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急切

提蒙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格里格斯医生家里，科温法官和帕里斯牧师已经到了。

“您是提蒙斯先生？请进。科温法官和帕里斯牧师在客厅，哈桑上尉正在指挥民兵布防，派人传话说待会儿过来。您要喝点什么吗？”

开门的是格里格斯医生的佣人亚当。

“随便——我听说有提图芭的消息了？”

提蒙斯快步走进客厅。

“啊，你来了，巴里——今晚的伤者——在里面，就是他说在马丁先生家看到了一个女人。”

帕里斯牧师看到提蒙斯，主动解说起唤他前来的情由。

“提图芭？是提图芭打伤他的？刚才不是说是原住民袭击吗？”

提蒙斯还没搞清楚人物关系，科温法官主动为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是这样的，巴里是老泰勒的佣人，老泰勒是一个居住在村子边缘的开垦者，他们今晚遭到了原住民的袭击，一死一伤，老泰勒被杀，巴里抢到了马侥幸逃脱。”

“然后，”牧师接过话头，“他在来塞勒姆村的路上经过了马丁先生家，本想向他们求助，但屋里却没有动静，他在窗口看到一个女人的影子。”

“是他，呃，巴里，看到了提图芭，还是看到了一个女人，怀疑是提图芭？”

提蒙斯还是没搞明白。他觉得巴里应该不会认识提图芭。

帕里斯牧师解释道：“是我的推测，巴里发现马丁先生家没有动静，又发现了一个女人在窗口，但是并不打算出来帮忙，在我的印象里，柯拉——就是马丁先生的夫人——不是这样的人。”

科温法官点了点头：“确实不是，她比大多数人要热心。”

“也比大多数人使剑使得好——你能想象吗，她会用意大利迅捷剑。”

帕里斯牧师补充。

提蒙斯只在游戏中见过长于刺击的细长迅捷剑，不由得想象出了一个游戏角色般身姿优雅的持剑女士。

提蒙斯的记忆碎片中倒是有一些关于击剑表演的场景。虽然他从前生活在不适宜着甲的热带，迅捷剑也有不小的杀伤力，但还是更喜欢能够劈砍的军刀。

帕里斯牧师继续道：“所以，我推测那个人并不是柯拉，而是一个凶手，一个杀害，或者至少在那时候控制了马丁一家的凶手——对了，巴里说他们家狗连一声都没叫。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不是原住民，那会是谁呢？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提图芭。”

有道理。

但是提蒙斯想不出提图芭会出于什么动机去对马丁一家下手。

难道是在自己到达塞勒姆之前就素有怨仇？

帕里斯牧师语气凝重地道：“如果事情真是如此，我们就必须承认，我们犯了一个错误。莎拉·古德时逃跑了，且再没回来，我们就想当然地认为提图芭也是这样。”

“你说得对，”提蒙斯连忙补充，“不仅如此，提图芭还会像原住民那样袭击村民。”

客厅里的气氛沉重起来。

“好了，”格里格斯医生这时出现在客厅里，指了指客厅的里间，“我的任务完成，你们可以去和他谈话了。”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亚当的搀扶下躺到沙发上休息。

提蒙斯一行人走进客厅里间。巴里肯定刚喝了不少白兰地，地上还弄撒了些，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酒味。

“先生们，”他面色苍白，似乎是失血过多所致，“真是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这位是提蒙斯先生，塞勒姆的巫师猎人。”

“您好，但这……”

巴里有些迟疑。他以为这只是一场原住民袭击事件。

科温法官继续道：“刚才经过讨论，我们一致认为，今天晚上你在马丁先生家门口看到的情况很重要，很有可能是前段时间从帕里斯牧师家逃走的黑人女佣提图芭。你应该听说了，她是一个巫师。”

“啊，是的，是的，牧师，”巴里将目光从科温法官身上移开，转向提蒙斯，最后落到帕里斯牧师身上，“提图芭长什么样子？我看到的那个人可能比您矮半个脑袋，不胖，披散着头发——这我不太确定，那只是一个很快闪过的影子。”

“差不多，”帕里斯牧师听着巴里的叙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差不多，你看清她的肤色了吗？”

巴里思考了一下：“天太黑，屋子里又没有点灯，那个人也有可能带着手套或围了围脖……没有，没看清。”

“好吧，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提蒙斯提议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马上去看一下——为了安全，应该叫几个民兵一起去。”

“现在恐怕不太好办，村子里正在部署防御，恐怕很难分出人手，除了袭击，还要预防他们纵火。”

科温法官觉得这并非当务之急。

他的用词很委婉，但说话的语气表明自己并不赞成立刻出动。

“防御村子是很重要，但不只有原住民会袭击村子，会杀人，巫师也会！”

刚才帕里斯牧师提到他们的判断失误时，他就想抓住机会加强“追捕巫师”的紧迫感。

在帕里斯牧师确认巴里看到的人影与提图芭相似时，他的想法更加强烈——塞勒姆的民兵们最好能积极出动，寻找提图芭，而不是仅仅部署防守。

这其中的确存在私心，如果说有一个塞勒姆人受她的威胁最大，那便是提蒙斯。

只有找到提图芭，摆脱被巫毒娃娃诅咒的危险，他才能不那么提心吊胆地生活。

更何况追捕巫师不仅是为了他自己，也同样符合全体村民的公共利益。

“巫师在十英里之外，但原住民可能就在外面的树林里。”

科温法官伸手指向村子的其他三个方向。

帕里斯牧师似乎站在提蒙斯一边，但没有立刻表态：“民兵归哈桑上尉指挥，不是我们，等他回来问问他的意见。”

“如果我们去晚了，她就有可能再度逃脱——难道要将她放走？”

提蒙斯希望哈桑上尉能同意分些人手一起去，而若是能够说服科温法官，说服哈桑上尉的机会便会更大一些。

正因如此，他才屡次出言反驳。

猎巫是塞勒姆的政治正确之一，在提蒙斯和帕里斯牧师的注释下，科温法官略带不情愿地表态：

“我也不想放任巫师胡作非为，但——”

提蒙斯抓住机会，立刻软了些，给科温法官一个台阶：“当然是在确定原住民不会袭击村子的条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