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在想,倘若有一天,我要把我的故事都用笔记录下来。就将他们写下来:丑陋的也好,美好的也罢,好的坏的都在这里等着我来讲述。我必须先是要诚心的忏悔一些事。
这些事,是连阿数我也未曾告诉的事情。首先有关于“拿”,或者说是偷也好,在小学之前我曾做过了三次“偷盗行为”,这里简单说两处。
当我还与外婆外公住在一起的时候,那是第一次。当时在A市我们也开了同样的店,爸爸他们是在B市,所以我后面搬到的地方就是B市,妈妈便会有时候就从B市来A市帮忙生意上的事情。
晚上没有多余的床,门面里面那狭小的空间堆满了杂物和一张小小的双人铁架床。一躺上去就会吱呀吱呀作响。好像是在埋怨着什么。
那时外公的腿还没有摔断,动作很是灵活,所以有时候睡在上铺。外婆睡在下铺,于是到了傍晚,我和妈妈便把三张吃饭用的长桌拼凑起来,擦干净后铺上被褥——这是多么令人亢奋又新奇的小床啊!又因为我经常被蚊子欺负,严重的时候皮肤到处坑坑洼洼的溃烂一片,光是腿上看得见的地方都有三四十个包。之后甚至去了好几趟医院,开了好多中药。不过喝了也不奏效就是了。所以还专门给这个“床”安的有蚊帐。
实在不应该,我现在应当是专心的要反省自我的,当时我就仅仅为了五块钱——隔壁汉堡店的一个香喷喷的汉堡就是五块钱,于是我偷偷的翻了家里的钱柜,钱柜是没有上锁的,而且我当时很小。
其实我是很紧张的,但五岁的我迫切的想要掌握一些能够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有时候我在想,只是一个汉堡,就真心要愧疚的过活,这真的是值得吗?但是我还是想在这里写下来。虽然现在看来未免太肤浅了,但在那时,我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种浑然的安全感将我牢牢实实的裹挟住。
我曾经旁敲侧击的问妈妈为什么不准我去隔壁买东西,理由却很让我疑惑,原因是熟人就不可以,不然会欠下人情。这我有点理解,不过就因为如此,我就无法享用我分明可以拥有的触碰的权利了吗?
大人真是奇怪。
那五块钱和一瓶风油精还放在我的脚踏车前框罩子里,很隐蔽并且从拿过来之后,再也没有见得任何光亮——我最后还是没有敢去用钱去买,也最后没有吃到汉堡。
偷东西是什么?感觉紧张,心慌,一点急不可耐的期待,一点望眼欲穿的刺激。为什么小孩子会有这样的行为呢?为什么大人也会有这样的行为呢?因为迫切想要的东西超出了能力范围内,那么其实人皆有之的想法,我又非圣人,自然会如此。
但是只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自以为无伤大雅,又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有时候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未免可笑了一些。我一面为道德修养所束缚,一面又用行动反面教材式的做着。不过也不必说的想的如此严重,于我自身而言,出格行为只限于此,只是在这里故作理性的分享一些过失上的问题。
第二次是在B市兰兰姐姐家的另一侧,是个便利店。我时常因为囊中羞涩,爸爸很少给我钱,因而买什么东西时,便会顺摸些揣兜里。这行为还需得练出一股熟悉度来。我自然也会有设想被发现的场面,不过如果真的是那样,感觉都要羞愧的不想活了。所以我总是很偏激的想,如果被发现的话,那我就去自sha好了。
挑选时,在隐蔽的那一处,环视一圈,待客源少的时候,左手拿好要付钱买的东西,用手捏一把小的,其他的在故意揣兜里,佯装拿钱时松手,东西就落在包里了。——好了,我住嘴,这也许并不是多么值得有趣的事情,而且我这样一分享经验,感觉好像我是在撺掇大家学习我一样。
不过或许通过这样的过程,你终也可以是松一口气的了——瞧吧,大家都有过这样“恶毒”的经历,当然还是不要做的好了,那个关于小偷的寓言故事,想必你也听说过。其实以上两件事不过是为了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做铺垫。从这件事上,我有时体会到我同兰兰姐姐一样的坏了。
记得在新幼儿园,也就是我和阿数现在所处的这个中午,是有固定的时间要午睡的,午睡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小孩子玩心大。虽然我很喜欢睡觉,却又害怕睡觉前那寂静的空气像是要被蒸腾的空虚与无聊感,在孤寂一人的心中燃烧的遍布灰烬。
阿数是男孩子,不同我们睡在一侧。那两个同我一起的女孩子也离我很远,于是我四处左右,便是一些认识但并不相熟的女孩子们。
关于兰兰姐姐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尤其想找到一个宣泄口,去询问是否有谁愿意听我的倾诉,这是否正常?我应该怎么办?如果是你们会怎么办?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哦……”当我小心又犹豫的想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全盘托出的时候。我愣住了,
——你看呀,她们的表情,一个个漫不经心又虚伪的期待着,下一秒就能毫无所谓的将故事不停的转述又编造下去。说是秘密,其实就是公诸于世了。
他们的心是石头吗?眼珠是玻璃吗?我止住了声音,吞下了预期中会收获到很多很饱满的幼稚的谎言。
——我不知道该怎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