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技不如人

弑神这个组织没有几个人见过终极BOSS的真面目,且他本人擅长伪装,即使有人见过,也通常没见过他真实模样。

薛时他们一直以为彭桥就是那位,望着他仿佛就有了底气,心中的苦涩和悲愤不住的想向他倾泻而出。

一想到阿T死时的场景,薛时心中就有无尽的恨意,他红着眼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发誓,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坐在驾驶位上戴着黑色墨镜的彭桥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但坐在后座的男人却嗤了一声:“你要是有这样的冲动,我不介意送你去见阿T,当然,你的痛苦绝不会亚于他。”

很强的震慑力。

薛时浑身莫名的一凉,这才惊觉车里还有另一个人,那个人戴着墨镜,坐在后座,减轻了自己的存在感,看不清脸,只是能看到一个阴冷的轮廓。

薛时还是很生气,却不敢反驳,忍了半刻,将手中的头发拿了出来:“这是从她头上扯下来的。”

后座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彭桥戴上手套接了过来,装进封口袋里。

薛时忍不住再次出声:“先生,阿T是因为任务而死,他……”

彭桥冷漠地打断他的话,“很抱歉,你应该很清楚,他的任务并没有完成,就算活着,也不会活到现在。”

薛时的眼睛又红了,恨不得拆了这车窗:“可是,他的确是因为任务……”他一边说着,眼神不经意的瞟向后座,漆黑的后座隐约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却看不真切模样,只知道那是一个男人。

彭桥道:“他和组织约定的任务并没有完成,原本的计划是你们完成任务,我们会给你们500万美金,如果你们还有其他的现金来源,也都归你们。如果任务没完成,是死是活他都没权决定。”

“薛时,你别忘了,这次你们的行动,所有的内容信息,包括计划,都是由我们提供的,要知道,组织里曾经有人一个人独立完成任务,并且获得不少收获的人。”

“只能说,是你们技不如人。”

彭桥停了一秒,提醒:“薛时,事实是,你们没有完成任务。”

薛时咬着牙,这些家伙还真是讨厌,强忍着想要杀了他们的的冲动,毕竟现在他的命还在他们手里。

他想了想,再次出声:“可是他已经死了。”

彭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变化。

空旷的街道上鲜有人烟,薛时就这样弓着身子站在车边,浑身僵硬,如果他被追杀,一定逃不掉的。

忽然之间,四周安静下来。

半晌之后,后座的男人淡淡出声,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既然他们拿到了东西,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任务。”

意思是,放了他。

彭桥没有出声,直接摇上车窗。

薛时紧绷的神经一松,眼睁睁看着原本身边的车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中。空旷的地方只剩下薛时一个人。

他仰着头望着蓝蓝的天空,忽然想起了半年前的事。

他受了很重的伤,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

阿T一直陪着他,照顾他,有一天,他突然开口:“薛时,我们去国外吧,我们现在有很多钱,足够我们花一辈子了,这次的任务让我想了很多,太危险了,我们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当时,他皱了皱眉:“可是你不觉得很刺激吗?这样的生活多有趣!”

阿T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可太危险了,这一次你差点……”

“不会的。”他抓着阿T的手,摇头道,“再玩一次,阿T,最后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结束了,我们就立刻出国。”

对于他的要求,阿T向来不会拒绝。

“好吧,最后一次。”

薛时望着天空,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他,一定要给阿T报仇。

彭桥开着车,皱着眉,刚才周问放过薛时的行为,让他不太理解,却又觉得情有可原。

但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将那根头发递了过去:“袁野的头发,或许会有我们想要的信息。”

周问接了过来,将那根头发捏在手心,棕色而偏硬的头发,他摩挲了片刻,嗤了一声:“这不是她的头发,她防备心那么强,不会让人轻易拿到头发,只是为了误解我们,才故意让我们拿到。”

彭桥一愣,心里疑惑,“既然早知道拿不到,为什么非要亲自来一趟?”

“这件事,谁也不用告诉。”周问冷冷的说了句。

彭桥应声。

他向来知道分寸,如果其他人知道,一定会出动更多的人,说不定会让情况越来越糟糕。

周问沉默地坐在后座,望着窗外,车子经过一片原野,他看到田埂上有一颗数,翠绿翠绿的,上面似乎还有些许小花。

他沉默地看着,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况,明媚张扬。

他其实从未出现过在她面前,只不过好奇想知道这个人是何方神圣,这才偷偷伪装出现在她附近。

和很多人都不同,她很平静,却也明艳。

仿佛一朵花,悄然绽放,不声不响。

她……

一想起那个时候,他总是格外难过。

他微微闭上眼睛,抿着嘴唇,明明不该有的奢望,可他就是无法舍弃,即便没有感情,可仍旧像是枯树逢了春。

小时候,姐姐告诉他,以后他有喜欢的人了,就会知道什么是开心。

呵,等他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很可惜,可他不会放弃。

“其他的都准备好了吗?”他突然出声。

“是,”彭桥点头,“安保部已经注意到她了。”

“很好,谁能想到到处的确有叛徒存在呢?”

……

秦墨延推开病房的门,微微皱眉,单人间的病房里,干净极了,桌子摆放着一束花,明亮鲜艳。

袁野肩膀上的伤自己处理好,此刻仍旧面色苍白,固执的坐在床边,等着路知渊醒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袁野,仿若孩童一般,谁的话都不听,怎么劝说也无法改变。

只是安静的坐在路知渊床边,一言不发。

这样的场景,似乎曾经在他生病的时候,周颖慧也曾这样对过他。

这样的场景不算特别,可在男女之间,到底凭添了一丝不寻常的亲密和依赖。

秦墨延蓦然想起那天他接到路知渊被送往医院的消息时,赶来医院的时候,袁野的伤口还没处理,不停的流血,旁边有护士一直在催促她尽快去处理,可她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没出声,也没动作。

谁来都不顶用,就连张之言都没有办法,怎么劝说她就是像没听到一般。

秦墨延和袁野相处的时间不多,可印象中的袁野,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她知分寸,懂权衡,什么时候都是冷静自持,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可那一刻,推翻了之前所有的认知。

路知渊受伤很严重,枪伤,擦伤,撞击伤……他看到的时候人已经陷入昏迷,在持续数个小时的抢救之后,送到病房观察。

此刻,他仍旧面色苍白,没有醒来,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

心疼朋友的同时,他突然将目光落在袁野身上,忍不住想,如果是他,周颖慧也一定会和她此时的做法一样吧。

会的吧,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好到他一度以为他们以后会结婚,会有漫长的一生。

他还在遐想的时候,病床上的男人动了一下,好一会儿,缓缓睁开了眼睛,秦墨延见状,赶紧去叫医生。

路知渊醒来的瞬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毕竟,这样的危险不是第一次经历,何况那年的爆炸,他其实也受到了波及,只觉得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