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傍晚时分,李芸芳刚把三轮车骑到长兴街,张翠华就一路跟了过来,张翠华一边跟在三轮车后面跑,一边大声的喊,“李芸芳,你快点给我停下来,你借我的两百块钱什么时候还给我?”张翠华丝毫不顾及李芸芳的颜面,张翠华一副想要当街大骂的姿态。

李芸芳见张翠华追了上来,李芸芳慌忙把三轮车停在了一边,李芸芳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李芸芳确实也想还钱,可李芸芳实在拿不出钱来,李芸芳说话都没有丝毫的底气,“张大姐,你能不能再宽限一些时日,我真的拿不出钱来,我有钱一定会还你的,你要相信我。”李芸芳一脸的苦涩,李芸芳没有办法,李芸芳只能够低声下气求张翠华宽限一些时日。

张翠华丝毫都不顾及情面,张翠华突然大吼了起来,“我不管你有没有钱,你今天必须还我钱。”张翠华的家境挺宽裕,张翠华根本就不缺那两百块钱,但张翠华此时已经不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张翠华丝毫不给李芸芳留一些情面。

李芸芳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李芸芳没有想到张翠华竟然会是这样的人,李芸芳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张大姐,我真的拿不出钱,你能不能不要咄咄逼人,大家都是邻居,你能不能留一点情面?”李芸芳实在有些不理解张翠华的用意,李芸芳一直都挺敬重张翠华,可张翠华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李芸芳感到寒心。

张翠华根本听不进李芸芳的一番话语,张翠华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李芸芳还钱,哪怕张翠华并不缺那点钱,但张翠华就是不想让李芸芳好过,张翠华甚至还有些厌恶李芸芳,张翠华平日里最看不起那些贫穷的人,李芸芳当时找张翠华借钱的时候,张翠华当时只是出于同情,而此时张翠华不想同情李芸芳了,张翠华认为李芸芳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贫穷,张翠华不想再跟贫穷的人扯上关系了,张翠华面无表情的说话,“实在没有办法,那就把三轮车卖了,你这辆破三轮车还能卖几百块钱。”张翠华竟然要求李芸芳卖掉三轮车,李芸芳怎么舍得这样做呢。

苏先哲慌忙爬下三轮车,他看着李芸芳那副难受的表情,他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慌忙乞求张翠华,“张阿姨,你能不能再等一等,我们下个月一定还你钱,这些天的生意不景气,我们还没有挣到钱,你能不能理解一下我们。”他确实见不惯张翠华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但他没有办法,哪怕他再怎么不喜欢张翠华,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张翠华傲慢的瞟了他一眼,张翠华丝毫没有为之动容,张翠华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你这一家子都是穷鬼,我当初鬼迷心窍了才会借钱给你们。”张翠华此时后悔不已,张翠华后悔当初把钱借给了李芸芳。

他听了张翠华的话之后,一连往后退了几步,他没有想到张翠华竟然会这么蛮不讲理,他不想跟张翠华争执,他吓得不敢再说话,他索性一言不发的看着张翠华。

李芸芳没有办法,李芸芳还是拗不过张翠华,李芸芳慌忙从裤兜里掏出一些钱,都是一些散钱,总共加起来还不足五十块,张翠华一把抢了过去,张翠华认真的数了一遍,才四十二块五毛,张翠华一直瞪着李芸芳,“就这么一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张翠华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问李芸芳,“你再找一找,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给我凑够两百块,如果凑不够,你下个月还得还我两百块,这四十二块五毛就当作利息。”张翠华一副不要脸的模样,李芸芳恨不能甩张翠华两个响亮的耳光,但李芸芳不敢那样做,李芸芳只能够在心里暗自生恨。

他听了张翠华的话之后,特别的气愤,他没有想到张翠华竟然不要脸的想要利息,这简直比高利贷还要过分,他已经忍无可忍,“张阿姨,你太过分了,不就欠你两百块钱吗?你怎么还有脸收我们利息?”他狠狠的瞪着张翠华,张翠华的家境那么宽裕,张翠华根本就不缺这点小钱,可张翠华的所作所为确实太让人心寒了。

张翠华斜了他一眼,张翠华的眼神里满是怒火,张翠华再一次跟他强调,“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更何况,贫穷限制了你的发言权,你必须选择闭嘴。”张翠华认定他将来不会有出息,他注定会贫穷一辈子,张翠华索性不想理会他。

李芸芳盯了张翠华一眼,因为家境贫寒的缘故,李芸芳养成了逆来顺受的习惯,哪怕张翠华确实做的很过分,李芸芳也不敢当面跟张翠华翻脸,李芸芳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胆怯,“张大姐,你能不能不要收利息,我挣钱也不容易,你能不能留一点情面,欠你的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李芸芳确实也想把张翠华的钱还了,可李芸芳真的拿不出钱来,李芸芳急得眼眶都红了。

张翠华阴险的笑了笑,张翠华就是喜欢看到李芸芳无可奈何的一面,张翠华最受不了自己的老公莫怀礼经常夸赞李芸芳,张翠华因为这种事情还跟莫怀礼经常吵架,张翠华把自己遭受到的屈辱全都怪责到李芸芳头上,张翠华不会让李芸芳好过,“不想让我收利息,可以,但你两天之内必须把欠我的钱还清,看在大家都是邻居的份上,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张翠华得意的笑了笑,张翠华看到李芸芳吃瘪的那副模样特别的舒坦。

