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杀人意

小蔡本就胆子小，此时一吓，顿时面如土色，磕磕巴巴地说道：“他……在……二楼库房住着……”

小蔡一出口，站在他旁边的老蔡便怒瞪着他，脸涨得彤红。

“二楼库房？”吕渊眉头跳了一下，扭头看着杂役们问道：“二楼库房搜了吗？”

“搜了。没人。”搜二楼的那拨杂役里领头的那一人答道。

吕渊愤恨地转过头来，眸中杀意爆射，刀刃一剌，在小蔡的喉咙处划出了一道很浅的血丝来，怒道：“再不说实话，老子这就给你放放血！”

小蔡给吓得直哆嗦，牙齿打颤地说道：“小人……说的……就是……实话……”

小蔡吓得脸上的肌肉都僵了，忽然屎尿失禁。

大堂里顿时恶臭扑鼻。

围着的杂役们都冷笑了起来，一旁的老蔡脸色由愤怒变得阴寒，目中一片颓丧之色。

苏青将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厌恶地看了小蔡一眼，然后转身将手肘压在柜台上，有几分懒散说道：“那个小子……在后院……”

吕渊目色疑问地看向苏青。

苏青抬手摸了摸下巴处，扎手的胡子茬儿，似乎很满意手感一般，回看了吕渊一眼，才慢悠悠地道：“刚你们搜查的时候，他从库房的后窗跳下去了。从两拨搜查的间隙，躲了过去。这小子，有脑子！”

吕渊目色一凝，扭头看向挂着蓝布帘子的门洞，那门洞正是通往后院的。

傅易一直躲在门洞旁，通过帘子的缝隙，仔细观察着大堂的动静。

只是那帘子飘来飘去，他一直看得不真切。

此时才陡然看到了吕渊的正脸，傅易立刻便认出，他就是那个十多日前，来过铺子两次的那个行迹可疑的瘦子。

此时老板不在，而这帮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傅易目色冰冷，思量着计策。

“走，我们去后院看看。”

吕渊说完，忽然一刀剌开了小蔡的喉咙，然后伸腿一脚将他踹到了苏青跟前。

小蔡两手捂住喉咙，跌落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他的瞳仁在一片恐惧中慢慢涣散。

苏青立马跳开，酒水洒了一身，他用手捂着鼻子，怒骂道：“吕渊你他码是不是故意的？”

苏青不过是一个还没入编制的暗子，这次一起出来，天天在他面前一副吊儿郎当的大爷样，他早就看他不爽了。

吕渊嘿嘿一笑，冲闫彪使了个眼色。

闫彪会意，朴刀一挥，就斩飞了老蔡的头颅，老蔡脖子里动脉里的血喷出来，滋出老远一条血线。

老蔡的断头像皮球一般，跌落在地上，带着团团血污滚到了门洞前。

傅易从门帘的缝隙里，看到了老蔡的脸，那沾满血污的脸上满是怨毒和不甘。

虽然平素有些不对付，但看着这些朝夕相处的伙计，就这样被像蝼蚁一般杀戮，傅易已经怒火中烧。

看着吕渊、闫彪带着十来个杂役，就要进来后院，傅易目色冷漠得可怕，他抄起那把大铁锤，几个跳跃，跃入了牛棚里。

傅易已经仔细观察过，看步履和关节皮膜，吕渊、闫彪已经是武者无疑，其余杂役中还有一个可能也是武者。而除了这三人外，其余杂役都是普通人。

但他不能确定吕渊、闫彪的境界。

还有那个叫苏青的落拓青年，傅易之前还扶他上过一次楼，显然也是他们一伙的，是武者，但境界不确定。

这落拓青年在铺子里十多天，原来一直是在监视他们。

傅易已经将消息在脑中过了一遍，他跃入牛棚时，已经想好了对策。

傅易将十来头老黄牛的绳子都解开了，然后躲身在牛身后，目色专注着盯着门洞那里。

吕渊走到门洞前，一把抓下了门洞上挂着的帘子。

老蔡的头颅就在那门洞前，几人走了过去，看都没看一眼。

几人走入后院便开始搜查起来，吕渊、闫彪站在后院当中，目光四处扫着。

傅易忽然攥紧大铁锤，在身前的几头牛屁股上，挨个轻柔一拍。

傅易已经是锻体境第三重大圆满，此时他一拳之力已经将近千斤。

他这一拍，看似轻柔，实则拿捏着力道，将牛屁股的一小片肉给捶烂了。

这几头牛，在忽至剧痛下，立马发了疯，疯狂地冲出了牛棚，见人就顶。

傅易如法炮制将身后的几头牛也打了出去。

十来头牛在后院，横冲直撞，顿时便人仰马翻。

傅易躲在牛棚的石槽后面观察着。

吕渊、闫彪都各自斩杀了一头年，大叫着要杂役们不要互相踩踏。

傅易立马就看出了他们的境界。

吕渊，闫彪都是锻体境第二重境界，还有一名杂役是锻体境第一重的境界。

只此三人是武者。

傅易顿时心里有底了！

他两脚的脚趾抓地，一跃而去，窜出了牛棚，一锤便捶爆了一名杂役的脑袋，脑浆四溅。

傅易在一片混乱中，左突右出，惨叫声此起披伏。

“退回大堂！”吕渊大叫道，和闫彪背靠背杀回了大堂。

那名锻体境第一重的武者杂役也想跟着吕渊、闫彪他们退回大堂，却在门洞口，被傅易一锤子，捶烂了脖子。

被捶烂的烂肉如脓一般，在脖子处挤着，被汩汩的鲜血冲刷着，失去了支撑的脑袋耷拉在身侧，只有一层皮连在身体上。

傅易浑身浴血地站在后院的门洞前，身前身后都是尸体，人的尸块和牛的尸块混在一块，顿时血气冲天，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傅易跨过门洞，走入了大堂。

