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痛苦中,我感受到了扎心的绝望,但是我不可以放弃信念。
我曾经无数次穿越过死亡的沼泽,落入敌人的陷阱,上一次,我还和西尔文一起掉入海中,但是我们都生还了。
但是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当你有了弱点,你将不再是那么强大。所以,强者不可以有弱点,也不可以暴露自己的弱点。
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反而是最勇敢的。
他们可以折磨我,再怎么折磨我,也不过就是肉体上的疼痛,但是我忍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操控。
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这也是强大的一种。
你的精神上赢不了,你还是算不上强大。
我迫使自己不去想西尔文遭受到的苦难,不去想如何完成那个艰巨的任务,如何能从这样的地方逃出生天。
只是在这一刻,我知道我不能再有任何逃避,懦弱的想法。
但是我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这样考验我,这样考验我们,考验人类。
我知道这些人罪大恶极。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军方里的人却不受上天的制裁。
但是这样想并没有任何意义。
我在那里等待了许久。
直到有人进来,将我推走。
“要去哪里?”我说。
“去看戏。”那人回答。
我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无法控制了。
它不受控制,我知道那是起药效了。
他们推着我,穿过了一条条走廊,我突然联想到了博士的妻子莉莉,和汤姆,还有其他所有经历过这一遭的人。
在走廊尽头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那影子是那么熟悉。我心中又生起恐惧,我心中的恐惧,我无尽的恐惧,我无数次的梦魇。
我屈辱的回忆。
楼梯拐角处,那个人走了过来,即便我希望他走开,但他还是转了过来。
他朝着我径直走过来,他看上去没什么两样,只是好像身体更精壮了些,他的络腮胡子剃短了,他的脸上似乎总是带着伪善的笑容。
克里斯,我曾经的盟友,那个背叛了我们的人,现在正朝我走来。
我在梦里一百次想象过我再遇到他时的感觉,但是我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没有想到那场景竟然是这样的。
绝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看到我时,他的目光并非是冷酷无情的,他伪善地和其他人打了招呼。
看到我时,我发现他的眼睛似乎变好看了一些,但是我对他的恨怎么可能会消减呢?
“琳达。”他平静地说。
随后他的眼神中开始出现嘲讽,不屑,和戏谑。
“琳达,你在这儿啊。”他使了个手势让他们停下来,“哦,是的,我听说了,你们被抓进来了。我正打算去拜访我的老朋友西尔文呢。怎么,你们这是要带她去......”
他带着疑问看着他们,“哦,好极了,看来我们要去同一个地方呢。”
我的眼里没有表情,也像是不认识他的样子。
他们推着我朝那里走。
“琳达,我从没见你这么安静过,你是不是害怕了。”他走在我身边说,“难道你也会害怕?哦对了,我知道了,你自己当然不会害怕,可是你担心他不是吗?”
他戏谑地说。
“不用担心,没你想象的可怕。”
“你为什么不能闭上你那该死的嘴呢!”我的声音冷峻生硬得让我自己都觉得陌生,那声音听上去就像下一秒就要杀人,足让人后背渗出冷汗。
“我要看你还能嘴硬多久。”他声音压低了,恶狠狠地说,然后又笑了,“我们有的是时间耗呢。”
走向了左边后,路变窄了,我感觉差不多快到尽头了,但是很快在尽头又右转了,前方终于是尽头了再也没有了转弯,但是刚往前走没两步就又朝右转了。我不由得怀疑这些人真的不会迷路吗?
我的耳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说话声,还有一些咝咝啦啦的机器声,同时我的闻到了一阵烧焦的味道。
还有一些消毒水的味道。
我突然觉得心里瘆得慌,一面大玻璃出现在我面前。
我突然发现这面大玻璃和上次我和理查德被关,西尔文假装融入军方时从我们面前走过看我的那面玻璃一样。
不同的是,现在这个房间里,满是各类器械。
我看到了西尔文。他上身裸露,被一些机械臂一样的东西捆住。
我看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他的手臂上,脸颊上,全都是血迹。
我看着他,我的心放宽了些。
我了解西尔文,我看得出他是否还能撑住。
他的眼中还有坚定,还有愤怒,还有挣扎,而不是完全的放弃,完全的暗淡。
他的眼神中还有生气。
我一眼就看的出来。
我听到里面的人在咒骂他,大声地吼叫。
随后那些机械臂里就有东西扎入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剧烈的颤动,浑身的肌肉都战栗,我看到那机器插入他身体的地方放射出蓝光。
我也不由得愤怒地握住双拳,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没有力气。
“你们想干什么?!”我说。
门突然开了,他们把我推了进去。
那个刚刚咒骂他的男人转了过来,看到我的一刻,他眼中露出了激动的凶光,让我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长期折磨他人的人,他一定是个心灵扭曲的变态。
我看到西尔文,我简直要发疯。
他是那么痛苦。
我知道那烧焦的味道是来自于那机器手对他的拷打。
“你们不要再折磨他了,有什么冲我来。”我说。
西尔文的身体本就受到了重创。
他们还如此折磨。
那个男人非常惊喜地将眼睛移相了我,说:“不用担心。我对你有另外的安排。”
我感觉西尔文瘦弱了,他抬起眼睛看着我。
他的眼神冷若冰霜。
“你们两个,坏了我们的大事,现在竟然送上门了,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说,“给我接着电!”
随后就又接通了电源。
西尔文的叫声响彻了这房间。
在长达20分钟的折磨后,一个长官一样的人走了进来,说:“留活口,他还有用。”
“有用?”那个男人说,“还有什么用?”
“他的用处,自会有人说明,但是你这样下去,他活不了多久了。”
“好吧,那你的的意思是我们这边就暂停对他的折磨?”
“是的,你可以离开了。”
这个男人欠了个礼,说:“是的,长官。”就转身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