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春功！破壁珠！

天色灰暗，细雨纷纷。

方寒半低着头，扒拉着桌上的酒菜，旁边是衙门同僚兴高采烈的划拳声。

外面的一楼大厅处，酒楼的歌姬正在台子上唱曲儿。

唱的是一首三戏白牡丹，讲仙人丹阳子跟牡丹仙子之间的爱恨情仇。

“仙……真的有仙嘛……”方寒饮下一杯酒，自言自语道。

“嗨，管那么多干嘛，纵然真有神仙，也不及咱们快活。”旁边一个带着些老态的衙役笑道。

“也是。”方寒微微一笑。

自从蓝星加班猝死后穿越过来，至今已有三月。

凭借前身死去老爹的人脉，荫补上了青山城衙门的壮班。

作为壮班的民壮，每个月能从县衙支取二两银子，官服、午饭也都是衙门管的。

每天吃饱喝足，上班点个卯，在街上开始巡逻，制止械斗打架，防止街道走水，然后到下午酉时（5点）下班回家。

这样的日子，可比蓝星的996幸福多了。

虽然不及快班那群捕快风光，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衣食无忧，比前世要好得多。

而且这方名为越国的国度也很稳定，承平四百余年，居然一直没有什么像样的造反。

旁敲侧击向同僚打听，都说每次有大的造反时，便会天有异象。

如天降陨石、地涌血海、飞沙走石什么的，让叛贼不战自溃，越国王室受命于天的观念也因此深入人心。

他虽然不大相信，但这方世界确实有神奇的地方。

三班六房的衙门胥吏，有统一的养生功法修行。

他目前修炼的《长春功》，练了三个月之后，感觉记忆力增强许多，力气也有所变大。

据说练满半年后，腹内还会产生一股内气，在对敌时增加威力。

不过，这内气只能在体内流动，除了改善身体素质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作用了。

这方世界的武功也大抵如此，只是些粗浅的花架子，似乎是穿越到了一个低武世界。

他也不是没有学到高深武学的希望。

脑海中，有个随他一起穿越而来的透明珠子，名为破壁珠，平日为白色，随着时间渐渐变灰。

半月前，那珠子彻底变黑，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障壁。

方寒曾短暂的过去看了看，发现这个名为大凉王朝的世界居然有着武功的存在。

他曾亲眼见到一个武馆主挥手打爆了脖子粗的石桩。

这方世界的武道招式精妙，威力十足，似乎更偏向于外功，称之为“气血武道”。

只是武馆收费不菲。

以方寒攒下来的月钱，还不够一个学期，也就是三个月的学费。

因此，纵然对这些武功很感兴趣，他也只能慢慢攒钱。

方寒回过神来，觉得腹内有些胀，起身去茅房小解。

酒楼后面的茅房，有几个木质隔间，里面放着净桶。

方寒挑了个空的，刚解决完，忽然听到另一边隔间有说话声传来。

“清退胥吏？这狗日的县令真的敢？”一个年轻的声音怒道。

“不敢也得敢，县里人丁税都收到二十年之后了，百姓的钱越收越少，但衙门的胥吏却越来越多，养不起了啊。”苍老的声音道。

“这身衙役皮，能免徭役兵役，能领月钱，能震慑帮派混子，哪怕月钱不多，但谁不想干？”旁边有衙役声音尖细。

“那清退谁，留下谁，总该有些说法吧？”年轻衙役愤愤道。

“当然是留下大家族吃空饷的，清退平民出身的，当然也不可能全清退，还是要留下一部分干活的……”年老衙役看的明白。

尖细声音衙役嘲讽道：“听说为了服众，县太爷打算让我们七天之内公开交手，末尾淘汰三成。”

“这倒是公平。”

“公平？大族的人营养好，内气多，招式也凌厉，咱们这些苦哈哈，哼，能剩下一半就不错。”

方寒心中一跳。

这具身子不过才十六七年纪，正在发育期，营养都给了个头，体型偏瘦，穿衣服都有些晃荡。

要真的跟人交手，他肯定打不过别人。

如果被清退，他好不容易过了三个月的清静日子，就没有了。

更悲惨的是，前身是靠着父亲协防贼人时因公去世，才补上了缺。

至今，家里的人脉已经消失的七七八八。

一旦丢了工作，他真不知道，自己该靠什么营生。

旁边几个人还在怒骂县令。

方寒深吸一口气，绑起裤腰带，不动声色的离开了这里。

回到酒楼雅间，几个同僚还在那里兴高采烈的划拳。

还有两个叫了歌姬上来，一个人怀里搂着一个，嘴对嘴喂酒。

方寒吃着酒肉，丝毫看不出异样。

这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

心中越波澜，面上越不惊，防止被别人抓住破绽。

“来一杯？”旁边一个脸色蜡黄的同僚忽然把酒倒在歌姬胸脯上，嬉笑着推过来。

古代社会底层男人如牲畜，女人如器物，越国也不例外。

“不太喜欢甜酒。”方寒摇了摇头，婉拒了邀请。

黄脸同僚笑了笑，知道方寒沉迷于练长春功养生，倒也并未坚持。

等几个上茅房的衙役回来后，衙役们又喝了几圈，便都散去了。

回到家中，方寒端坐在床上，运转长春功。

这是他之前的发现，每次酒局过后，加练长春功，腹中的酒肉会消化的很快，而且腹中也会有轻微的气感。

在进入武馆之前，这是他唯一能强化自身的方式。

一套功法完毕，腹内忽然升起发丝粗细的热气，能如同蝌蚪一般，随着心神在体内游动。

他愣了愣，随后心里涌现喜悦。

“三个月坚持习练《长春功》，加上营养丰盛时加练，果然一定程度缩短了产生内气的速度。”

寻常衙役，要半年左右，才会第一次产生内气。

更有甚者，比如那脸色蜡黄的同僚，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听说是一年才产生的内气。

而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三个月时间足矣。

“这样一来，清退的事，未尝没有转机。”

他按捺下心中的激动，站起身来，清点了目前攒下的银子，心中有了些计划。

“破壁珠，给我开。”

一扇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光门，赫然出现在面前。

方寒一步踏过，光门合拢。

他抬头望天，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这便是大凉的黑石城了。

这里跟越国刚好差了六个时辰，风土人情也有很大差别。

跟越国只有一个城区不同，这里的城区如同两个同心圆，名为内城和外城。

外城是贫民所在，脏乱破旧，内城则是大家族所在，繁华奢靡。

他沿着外城街道行走片刻，在内外两城交界处一处宅院前停下。

宅院门口，挂着“镇岳拳馆”两个字，里面传来嘿嘿哈哈的练武声。

方寒走上前，“魏师傅在吗？我来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