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首

“皇上，骆指挥使求见？”

朱由检点了点头，“杨爱卿，西北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建议？”

杨嗣昌苦笑着摇了摇头，“臣只是有些担心，万一有事，后果不堪设想。”

朱由检听到杨嗣昌这番话，知道他是想劝说不要乱折腾了，万一有事，无法收场。

但是，他很想告诉杨嗣昌，就算不折腾，以眼下的情况，大明恐怕也挺不了几年了。

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就不如死的壮烈，而且说不定，还有反转的机会。

像李自成和张献忠之流，在大明造反，难道去了东虏，就能突然变成良民吗？

绝对不可能，否则二人也不会做大。

那就让他们到那边去折腾吧，也算是减轻大明的压力。

杨嗣昌见皇上心意已决，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臣告辞。”

杨嗣昌刚刚离开，骆养性便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臣骆养性参见皇上。”

朱由检点了点头，“骆指挥使，京营的事情怎么样了？”

骆养性急忙拱手，“已经有了些眉目。”

说到这里，骆养性语气顿了顿，试探着说道，“臣这次前来，是因为朱纯臣等人找过臣。”

“噢！”

朱由检向前探了探身，目光灼灼的看着骆养性，“他们说什么？”

骆养性感受着皇上的目光，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他拱了拱手，下意识的压低声音说道。

“他们想要坦白，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给他们一个机会？”

朱由检缓缓问道，“你答应他们了？”

骆养性急忙摇头，“臣什么也没说，只是答应他们将此事禀报皇上！”

朱由检看了骆养性一会儿，忽然轻声问道，“你收了他们多少银子？”

骆养性听闻此言，冷汗刷的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朱纯臣说给臣一张字画，但是臣不敢收啊，请皇上明察！”

朱由检冷哼一声，“还算你坦白，否则，恐怕你就要和他们去做伴了。”

“微臣不敢！”骆养性急忙拱手，“微臣只听皇上，吩咐。”

朱由检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朱纯臣既然愿意坦白，那就让他们都说出来，包括军营中他们接触的旁人，也都说出来。

如果他们真的知错，朕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你现在就去告诉他们吧！”

“臣遵旨！”

听闻此言，骆养性急忙扣了一个头，随后起身快步离开了。

等到骆养性离开房间后，这才发现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冷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如果不是主动说出，恐怕……

……

第二天一早，群臣来到宫门外，等待上朝。

众人见面之后，只是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寒暄，而是都在偷偷打量宫门那一边的动静。

京营一事牵扯甚广，一旦爆出，必然会朝堂动荡。

而牵涉在其中的人，心生彷徨，犹豫不决。

皇上是说过，如果主动坦白，会网开一面。

可是大家一想到当众在朝廷上坦白，便心生恐惧。

就在众人彷徨不安的时候，王承恩从大殿中走出，大声宣布。

“皇爷身体不适，今天早朝取消。”

“皇爷让咱家转告各位，昨天晚上朱纯臣等人已经承认了罪行。”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句话，纷纷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

朱纯臣承认罪行，恐怕所有的事情都会抖出来。

到时候，就算他们不坦白，依然会受到牵连。

“皇上还下了一道旨意，说今天虽然不早朝，但是如果有想要坦白的大臣，奏折可以不必经过内阁，直接到宫门外小门上书即可。”

在场的众位大臣听到这句话，纷纷目光一亮，连连拱手。

“皇上英明！”

众位大臣知道这是皇上给他们留了脸面，新中也稍稍安心。

如果奏折经过内阁审核，势必会朝堂尽知。

但如果直接宫门内投，这就省去了很多麻烦，甚至有可能只有皇上一个人知道。

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

宫门小门外，一反常态，宫门大开，在旁边还摆放着一张桌子。

王化德坐在桌子后面，喝着小太监送上来的香茶，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看着远处。

他这一杯香茶才喝了一半，旁边的小太监便指着远处，雅迪声音说道。

“王公公，你快看，那边来了一个人。”

王化德抬起头，看着远处快步走过来的一个人，淡淡的说道。

“等一下，不用问，只要收效奏折即可。”

“王公公放心，小的们都明白。”

很快，那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鬼鬼祟祟的来到宫门外小门前，他先拱了拱手，这才小声问道。

“公公，小的是来替我家老爷送奏折？”

一名太监摆了摆手，“知道了，放桌子上，你就可以走了。”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飞快的取出一份奏折，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公公，这样就行吗？”

太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里没你的事了。”

等到中年男子离开，王化德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皱折，“赶快送到宫里去，谁敢偷看，小心挖了你的眼睛。”

一名小太监急忙应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奏折，顺着小门朝着宫里快速跑去。

……

朱由检拿着一份奏折，正在仔细查阅。

这份奏折是朱纯臣所写，上面记录了他所管辖的军营情况。

而另外两份奏折，分别是杜之秩和韩存孝送来的，上面写着接触的名单和收受的金额。

朱由检看完之后，将奏折扔在案子上，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

“他们这是要把京营掏空啊！”

可以说，按照他们上面所写，京营已经不是保卫国家的机构，而是成了他们自己运转的一门生意。

而这门生意的核心，就是该如何向朝廷要钱。

他们编造士兵人数，战马的数量，各种军械的维护……

士兵人数可以吃空饷，战马的数量也直接影响到，他们每个月向朝廷要多少银子。

可以说，京营的支出越来越大，但是，实力却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