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副总督的态度（2）

“是的，敌人，村子里的生活可不是件容易事，而且你以为他们跑到塞勒姆去干什么？当然是土地！土地就是财富，这是显而易见的，为了钱，人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听到丹弗斯这么说，提蒙斯开始在心中盘算，难不成他认为爱德华和托马斯两兄弟正在内斗，而小安·帕特南是兄弟反目的牺牲品？

他摇了摇头。

上次与罗森牧师和帕里斯牧师一起前去走访调查的时候，爱德华的表现确实有些异常，但那主要是关于小安的母亲的，至于兄弟之间，他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大人，我和罗森牧师、帕里斯牧师去过帕特南家，我们都不觉得帕特南兄弟有什么问题——”

提蒙斯被丹弗斯打断了：“啊，对，还有这个罗森牧师，德奥达特·罗森，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他的来历，很奇怪，不是吗？一个出有着英格兰的神学学位的家伙，到这种地方来大多是为了镀金，照理说，他早就该回到欧洲去了，但他居然愿意留在波士顿的教会……”

有道理。

提蒙斯从前只知道罗森牧师在英国本土出生并接受教育，但却没想到这一层。

然而仔细想来，丹弗斯副总督的话也颇有道理，按照他的出身，在新英格兰的经历应该主要是为其提供“基层工作经验”，以待回到英国本土后继续高升——大量天主教的传教士采用的便是类似的晋升道路——即使不是大贵族出身，这条路线也足以让人获得一个中等神品的职位了。

“……所以很有可能的是，罗森牧师所属的那一派系——当然，国教会中的派系我不太清楚——没有履行他们的诺言，这也能解释他现在为何如此狂热而极端。”

丹弗斯飞快地写了一条便签，然后用吸墨纸吸干，将其夹在档案的某一页上，随后伸了伸懒腰，从椅子上起身，端着杯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皮靴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所以，您的意思是……”

提蒙斯试探性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的水比你想象得还要深。作为外国人，你当然没什么负担，但帕特南家族，罗森牧师、以及他背后的某个国教会派系，还有塞勒姆村的法官与执法官之间的矛盾，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不要蹚这一滩浑水了，去跟爱德华兹搞点外快不好吗？”

丹弗斯放下了本就不大的副总督架子，露出一个老年人特有的慈祥笑容。

提蒙斯骤然吃了一惊，感到身上开始渗出冷汗，同时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果然，丹弗斯副总督对身边的人还是有着相当的掌控力。

不过，他的这番表现反倒暴露了自己，丹弗斯声调上扬：“看来不用我多说了？”

提蒙斯快速思考着，丹弗斯副总督的意思似乎是，他同意管这个案子了？

“所以这个案子，您是愿意亲自审理了，大人？”

“我会在塞勒姆镇待不超过十二天，你可以通知塞勒姆村，让他们把被告人带到镇上来——但我还是建议你好好想想。”

“明白了，大人，感谢您的建议。”

提蒙斯行了个礼，准备告辞。

明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但他却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反而是丹弗斯副总督的建议让他陷入了思考——塞勒姆的水远比他想象的深得多，尤其是对一个外国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