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眼镜师”·“开”了“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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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师”·“开”了“窍”

因为我的半盲,当然不至于上盲道哦,那时也还没那玩意呢,呵呵,开读第二个初三后的第一个星期天,爷爷吩咐我哥哥停下手中的农活,陪我到新场镇上的眼镜店配眼镜。

——“吩咐”叫“发调头”发音“发调(diao)豆”。

——“眼镜店”发音“念镜滴”。

视力不测不知道、一测吓一跳,我的两眼视力分别只有0.01和0.04,第一行最大号的“E”都瞧不明白是站立着还是卧倒着,我的天!结果,我戴上了两眼都是六百度的近视眼镜。

那时,哪有树脂片一说,有的只是玻璃的,也根本配不起超薄型的,那玩意太贵。最终拿到手的眼镜,镜片厚如酒瓶底,一圈又一圈。眼镜架是最便宜的那种,硬塑料的,很不经用。

整副眼镜那个沉啊。没多久,我的鼻梁两侧起了水泡,两只耳朵的后根也红肿破了皮。

塑料的镜架腿时常会折断。那时哪有钱重配啊,没办法,就用白色胶带缠上,勉强对付着,可份量也就更沉了,可苦了我的耳朵我的鼻了。戴上,痛,拿掉,看不见!这罪受得呀,痛苦不堪。

——“折断”叫“弯断”发音“歪兑”、“熬断”发音“熬兑”等。

——“白色胶带”叫“橡皮膏”发音“橡壁膏”:单面能黏贴的白色布胶带。

记得那会儿在杨辉潘家桥宅村所有上学的孩子里,戴眼镜的我是独一份。就是在我读书的杨辉中学,全校几百号学生,戴眼镜的也就两人。由此,我在杨辉老家拥有了独一无二的雅号,“眼镜师”。

我不是眼科医生,更不是眼镜专家,仅仅是一个眼镜佩戴者,何以为师?说来简单,是邻里老老小小和一群同学冷嘲热讽给我的戏称罢了,谁叫我读书不好还戴眼镜充知识分子呢?现在想想,上世纪七十年代就戴上眼镜了,多稀有的“物种”啊,不称“师”,真有些委屈了自己。

——“一群”叫“一帮子”发音“噎帮子”。

其实,在我新场老家,紧跟“眼镜师”后面还有三个字呢,并凑成一个组合,那就是,“眼镜师,皮鞋脚”,脱口而出、一气呵成。大意是专指那些穿着整齐有型、形象光鲜出众却装腔作势、游手好闲之辈。唉,我招谁惹谁了?

——“眼镜师,皮鞋脚”发音“念镜思,比阿甲”。

——穿着“整齐有型”叫“挺刮”。

——形象“光鲜出众”叫“出落”。

开始几天,我只敢把眼镜放在课桌兜里,趁老师板书时不注意才偷偷地戴上,瞄一眼黑板,老师快回头时又赶紧摘下来、塞课桌兜,上上下下,遮遮掩掩,累啊。现在想来,唯一的解释是,学习成绩这么差,眼睛怎么会近视呢?有道理。

不知开了哪个窍,我的第二个初三生涯,除了英语科目,其他的都不知不觉“苏醒”了。数学更是冒了尖,成了所有学科中的“当家产品”。我还在学校组织的全体学生参加的速算比赛中拿了个全校第九名哩。这可是我有“生”以来,学生的“生”哦,第一次学习上的得奖呀。要知道,半年前我的数学还是个需要补考、补考了“涛声依旧”的存在哦。这,自然和数学老师黄政德先生“三天两头”不厌其烦地敲打着我的“小木鱼”离不开。幸运的是,在两年后的高中文科班学习阶段,又让我遇上了一位业精人善、尽心尽责的数学老师唐石川先生,我的数学为高考总成绩抢了不少分呢。黄老师,唐老师,一并拜谢了!

——“三天两头”发音“赛捏两豆”:经常、频繁。

——此处的“小木鱼”专指学生的脑袋瓜。敲打“小木鱼”的意思专指提醒、督促学生要专心读书。

这期间,我还被能把“琥珀体”美术大字在学校白色围墙上信手拈来的美术老师胡龙根先生任命为了班级的美术课代表。这可是我的学生时代的第一个“干部”职务哦,很难得的呢,尽管只是一门无足轻重、无关紧要的副课。谢谢了,胡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