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众安校·不曾用上“三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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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安校·不曾用上“三八线”

春节一过完,寒假也就很快结束了,我和哥哥在离家最近的众安校分别开读三年级、四年级。

“众安校”因为地处新场众安地界而得名,校址就在杨辉潘家桥正南方向一公里处的奉新港西岸、盛家桥西堍南首。如今,这所村校“关门打烊”了。那里,也早被一家不知生产什么的工厂所取代了。

——“公里”是“里”的两倍。在以前的新场当地原住民口中,界定两地距离的长短大都用“里”,极少用“公里”的,如“这里到家里要有三里路呢”。

我在众安校读完了小学,那时的小学到顶是五年级。三年级的班主任盛小妹老师到了第二年调到总部“中心校”去了,四五年级时的班主任换成吴汉章先生了。

——“到顶”叫“碰顶”发音“乓顶”、“赖子”发音“揦子”等。

吴老师瘦小、干练,和盛老师一样教我语文,也是众安人,家就在学校西边不远。他平时一支烟不离手,上课时照常,每吸一口烟,都会慢条斯理地分几次吐完。你若专注的看他吸烟的全过程,心里会不由自主地暗暗为他着急、替他使劲,不就吸一口吐一口嘛,在他嘴里吐出来咋就这么费劲啊。

——“着急”发音“撒结”。

数学老师倒是一直没换,是倪永全先生,高大,魁梧。我在唐桥校教书时还很荣幸的和倪老师成了同事,缘分啊。到底是师徒关系,在上倪老师班级的英语课时,先生给了我太多的帮忙和支撑,还多次现场听课压阵哩。

在众安校上学的第一天,至少于我而言,所有同学都是新的,座位也是哪里有空坐哪里,反正是临时的。

下午的课全部上完,班主任盛老师把大家留下来,依照惯例给全班同学安排座位。

那时的小学生们,表现出来的举动感觉都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倘若同桌坐着个异性的,就特别的反感、不自在,我也不例外哦。是不是各自内心真正的想法呢,就不晓得了,嘻嘻。

其实,懵懵懂懂的我的心里,还是不怎么抵触和女同学同桌的,甚至有些许的期待哩。等到盛老师给我指定的同桌确是个小美女时,心里隐隐有点兴奋、得意和满足,但表面依然显出了不耐烦、很无辜。记得当天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很兴奋,晚上也睡得挺安稳。

第二天清晨,我兴冲冲进了教室,一看,同学们大都到了,男男女女依旧照着昨天上午自由组合的坐法,男的和自己的小哥们、女的和自己的小姐妹两两同桌、嘻嘻哈哈。偶有老实巴交的同学按昨天放学前老师安排的座位男女同桌坐着的,正在招致周围同学一波又一波的起哄和嘲笑呢。

我也只好悻悻地走到一个男生旁边的空位,坐下。心里真希望班主任老师能明察秋毫,能按她原先指定的男女搭配好的座次予以“拨乱反正”。

结果呢,没有我想要的结果,老师默认了同学们的自我选择、自主搭配。唉,好遗憾啊。

不瞒大家讲,我的全部学生时代的同桌竟然全是同类,那条让我一直心有千千结的“三八线”,自始至终未能在我的课桌上划出,哪怕只是装装样、扮扮酷。缺憾呐,我那可怜的单色调的青葱岁月。

——“三八线”发音“赛掰细”:此处专指同桌主要是男女同桌的同学,为宣誓自己的领地而在课桌台面中间从上到下划出的分割线,并讲明对方只可在本方范围活动,不可越过这条中心线,如同抗美援朝时设定的“三八线”一般,故戏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