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坐在副驾驶上，透过车窗看外面的风景，这个季节路边的花草树木都有些枯黄，没有多少绿意。
路知渊极为认真的看着车，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分了神。
不过，他不在意，仍旧平静开着车，脸色淡漠，一言不发。
袁野看了外面好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她缓缓收回视线，侧头看他，和以往每次见到的他都一样，冷冷清清，一句话不说，也不搭理人，只是注视着前方。
袁野发现，他一心二用。
一边开着车，一边又陷入沉思。
顾知歆那边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打电话让他们过去看看结果，袁野一直催促着他，但他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并且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一开始，袁野也没发现，直觉得他脸色格外平静，但隐约透着一层阴霾。
她猜想，或许是因为那些资料的事让他产生了困扰。
因为不知道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所以他生气了。
正想着，他的眸色动了动，盯着他的袁野一惊，赶紧别开目光，没想到还是和他的视线对上了。
袁野快速垂下眸子，有些心虚。
路知渊一副不解的神情，古怪的看着她不自在的行为，想了想，缓缓张口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竟然不敢看我的眼睛？”
袁野原本还想怎么安慰他，闻言，气得不轻，撇了撇嘴:“这种时候，你难道不是该想那个案子谁会是凶手吗？”
“作为专业的刑警来说，尸检报告出来，现场的指纹和痕迹也会出结果，秦墨延难道不知道去调查？”
路知渊轻嗤了一下，“我也不是他手下，不过是因为闲着没事做才想去看看，破案的事不归我管。”
这个人还真是……
袁野抿着嘴唇瞪他，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看看是如何构造。
路知渊还不自知，蹙着眉认真琢磨，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了，是因为爱屋及乌，所以你对他也有别样的情绪……”
电光火花之间，路知渊蓦然一顿。
爱屋及乌？那些资料……
不可能这么简单，没有任何疑问，也没有任何叛徒，只是因为任务本身就存在问题，不可能啊。
怎么会是这样？
袁野不知路知渊的想法，挑眉反驳:“什么爱屋及乌，说起爱屋及乌，那也是你们两个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就更奇怪了。
路知渊收回思绪，笑了:“和你无关？难道你不是因为吃醋，又或者觉得秦墨延活该，连带着我也活该？”
袁野微微抿唇，别过头去看窗外，愤愤地说:“我和周颖慧喜好又不同，况且秦墨延从一而终，我凑什么热闹？”
路知渊一愣，斟酌了半晌，想明白了:“哦，懂了，原来是爱而不得啊？”又道，“言归正传，你们不合适，毕竟没有周颖慧，你和他也没结果。”末了，勾了勾唇:“你就适合找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人。”
袁野恶狠狠地瞪他，也不照顾他的情绪了，哼哧一声，“我不过是担心你会因为那些资料不高兴，自尊心受挫，直接放弃了。切，这件事不算难，你都没看出什么来？”
路知渊诧异地抬眉，看上去不太理解她的行为:“为什么不高兴，我就要放弃？人都是有短板和劣势的，这一点我承认，当然，那些资料还难不倒我。”
他说这话时，眼中泛着亮光，仿佛藏着灿烂星河。
“如果我真的放弃了，只能说明这是一份无关紧要，或者是以假乱真的资料罢了。”
袁野撑着下巴，不经意愣住了，原本担心他会因为资料而受挫，但现在……算了，受挫也是他该的。
反倒是他的人品，还真是让人意外，竟到了这种地步，袁野觉得，在她所见到的人中，他还是第一个这般坦然，仿佛从未有任何过错，就算有人指出，那也一定是因为被误解。
而且，他似乎从来不会被困难打倒。
还真是意外啊，她就做不到，一直调查不到结果，她就会觉得受挫。
袁野望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感觉和他一起真的十分自在，会不自觉受到他的影响，充满力量和信心，
可，她又有些惭愧，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她想着要怎么弥补时，路知渊早已恢复到初次见到时那副欠扁的模样。
他一改刚才淡然的语气，不咸不淡地来了句:“我觉得奇怪，如果对我的能力质疑，为什么在事情发生了好几年后，突然将线索交给了我？是因为你觉得身边的人都不可信，还是觉得他们也很危险？”
袁野:“……”
她刚刚怎么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呢？这个男人还真是欠扁极了，活该！
顾知歆详细检查过尸体的情况，很遗憾，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们怀疑受害人生前被侵犯过，可她身体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算仔细清洗过，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可要说没有，也说不过去。
受害人身上伤痕累累，显然在她生前遭受过非人折磨，并且的确存在过性行为，但很奇怪，找不到有用的DNA。
听着顾知歆说起的时候，袁野也觉得奇怪，从现场情况来看，受害人的确遭受过侵犯，可是，为什么会没有痕迹呢？
路知渊冷淡的站在一旁，鄙视道:“这种情况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的确存在，比如凶手存在明显的性行为障碍，就不会亲自进行，而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会想到很多办法。”
将资料递过来的顾知歆抬起眼皮，轻轻瞥了他一眼，算了，和他争论没有任何意义。
袁野撇了撇嘴，也没搭理他，拿起结论翻看起来，总觉得这个案子有些诡异，不仅是因为受害人遇到的情况。
她抿了抿嘴唇:“我认为这不会是第一名受害人，也不是最后一名。”
路知渊:“……”
这话说出来可是会吓到人的，这话可不是他说的。
两个人在认真看资料时，路知渊有些分神，想起袁野给他的那些资料。
在拿到这份资料的这段时间他自己想到无数种可能性，他甚至分析出好几种可能存在的情况，但据袁野说，那些人都说任务失败，全军覆没。
为什么那些人会这般确定？
路知渊分析出来的那一堆可能性，完全是通过袁野发给他的资料以及他自己的调查分钟得来的。
他不认为，这些年袁野没有查到什么。
他能看出来异常，袁野也不会错过。
或许在事情发生后，无数人曾经调查过这些。
直到刚才，路知渊才陡然发觉，这原本就没有任何可调查的可能性，最简单最常的事。被套上密码。
那堆石头和永生花调查也出了结果，可却无人相信。
因为和事实中完全不同，所以很难找出有用的信息。
如果真像他们推测的那样，那么……他转眸，静静看着袁野，她正兴致勃勃地看着面前那堆资料……所以，她隐瞒了很多？
他默默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