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家

等两人进了饭堂,发现她们来得还真不算早。

只见几个打饭的窗口,全都排了一长排一长排的队伍。

两人赶紧找了一个比较短的队伍排上。

反正按照厂里的规矩,不管哪个窗口,今天的大肉菜肯定是有的。

很快,就排到了福运来两人,她们跟前面无数人一样,选递了一个饭盒专门用来装红烧肉,然后才用另外一个饭盒装剩余的菜以及饭。

福运来一边听着旁边窗口的人克制不住吸溜着口水的声音,一边赶紧把两个饭盒都装进布袋里。

等出了食堂,她怕左翠芳等不及要先走,还特意把装饭盒的袋子先让她帮忙拿着。

等她跑回宿舍拿好了东西下来,才用手上的布袋换了装饭盒的布袋。

看左翠芳想立刻打开来看,福运来赶紧道:“三舅妈,回去再说!”

这里人多眼杂,虽然福运来是真心的感谢左翠芳,可有些事情落在别人眼中就不是那回事了。

当然,她也更怕左翠芳看到东西不乐意收。

左翠芳感受着手中袋子颇为压手的重量,好似也有所猜测,想到前两天正好发工资的时间,立刻就想把东西塞回给福运来。

福运来却不给左翠芳这个机会,提着她手上的布袋,快速的跑走了。

一边跑,她还一边跟左翠芳告别:“三舅妈,我要赶着坐公交车回家呢……再晚,我可就得走路回家啦!”

听她这话,左翠芳一时也不好再追上去。

按照这孩子的性格,她即使是追上去了,肯定也不会那么容易收回去,这扯来扯去,不就耽搁时间了!

还不如她干脆先拿回家看看……

到了放假后,她要么再把东西原样带回来,要么再带其他东西过来补给福运来就好。

反正,左翠芳已经下定决心,也不管福运来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即然是她的一番心意,接了也就接了。

但她也没想要占福运来便宜,准备转头用其它的东西或者是方式来补上这份东西。

福运来一口气直接跑到了附近的公交车站台,看到左翠芳真没有跟上来,才微松了口气。

她放进袋子里的是那块碎花的布头长一米,宽一米,用来给大人做衣服肯定不太够,但给小孩子做衣服却是完全够了。

除此之外,她还把那大瓶的混合水果罐头也放了进去。

所以左翠芳才感觉重量有些压手。

至于剩下的,则在福运来身上的包里,除了那块黑色的布头福运来没有带回家之外,其他东西她都放了进去。

前进鞋厂距离福家所在的红旗纺织厂足足跨越了大半个南市,福运来到家时,天都已经快黑透了。

所幸这些巷子福运来是走习惯的,即使还没有路灯,她也能就着月光稳稳的走到家。

福家是在一座住了足足十来家的大杂院内,三进的院子里,福爸爸福妈妈因为是双职工,才在进厂早、孩子多的情况下,独得二进的正房三间。

后来后罩房的两家因为嫌弃出入要穿过一二进不方便,正好院子两边还有一个可以通过的小巷子,就干脆在两边各开了一道小门。

福家也借机与东厢房相临的一家、以及后罩房的两家一起商量,把通向第三进的门直接给封了,一家围建成了一个厨房。

当然,这院子、通道都是整个大杂院的,为此两家凑了钱票一家都送了一包白糖才总算把事情办成。

福运来是穿越而来,她记事早,这些事情即使不用父母讲古,她也有印象。

而且,这里可以说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家。

因为福妈妈获得工作岗位的时候,正是福运来怀在肚子里的时候。

这也是福运来名字的由来!

福运来推开一进大门的时候,右手边唯一一间房间外的大黑狗凶猛的叫了起来,屋里的邓工提着声音问了一句:“谁啊?”

“邓伯伯,我是福家老幺!”福运来也赶紧提起声音回了一句,就怕回答慢了,那大黑狗挣脱了狗绳冲出来。

“哦!”屋里先应了一声,然后就立刻传来了他喝狗的声音:“大黑子,别叫了,是小福丫回来了!”

听到小福丫这个称呼,福运来微抽了抽嘴角。

所幸那凶猛的大黑狗倒听话,听到这一喝不只不叫了,连呜咽也没有一声。

也不知道它是真知道小福丫是谁,还是太听主人的话?

大黑狗不叫,旁边却有听着声音的人出来了。

大杂院一进的南房住了三家,分别是右边这单间的邓伯独自一人,中间三间的何家,一家子近十来口挤三间房。

靠近另外一边院墙的李家夫妻俩带着一个女儿住着两间房。

听到声音最先出来的就是何家奶奶,她身后紧紧跟着三个从其它房间里冲出来的儿媳妇。

福运来自来是知道她家的作风的,也不等她们叫人,就三步并做两步窜进了二进的大门。

大门里,听到声音早早帮忙开门的陈桂溪利落的又把门掩上了,气得晚了一步的何家几人在门外直咬牙。

要不是大杂院的院长所在的木家也在二进,她估计得指挥着三个媳妇直接敲门。

不要以为天黑她就看不清楚,福家那小丫头身上的袋子鼓鼓的,手上还提着袋子,估计又打肉回来了。

难怪今天傍晚谁家都吃饭,唯有福家不急着开餐。

“幸好你反应快!”福运来又是庆幸又是佩服的感谢着小伙伴,两人相视偷笑了一番,陈桂溪就赶紧推着福运来回家:

“你家人都还在等着你吃饭呢!你赶紧回去吧!”

福运来稳住身子,趁好友诧异的抬头时,赶紧给她衣服口袋里塞了几颗糖进去,然后不等她反应,就立刻顺着她的力道冲向了她家。

陈桂溪摸出口袋里的几颗糖果,透明的玻璃纸在月光下好似格外漂亮。

衬托的后面的家里的嘀咕声好似都没有那么难听了,但陈桂溪还是清楚的听到她妈的声音还在继续着:“一天天的,尽知道做这些无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