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世间刀剑

卡塞尔·教堂钟楼上。

夜风徐徐,昂热校长端着一杯马天尼感慨道:“龙骨十字,多久没有见了,诺顿终于展露了愤怒本相,完全复活了。”

“你究竟要做什么?”

牛仔打扮的副校长皱眉道:“以你的能力,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被送进来的货物,就是【青铜与火之王】双生子之中的哥哥,你本可以轻易抹掉他,可你偏偏没这么做,还将他送上了复苏之路,这是为什么?”

“我要彻底杀死龙王,在有生之年,做完所有应该做的事情。”

昂热一口喝光了马天尼,低声道:“我已经厌倦了现在这样的生活和自己,莱昂纳多,我不想再等待了,单纯的抹去龙王的身体,并不能彻底杀掉他们,他们会一次一次的结茧归来,对于永恒的生命来说,只要一直活下去就会有希望。”

“所以你要杀死他们的至亲,把龙王们逼到死角。”守夜人淡淡道:“逼得他们甘愿放弃永恒的生命,与你决一死战。”

“是的,天空中燃烧的龙骨十字就是他们的墓碑。”

昂热点头道:“对了,你看到这一任狮心会会长楚子航的表现了吗?”

“想不看到都难,他在我脚底下释放言灵领域,威严得像是一头复苏的龙王,把某个入侵的小姑娘丢出教堂后,还提刀砍了真正的龙王,那风骚的姿态和你有的一拼。”

守夜人说:“我很怀疑【戒律】是否对他真的有效。”

“他会是成长起来的绝世天才梅涅克吗?”

“这谁说得准啊。”

副校长挠了挠自己的肚皮,沉默了片刻后叹息道:

“按照北欧人的神话,命运发端于兀尔德,被丈量于贝露丹迪之手,最终必然被剪裁于诗寇迪的剪刀下。人类历史终结时,黑王尼格霍德必将归来,他是绝望,也是地狱,必将他挂满人类骸骨的双翼遮蔽天空。他就是诗寇迪的剪刀,在他复仇之日,纵然你是奥丁,你步出你的宫殿,带着战无不胜的长矛,踏上的也只是不归之路。”

“这不就是我们一直信奉的预言吗?我们只能延缓那一日的到来,而无法阻止或者改变结局的发生,因为命运无可更改。”

“无可更改?那就斩断它!”

昂热眼里荡漾着灼热的光,淡淡道:“我会用亲自淬火打造出的刀剑斩断命运,然后把它踏在脚下。”

“这个世间没有这样的刀剑能让你打造。”

“会有的。”

昂热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楚子航吗?我是昂热,想邀请你在我的办公室喝下午茶。”

打完楚子航的电话之后,他又拨通了恺撒·加图索的号码。

......

陆景默默放下手中的手机,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入选了青铜计划。

无论是图书馆解析龙文地图,还是对龙王挥出的那一刀,都是最有力的入场券。

校园内,诺玛嘹亮的警戒声已经停了下来。

在重新恢复供电之后,每一条绯色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都有明亮的灯光亮起。

维修部的人员四下出动,在校园里散开来,小部分人负责维修被破坏的监控,主要力量放在了收集康斯坦丁留下的骸骨上。

这是蕴藏着力量的圣骸。

他们珍而重之地将它运送到地下【冰窖】的最深处,用炼金术打造的矩阵封存起来。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具龙骨十字已经被饿死鬼蛀空了。

完全是一具空有形体的龙王骸骨。

当中属于“龙”的力量,那些神秘强大具备“青铜与火”权柄的精神元素,消失得干干净净,点滴未留。

如果校长或者副校长试图从骸骨里提炼【贤者之石】,那他们注定会一无所获。

陆景伸手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摸了摸,暗叹道,康斯坦丁,我会让你们兄弟团聚的,不过不是在这个世界。

因为在这里,你们注定无法得到想要的安宁。

“子航?”一个温柔的声音远远传来。

陆景扭头,看到苏茜修长窈窕的身姿从黑暗里走出,美丽的俏脸上满是担忧:“你又使用那种方法,榨取身体里的力量了?”

“没有。”

“别骗我,没有用那种方法你是怎么挥出那一刀的?”

苏茜的眼神里带着责备:“虽然施耐德教授没有说,但谁都能看得出,那是龙王级别的东西,你太鲁莽了。”

“真没有,苏茜,我不会骗你,你知道的。”

陆景坚定否认道:“再说我已经决定,从此以后不再使用爆血了。”

“真的?”

“当然。”

陆景郑重点头,因为爆血对他已经没有用了。

饿死鬼给陆景带来的龙王之血,就像日后赫尔佐格从上杉绘梨衣身上抽取出的白王胎血一样。

这是世间最珍贵、最神圣、最无害的药,服下之后,他就成为了新的王。

无需爆血,坐拥二分之一“青铜与火”宝座的他,本身就是力量的化身。

并且凝结了这样整整一头龙王的力量之后,在黑暗的人体宇宙内,他体内被点亮的窍穴越来越多,多得仿佛地上的沙海、天上的繁星,数之不清。

距离开启真正的玄关一窍已经不远。

“走吧,不吃夜宵了,回去换一身衣服,我带你去看电影,想看什么?”

陆景主动拉起少女白皙的手,捏了捏,有淡淡的湿痕。

显然苏茜刚刚很替他担忧。

……

第二天下午,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内。

阳光从天窗上洒落下来,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陆景和昂热校长喝着下午茶。

在他手边白色的骨瓷杯里,茶汤在天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晕,杯子边上是骨瓷小碟,碟盘里洒了点玫瑰露的松饼。

“试试大吉岭的二号红茶,非常棒。”昂热微笑道:“茶文化发源于中国,维多利亚时代英伦也有了这方面的好传统,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其实我喝不太来,但想必是很好的茶。”

陆景点了点头道,能被校长请喝下午茶,在卡塞尔学院是比拿到奖学金还要让人眼红的荣誉,可惜他对此道确实缺乏了解。

“没关系,今天邀请你来并不是真的喝茶,最主要的还是告诉你,自昨夜复苏了一个初代种开始,龙类的复苏在加速,我们将会在2010年2月,于长江执行一次屠龙任务,代号【青铜】。我希望你能够从现在开始,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其中。”

昂热手里捏着骨瓷杯淡淡道:“原本这是执行部的工作,但执行部的人员分布世界各地,一部分还要留守学院,人手不足,所以这一次由曼施坦因教授带队,组织一部分校内人员执行任务。对了,我还邀请了恺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