遍全身的男人。
可梦境跟当时一样，总是在某个时刻止步。
早上不到五点，在梦境中清醒过来，条件反射摸了摸身体，没有什么异样，转念一笑，公蚊子都没有的狭小空间里，能有什么异样。
至今没想明白，七八年几乎没有说过话，就这样一触即发，还一发不可收拾。
然后，那以后，又有几个月没见面也没有联系。
那天发生的一切像梦，差点慢慢忘记。
想着想着，看看钟，离叫早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今天是周末，没有晨课，早上也可以晚起一会儿。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比一声凄惨的“救命”声。
声音不会太大，但高低起伏，带着哭腔，还喊着“妈妈救我”！
碰了碰洪娟，她为案情烦着，整宿睡不着是常事。
指了指耳朵。
“真的！”洪娟轻叫出声，准备翻身而起。
肖雪按住洪娟，摇摇头。
指了指隔壁，两人同时点头，确认声音来自隔壁仓。
洪娟眉间的“川”字越来越紧，看得出来，平日里是个善良的姑娘，看不得一些龌蹉事。
“妈的，监控下还敢打！”洪娟有点激动。
“今天周末！”
“嗯！”说着，洪娟坐起来靠在墙上，这是她惯有的姿势和状态，也没有人去招惹她让她躺下。
声音有点大了，很多人都探探头又假装睡着缩了回去，年纪小的姑娘们跟随着惨叫声一阵阵轻轻发抖。
“Hlep！”旁边的东南亚女生像被噩梦惊醒，一下子抓住肖雪胳膊。
在确定不是噩梦，声音的确来自隔壁后，抓着肖雪胳膊的手更紧了些。
无辜的眼神看着肖雪，使劲摇头。
不知道这个女生从偷渡到被抓，中间都经历了什么，眼神才那么无助。
整个仓没有人能跟她交流，也没有看见提审，能睡上铺，显然是对“国际友人”的特别关照。
“It's okay.”肖雪摸摸女生的手，点点头。
女生黝黑的小脸甜甜地笑了，松开手，秒睡。
“都睡了，隔壁精神病又发作了吧！”二姐起身，看着仓内蠢蠢欲动好奇的人们解释了一句。
“精神病为什么还要收押在这里，这摆明就是借口欺负人！”有人在窃窃私语。
连续两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惨叫。
东南亚女孩自从周六早上肖雪那句关心的话，彻底黏上了肖雪。
从那时起，肖雪才发现自己身边有一个真的很无助的存在。
终于有人能听懂她说话，很开心，但绝口不谈怎么来的，只是说老家实在太穷。
已经收押快一年。
她们那边都很向往这边，觉得只要能偷渡成功，不管是工作还是嫁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砸锅卖铁的钱都给她们当地蛇头了，答应安排足浴房技师的工作，送过来之后，蛇头跑了，紧跟着全家就被送进来这里，关在不同的仓。
正好到了下单购物的日子。
肖雪的账户多了好几千。
列了长长的单子，上次洪娟帮她买了，这次换她给洪娟买。
仓内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眼光，大户人家才能买这么多东西，清单足足写了两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