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有衣裳卖吗？”
金丹摇摇头，晚上开业的，都是围绕着吃喝玩来的，比如舟桥的小吃，潘家楼的饭店，还有一些勾栏玉榭。
买衣服，当然是白天了。
再说了，大宋卖成衣可不多，大多数富贵人家都是买好料子，找手艺精湛的裁缝定制。
平民人家就更不用说了，买一些粗布料子，家里的婆娘随便缝缝弄弄，能穿上身就可以，谁还花那样的钱请裁缝。
比如沈鑫身上这件。
“贵人身上这件，不是贵人自己的吧！”
“……”
“你认识？”
“我看河口乔二家的衣服跟这很像，他们家的婆娘出了名的缺一双好手，看着针线活就看出来了，上面的一层披肩就他们家这么缝的！”
沈鑫见被当场戳穿了，面色也有些窘迫，笑道：“你不是包打听嘛，给我找一身衣服来，这身是有点不太舒服！”
金丹道：“小人比贵人身形小一点，但当初媳妇帮我做那身行头的时候，预留大了些，想着冬天里面可以夹一身袄子，贵人临时穿一下，应该不妨事的！只不过……”
沈鑫秒懂，拿出一块银子，约摸五六钱的样子。
“够吗？”
金丹忙满脸堆笑，道：“多了多了，三百文就够了，我们这行讲究一个口碑，不能断了声誉，那料子是前年媳妇在谢家绸缎庄买的，也不是太好的料子，就花了三百文！”
沈鑫笑道：“嫂子缝补衣服不也辛苦，金哥直接带我去吧！”
金丹忙抱拳道：“担不起，担不起，哪能让贵人称呼哥哥嫂嫂，我这就带你去我家换衣服！”
沈鑫明白，在陌生的地界，话要甜一些，再拿钱来开道，事情就会好办很多。这次被误人为贵人，少了很多麻烦，若是没有这身皮囊，得多费劲啊！
所以古往今来，都有这个道理：长得好，那是真的好。
反正这银子，一个指甲钳换到的，得到很容易，花的便没什么压力。
金丹就住在舟桥这里的，转折了几条巷子便到了，不大的院子，五脏俱全，三间正室，两侧各有两个厢房，院子大概有四五十平米的样子。
都是砖头瓦片，沈鑫想着，虽说是平民，但在这汴京有一套这样的屋舍，也算是小康之家了吧！
“贵人还请到厢房暂歇，小人这就去给你拿衣服。”
金丹将沈鑫领进偏厢，里面有一张四方桌，有几张圆头凳子，他提着一个白瓷茶壶，拿出一个阔口杯子，倒上一杯乌色茶水。
“怠慢了贵人，且饮些粗茶，我这就去！”
“劳烦了！”
金丹走出偏厢，没多久正室东房里就传来女人的叫骂声！
“你个腌臜货，家里就这么件能穿的出去的衣服，你都要拿走，肯定是你在哪个逼角的地方赌输了，拿衣服抵赌债，这日子没办法过了，再这么下去，你就要卖房子了！”
屋里又传出小孩哭闹的声音。
沈鑫很是局促，房子基本上没什么隔音，虽然隔了一个屋，这话啊，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他的耳朵。
“败家女人，说什么呢，这衣服是给贵人穿的！”
“狗屁贵人，贵人穿你的衣服，金老二，你唬鬼呢吧！”
“给钱了，你看！”
再下面声音越来越小了，估计看到了钱，女子也不闹了。
不多时，金丹送来一身衣服，笑道：“贵人见笑了！”
沈鑫没有说话，金丹送来衣服就出屋关上了门。
一会儿，沈鑫换上一身青色绸缎衣裳，不过这发型是犯难了，原本用头巾胡乱扎一圈，看不出是短发，而现在是丝绸做的璞头巾，短发根本扎不上去，只能丝巾套住围了一圈，在后面打个结，有些不伦不类。
金丹也没见疑，贵人的头饰都是有专门的奴婢来打理的，贵人自己做不来，也很正常。
“贵人，要不要让贱内帮忙打理一下！”
“不了不了！”沈鑫摇摇头，抱拳道：“金兄，有两件事，还请金兄照顾一下！”
“哪有照顾的道理，贵人请说！”
沈鑫指着换下的衣服，对金丹道：“这身衣服托金兄还给乔二家，这事……”
“些许小事，哪能费贵人多言啊！”
沈鑫想了想，又拿出一锭银子，说道：“实不相瞒，我来到舟桥是因为府上丢了一只猫！”
“一只猫？”
沈鑫点点头：“来自西域的异猫，还请金兄帮忙打听打听，这只猫全身是蓝灰色，没有一点杂色，猫的眼睛是天蓝色的，跟蓝天的颜色差不多，大概有这么长……”
沈鑫比划着大小。
“还真是异种，这样的猫我一辈子没见过，既然有这些异像，应该不难找！”
“那就拜托了！”沈鑫拿着银子放到金丹手里，道：“找到之后，另有重谢！”
“行，贵人就等着好消息吧！”
沈鑫这才安下心来，说实话，这么大一块地方，让沈鑫自己来找小雅，还真的不一定能找到，若是丢了，他实在不愿看到文娅娅炸毛的模样！
“贵人，潘家楼还去吗？现在两更了，再迟估计也要关门了！”
“去，怎么不去！”
沈鑫就是照着通宵来玩的。
“那边有客房吧！”
“有，有客房，那边唱曲儿的青奴也是一绝，很多文人雅士也是慕名而来，贵人应该知道吧，大名鼎鼎的柳三变，就在潘家楼与虫娘幽会的！”
“嘔，还有这等事！”
柳三变就是柳永，这次定要在柳永与情人幽会的地方，驻足体会一番。
“哪能骗贵人啊，潘家酒楼天字三号房，柳三变入京就住那里，一个晚上要十两银子！”
沈鑫摸了摸腰包，乖乖，一个晚上十两，一万八千文，换成现代的钱估计要过万吧，这特么是什么神仙总统套房。
“嘻嘻，听说柳三变住那里，都不用花钱的，房费都是他的姘头虫娘来付的。”
“……”
这话说的。
“潘家楼的东家现在也愁啊！”
“怎么了！”
“快绝后了，就一个女儿，他要是死了啊，潘家楼要易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