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多问,现在的路知渊十分平静,仿佛已经看淡这件事。
可是她却能察觉到他的难过和遗憾,甚至可以听出来,他无法接受那个男人的选择,毕竟曾经如他一般优秀的人。
她觉得路知渊更适合成为一名优秀的刑侦人员,可他却选择了特警,这让她很奇怪,联想到他说的这些,她试探的问:“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放弃刑侦的?”
路知渊抬眸看她。很平常的回答:“哦,觉得这份工作不太适合我,所以,这才放弃了,当然,在任何行业我都可以做到很好。”
过去的遗憾和无奈,或许会给他带来打击,可他却早已忘记了。
袁野不知道当然的情况,也不会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无可挽回的遗憾和无奈。
路知渊却自顾自吃了起来,见她不动,“你不饿?”
“我吃了不少。”
“可还有这么多。”路知渊皱了下眉,看了眼一直没有出声的某人。
撇了撇嘴,睨了他一眼,“你还真好意思。”
秦墨延一怔:“……”
路知渊压根就当他不存在,吃过饭就自顾自的着手收拾餐桌,美其名曰吃人嘴短,袁野做了饭,自然不可能让她在洗碗收拾。
见秦墨延还在继续大快朵颐。他皱眉道:“还没吃饱?”
秦墨延丝毫不在意:“还剩下这么多……”见他脸色阴了一度,转而开口道,“你放着,我等会收拾。”
路知渊也不客气,直接将餐桌扔给他,然后拉着袁野走进书房。
白天袁野虽然没受什么大伤,可到底有些擦伤,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替她处理一下,路队心里的想法是,我这个人虽然难相处,可也不是那般无情的人。
没等袁野询问一句,路知渊直接将她压在椅子上。用命令的语气道:“别乱动。”
说着,拿出医药箱,用棉签蘸了点碘酒替她消毒,她的皮肤白皙细腻,仿佛精心保养过一般,可分明她不会去那样的地方。
消过毒,他才开始抹药。
比起袁野这个当事人,他似乎更在意是否会留下疤痕。
灯光下,女人的皮肤细腻如瓷,仿佛上好的白玉,泛着莹莹亮光,路知渊不经意垂下眼眸,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十分好看,甚至好看过了头。
不过寻常的坐姿,都让人心神荡漾。
路知渊突然间心跳加速,快速收回手,紧张收拾着药箱。
袁野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他:“处理完了吗?”
路知渊极轻的点了点头:“嗯,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有的忙了。”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径直走出书房。
袁野看着他看似镇定的模样,眨了眨眼睛,刚刚发生了什么?
离开书房,路知渊加快脚步,连秦墨延叫他都没反应,快速回到自己房间,用冷水洗了洗脸,这才平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他拧着眉走出房间,扫了眼餐桌,很好,已经收拾干净了,随后,目光落在客厅沙发上,秦墨延端正坐着,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沉默了片刻,路知渊走了过去,沉声道:“大晚上的,你不回去,留在我这里做什么?我可没有多余的房间。”
秦墨延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将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是一份绝密档案。
之所以说是绝密,是因为路知渊认识上面的标志,是他们不能查看的信息。
“这是……”路知渊皱着眉看他,不明所以。
秦墨延抿着嘴唇,只说了句:“你先看完。”
十年前,国际维和部队成立了多支队伍,其中有一支来自国内的敢死队,当然,真实名字是什么无从得知。
外界所能知道的只有这支对于十分厉害,接手的任务从未失手,也不曾出过差池,而且是一群几位年轻的人,来自各个领域的高手。
八年前,金三角地区。
偏远的工厂附近,凌晨四五点的羊肠小道上,一个女人步伐匆忙,漆黑的夜色将她完全包裹其中,四周没有任何亮光。
不远处不算新的工厂里传出来骂骂喋喋的声音。时不时还传来狗吠声,随之灯光一一亮了起来。
渐渐的,厚重的蓝色大门打开,一道道手电筒闪闪烁烁,从里面走出来,四处查看着情况,似乎是为了那个女人。
凌乱而暴躁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狗吠声不断。
走在最前面的黑衣男人不耐烦的踹了踹路边的草堆,狠狠吸了一口烟草之后,吐出厚重的烟雾来,他一头黄色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混混。
他骂骂咧咧:“这个死女人,我早就发现她不对劲了,她到底想做什么?我们这个地方有什么值得她来的?总不能是为了那些资料吧,可别让我找到,否则我一定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别胡说八道。”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瞪了他一眼,生怕他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用眼神示意他们小心说话。
这个男人看起来要稳重许多,黑色的头发,皮肤白皙,脖子上挂着一个佛牌,手上还带着佛珠,看起来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身后的一个紧身黑衣的女人抬手一巴掌甩在男人后脑勺上:“你叫二胡,可你千外别犯二。”
“我犯二?”二胡转过身来,抽了一口烟,恶狠狠地嗤笑:“前面是谁在那里嚷嚷的?我记得好像是你吧,现在知道不对了?”
