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晚上阮玉的故事。
开铺后,肖雪睡得很不好,不断做梦,噩梦里是男友,失聪的一个月,轰轰响的脑袋实在是记忆犹新。
吓醒后再睡,梦里,全是他。
在外面没有感觉,被禁锢在这里,每次梦到他总会有点颜色。
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了那个男人。
理论上以为,跟男友十年感情,不可能说断就断。
理论上也认为,那个男人只是主旋律中的小插曲,画龙点睛。
也许,这段小插曲的出现还能让主旋律得到升华。
但是,很明显,心里逃避的问题正在发生着质的变化。
对他,绝对不是表面以为的神与人对话,他不知不觉已经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肖雪不敢妄想,骗自己说只是仰望他的高度,仅此而已。
本应该平静的下午,大家按部就班,“抢”水洗澡。
外仓呈现一幅欢快的忙碌景象,洗完澡,有些人把厚衣服摆地上使劲刷肥皂,高兴得好像回到了家里的洗手间。
隔壁又传来“救命”声。
不应该啊,今天可不是周末,还是在热闹非凡的下午,管教们都正常当值。
所有人一下子集中到内仓,贴近墙面听。
“你们干嘛!”
“救命啊!”一个高音的女声。
接下来的嘈杂声显示着隔壁已经进入群殴阶段。
“打人啦!”几声巨响,不同的声音开始喊叫。
乱成一团。
持续了快十分钟。
“蹲下!蹲下!抱住头!”随着几辆电瓶车停下,整齐划一、厚重的脚步声冲向隔壁仓。
仓外全副武装黑压压一片,仓内人全部被带出仓蹲在院子里。
因为靠得近,肖雪所在的仓也被控制,紧接着有几个特警进来巡视。
仓内的人立刻全部蹲下,举手。
“有没有事?!”极具威慑力。
“报告!没有!一切正常!”二姐大声应。
“全部靠边,集中坐好!”中气十足的吼声让不少人一抖。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坐到炕上,保持着晨课时的坐姿。
仓外有人值守,没有说下一步会怎样,大家不敢动,自然也不能到外仓看热闹。
“这下玩大了!上脚铐、穿束缚衣了!”大姐透过身边墙上的小孔往外张望,不断给大家传递信息。
“大姐,为什么控制我们啊?”阿梅脸都吓白了,久走夜路的人,走的时候都目空一切,一看到可以管自己的人就莫名害怕。
出狱后很久,肖雪也一样,不敢随便用身份证,看到警察岗亭和交警队都绕道走。
这大概就是真正的“做贼心虚”了。
“我们这个仓可能要‘上’人!”有个据说在这个仓呆了很久的女孩说。
一个小时后,有几个人戴上脚铐被带走,大部分人回仓,一个眉清目秀、高挑的女孩戴着脚铐、穿着束缚衣被带进来,丢在厕坑外,每个人第一晚来都要睡的那个位置。
女孩半抬着头,眼睛里全是狠和恨,时不时发出“啊!啊!”的狂叫。
“为什么要关我!”
“放开我!”
“都欺负我!”
“管教也是坏人!”
......
仓内的人一改平日里的拉帮结派,无比团结坐在一侧。
束缚衣里的人,像一个被不正常的蚕茧困住的蚕蛹,在她的拼命挣扎后,身子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