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塞勒姆的消息（1）

提蒙斯刚写了一行字，便听到门外传来了激烈的敲门声。

“提蒙斯先生！提蒙斯先生！是我！”

是本杰明的声音。

他放下笔，打开了房间门，发现本杰明气喘吁吁，出汗后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怎么了？”

“事情不好了！我遇到了另一拨塞勒姆村来镇上换班的民兵，杰克森说，他们说罗森牧师对玛莎·科里动刑，结果不小心把人弄死了！”

本杰明夸张地打着手势，语气激烈地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是这两天的事情吗，镇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提蒙斯心中一惊。

不小心？

他怀疑罗森牧师是故意的。

“前天……不是前天夜里就是昨天凌晨，反正，他说刑讯是在深夜开始的，等大家听说便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传出的消息便是死讯。”

冷风从一楼大门灌进旅店，再吹向二楼的房间，提蒙斯将本杰明让进屋内，关上了房间门。

桌子上的水壶里是淡葡萄酒，本杰明给自己倒了一杯，大口吞咽着。

“你确定？他是听说的？别又是什么以讹传讹？”

提蒙斯对于流言会如何放大并不陌生。

“真的，他说塞勒姆村都快打起来了，贾尔斯要跟罗森牧师拼命，现在哈桑上尉把他们两个都关起来了！”

本杰明一边说着，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贾尔斯？”

“贾尔斯·科里，就是玛莎·科里的丈夫。”

见提蒙斯犯了糊涂，本杰明主动解释道。

“啊，对……我想起来了，庭审的时候，他不是主动揭发自己的夫人来着吗？”

他想起了贾尔斯在法庭上的检举。

“贾尔斯和玛莎在一起过了三十多年，本来就一直吵吵打打的，村里都知道——我小时候他就没少用‘女巫’骂玛莎，没有人当真！但这次他们直接把人搞死，谁能受得了！而且，杰克森都觉得能到镇上来值班，离开塞勒姆村是上帝大发慈悲了，他跟我讲的时候嘴唇吓得煞白，说玛莎的遗体……”

本杰明并没有说完，但提蒙斯已经猜到了后半句。

对巫师的刑讯有多么惨烈，他读过不少文字描述，但此刻还是有些不敢想象具体的图景。

“那他们决定怎么办了吗？”

“按照杰克森的说法，贾尔斯八成没什么事，顶多是被罚一笔小钱，但是他们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罗森牧师。”

“罗森牧师是教会的人吧，塞勒姆村无权处置？”

“但是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也不打算把他放走，就是不知道要不要捅到波士顿去——波士顿的教会，或者波士顿的法庭，谁知道呢！”

提蒙斯深吸了一口气：“丹弗斯副总督不是正在镇上吗？难道没有人来报告？”

“会的，杰克森说帕里斯牧师会来，毕竟罗森牧师和他都属于教会，哈桑上尉要留在村里维持秩序，好像大家因为这个吵得很凶。”

这我知道，提蒙斯在心中暗道，团结派和猎巫派嘛。

丹弗斯副总督的考虑果然有些道理，内部的混乱和外来的敌人同样危险，甚至害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