女人立刻不说话了。
“都别吵了,我们现在要尽快将那个女人找出来,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走在最左边的男人冷声道,他看上去更有权威,他一出声,其他人立刻安静下来。
随即,他又开口:“都给我找仔细了,一定要将她给我找出来。”
带着佛牌的男人点头,“对,不能让她离开这里。”
这下,没有其他人反对,那个黄头发的男人笑了起来:“这是自然,老子不弄死她就不是男人。”
其他人看了他一眼:“闭嘴。”
男人再次吸了口烟,随后吐出一口烟雾,道:“要不是看在她还有几分姿色的面子上,我早就弄死她了。”
“这个人你不能动。”带着佛牌的男人抿着嘴唇,抬手摸了摸胸前的佛牌,低声道:“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人,只是为了阻止她做些什么。万一被人逮到把柄,对我们就不利了。”
一瞬间,人声寂静的小路上更加静谧,无边的黑暗要将所有人尽都吞没。
他身旁站着一个稍微年轻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我说你这家伙,该不会也对她有意思吧?她会不会出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似乎并不担心会发生什么,特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
黄头发的男人立刻冷哼:“谁说不是呢?”这个家伙可是一直在维护她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女人呢。
戴着佛牌的男人脸色一僵,咬牙半天,最后冒出一句话,“你们可不要后悔,反正我什么也没做。倒是你们……”
他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随后笑了起来。
那个稳重的男人脸色一沉,目光阴沉的盯着他。
戴着佛牌的男人一愣,自知这话不对,瞪了刚说话的男人一眼:“你要是不想去就直说,可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可没做什么犯法的事。”
黄头发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表情一滞,目光盯着远处的一团黑影。
稳重的男人拍了他一下,“你在做什么?”
黄头发的男人一紧张,直接抓住最厉害那个人手,完全没在意是谁。
男人惊愕的张了张嘴,“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什么?”
其他人立刻觉得不对劲,全都看过去,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不远处的草堆旁,似乎站着一个人,她在笑。
原本那里没有草堆,什么都没有,可是此刻,突然出现了。
偌大的郊野,突然变得毛骨悚然,有人吓得浑身发抖,目光直直的盯着那里。
天还未亮起来,远方有雾升起来,朦胧一片,那个地方却越发真实轻易,没多久,有人眼尖的发现那只是一个稻草人,可它手里有一块牌子,上面有一行泰文,大意是:“你们等着,很快就要受到惩罚。”
这样的话他们听到过无数次,从来都没相信。
可这一次,他们不得不担忧,这一次真的会……
戴着佛珠的男人手指颤抖着:“这……这是人写的。”
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表情各异,心里也带着不一样的情绪。
黄头发男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冲了过去,一脚踢开那个稻草人,“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没本事出来,就只会玩这种小把戏。”
“你做什么?”稳重的男人瞪了他一眼,扯扯嘴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别胡思乱想,她一个女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况且,她走不出这里……”
可下一秒,他突然愣住了,惊愕的睁大眼睛,原本凸出来的眼珠似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其他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即使他们一群人都在这里,手里还拿着武器,可每个人都被吓得浑身僵硬,一张张五官不同的脸上,全都是惊恐和害怕。
那个倒下的稻草人下方,有一双光着的脚,毫无血色,皮肤白皙,看过去时,才发现那是一个女人,正是那个逃跑的女人。
了无生息,仿佛没有生命的木偶。
有人举起手电筒,照着下方,终于清晰……正是那个女人,胸口赫然出现一个大窟窿,心脏已经空了,那伤痕不像是刀割,也不像是任何工具造成的,更像是……动物的爪子……
这!所有人都是一惊,身子动弹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