他在门洞前面，停了一下，弯腰抱起了老蔡的头颅，伸手将那头颅上怨毒的眼睛抹闭合了，然后抱着断头走了过去，将头颅放在了老蔡的尸体旁。

此时，吕渊、闫彪也一身血污，脸色惊慌地看向傅易。

陆朋山告诉他们的信息是这些伙计中没有武者，这消息显然有误。

眼前之人，起码是锻体境第三重。

锻体境第三重，竟然甘心在这汤铺做一名伙计。

吕渊看出了傅易眼中的浓烈杀意，心头发寒，立马出言相劝道。

“这位兄弟，秦少游是通缉犯，我们是六扇门的官差，是奉钦命办案。你没必要为了个通缉犯，把自己的命搭上！”

“以你的身手，只要愿意投诚，我保你入六扇门做捕头。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傅易闻言，冷笑道：“捕头？和你们一样？”

“是啊。”吕渊露牙笑了一下。

傅易冷眼看着吕渊，说道：“我一个杀猪屠狗的草莽，六扇门的补子，不合身！”

傅易话音刚落，便大跨一步，一锤向吕渊身侧的闫彪砸去。

傅易身法迅疾，两人一惊，向左右跳开，避开了这一记捶杀。

站在柜台那里的苏青轻咦了一声，傅易一出手就将两人分开，显然是个头脑冷静，惯于搏杀的凶徒，苏青不由的戒心大起。

吕渊、闫彪，手持朴刀，左右夹击，刀刀狠辣。

傅易单手攥着大铁锤，大开大合，却只是将周身舞得密不透风，吕渊、闫彪的攻势全都无功而返。

“苏青，你还不出手？要等我们死吗？”吕渊急红了眼，大叫道。

苏青冷哼了一声，回道：“我的任务是监视，等你们来时，所有伙计都在没有走脱的，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你们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傅易也一直注意着那边苏青的举动。

他并不清楚苏青的境界，所以他此时与吕渊、闫彪缠斗并未用全力，就是怕招式用老，被苏青抓住机会偷袭。

苏青也在观察着场中的战斗，但他也一直吃不准，傅易的境界，但起码是锻体境第三重。

傅易是练长拳修习到锻体境第三重的，长拳正大，毫无取巧，虽然修行难度最大，但基础也夯实。

而且招招简洁，绝无一式的花架子，因此乍一看，要比实际境界要高。

苏青便有些怀疑，傅易是锻体境第四重，或者至少已经炼出了真气，他便有些不敢出手。

苏青又看了一会儿，发现傅易气定神闲，招招留有余地。

“他想诱我出手吗？”

“真是庙小妖风大！一个汤铺的伙计竟然是锻体境第三重的武者。这潭浑水看来不好趟啊！”

苏青也是锻体境第三重的境界而已，他就算出手，也没有胜过傅易的信心，他终于还是翻身一跳，从柜台旁边的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了。

苏青跳出去的瞬间，吕渊的心瞬间沉入深渊。

傅易眼中却是瞬间杀意大放。

苏青不在场，他必须抓住机会立毙眼前的两人。

战场上的战机，从来就是稍纵即逝。

傅易两脚抓地，身形陡然提速，侧身一闪，斜跨一步，手握大锤，目中精光爆射，一锤便砸向挥刀过来的闫彪。

闫彪速度远不如傅易，眼见躲不开这一锤，情急之下便用朴刀挡在了胸前，同时身形爆退。

但他还是慢了，只听“叮”的一声响。

胸前的朴刀直接被砸弯了，闫彪更是倒飞了出去，胸前凹下了一大块，一口血沫子混杂着内脏碎块从口中喷了出来。

这也是傅易一出招，就将两人分开的原因。这样他痛下杀手攻击一人时，便无人援手。

见傅易一击建功，吕渊大惊，转身就想逃。

但是境界之差，不仅是力量的差别，也是速度的差别。

傅易斜跨数步，横插过来，一锤便捶在了吕渊的后脑勺上，顿时后脑勺脑浆子飞溅。吕渊整个人飞了出去，脸朝下摔在了地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这边闫彪竟然还没死透，翻身爬起，就往柜台旁的窗口奔去，想越窗逃出这个修罗地狱。

傅易哪容他逃，大步窜跨，便后发先至，闪身拦在了闫彪的身前。

闫彪此时已经状如癫狂，满嘴淌血，举刀便砍。

傅易的脸上毫无表情，一锤便捶在了闫彪的大肚腩上，闫彪再次倒飞出去。

闫彪摔在地上，手掌撑地，想爬了起来。

他满嘴脏器碎块，喉管被碎肉呛住，咳咳地直往外咳血沫子。鼓起的大肚皮上，更烂了个血洞，肠穿肚烂，血污满地，只爬了几步就断气了。

傅易闻着浓重的血腥味，目色闪了闪，他攥着大铁锤站到了柜台旁的窗户前，警惕地向外看了看，他怀疑苏青并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