李芸芳觉得两天的时间有些紧凑,李芸芳希望张翠华不要逼迫自己,李芸芳只能够低声下气的央求张翠华,“张大姐,两天时间太短了,你这不是在逼迫我吗?就两天时间,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你能不能再宽限一些时日。”李芸芳恨不能跪在张翠华的面前乞求,李芸芳深知最近的生意不景气,李芸芳实在拿不出钱来还给张翠华。

张翠华一脸得意的表情,张翠华丝毫都没有同情李芸芳的遭遇,张翠华反而很享受这番情景,李芸芳越难受,张翠华就越兴奋,“我已经给你想过办法了,你把这辆破三轮车卖了,就能还钱给我了,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我是不会同情你的。”张翠华一副不可饶恕李芸芳的模样,张翠华丝毫都不顾及邻里之间的情意。

李芸芳已经隐忍不下去了,李芸芳眼里的泪水顺势落了下来,李芸芳整个人都难受至极,无论李芸芳哭的多么的伤心,张翠华根本就不会予以同情,张翠华说话的语调越来越刻薄,“我又没有欺负你,你在我面前哭什么?你生来就是贫穷命,你挣脱不了命运的束缚,你就必须认命,你生来就命运多舛,你不能够怨怪任何人,你只能够怨怪自己命运不好。”张翠华突然有些难受,但张翠华不想表现出来,张翠华还是摆出一副无情的模样,张翠华突然感觉胸口有些闷得难受,张翠华确实受不了李芸芳在自己面前哭泣,哪怕张翠华确实有过同情,但只是转瞬即逝而已。

李芸芳抹了抹自己眼角滑落下来的泪珠,李芸芳确实经受过岁月的磨练,李芸芳深知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李芸芳就是忍不住要掉眼泪,李芸芳恨不能跪在张翠华的面前乞求,但李芸芳认为这样做并没有任何的意义,李芸芳知道张翠华没有那么容易心软。

李芸芳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李芸芳不想让自己眼睛里的泪水滑落下来,李芸芳还是在故作坚持,“张大姐,既然你也知道我的命运不好,你能不能不要难为我了,欠你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至于利息,你真的没有必要收受。”李芸芳做梦都没有想到张翠华竟然会是这种人,李芸芳以为自己的言语能够感动张翠华,可李芸芳没有想到张翠华竟然会那么狠心绝情,张翠华丝毫都不顾及邻里之间的情意。

张翠华面无表情的看着李芸芳,张翠华丝毫都不愿意心软,张翠华还是一副无情的模样,“我这个人说话算话,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你必须把欠我的钱还清,我不想在这里听你废话。”张翠华不想给李芸芳好脸色,自从张翠华跟莫怀礼因为李芸芳的事情吵架以后,张翠华就已经开始憎恨李芸芳,张翠华认为是李芸芳破坏了自己家庭的和谐,张翠华不想原谅李芸芳。

李芸芳没有想到张翠华的态度竟然会这么坚决,张翠华丝毫不给李芸芳留情面,李芸芳已经无可奈何,“张大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不通情理,我的家境你应该也清楚,我实在拿不出钱来还你,我希望你能多给我一些时间,我承诺过,欠你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我希望你不要收取任何利息,像我这样的家庭,负担特别的重,我家男人也挣不了几个钱,这个月房租又要到期了,我做牛做马也挣不了几个钱呀,张大姐,你能不能宽限一些时日,就当我求你了。”李芸芳越说越难受,李芸芳恨不能跪在张翠华的面前乞求。

张翠华不想再跟李芸芳废话下去,张翠华害怕自己会心软,张翠华本来也不是一个绝情无义的人,莫怀礼经常在张翠华面前夸奖李芸芳,张翠华实在有些过不去这道坎,张翠华一直都在记恨李芸芳,只可惜,李芸芳一点也不知情,张翠华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哽咽,“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下去,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张翠华说完转身回了自己家,张翠华不想再听李芸芳说下去了,张翠华的眼睛已经潮湿。

李芸芳还在落泪,他幼小的心灵满是尘灰,他没有想到李芸芳的日子会过的这么艰难,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可他没有任何的能力改变现状,他看着三三两两过往的路人,他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那些路人不会在意李芸芳在一旁流眼泪,那些路人的冷漠刺伤了他幼小的心灵。

他看着李芸芳流泪,他也会跟着难受,他目前没有能力替李芸芳分担忧愁,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安慰李芸芳,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妈,你不要再哭了,你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他此时特别的难受,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张阿姨实在太过分了,她明知道我们没有钱,她竟然还不要脸的收取利息,张阿姨就是一个大坏人。”他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哭了起来,他眼睁睁看着李芸芳被欺负,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李芸芳不想继续难受下去,李芸芳索性不再哭泣,李芸芳快速的坐上三轮车的座驾,李芸芳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哽咽,“先哲,上车。”李芸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李芸芳勉强挤出一缕微笑,“先哲,你一定要记住,等一下我们回到家里,你千万不要告诉爸爸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害怕他担心。”李芸芳只想把自己遭受到的屈辱都咽进肚子里,李芸芳不喜欢在苏陃的面前诉苦。

他觉得有些奇怪,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李芸芳竟然让他不要告诉苏陃,李芸芳显然想要一个人抗下来,他突然有些心疼这样的李芸芳,他慌忙问李芸芳,“妈,我们为什么不要告诉爸爸,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他还是读不懂成人的世界,他不知道脆弱的李芸芳到底想要撑到什么时候。

李芸芳不单是只有脆弱的一面,李芸芳也有坚强的一面,李芸芳时常在苏陃的面前扮演一个坚强到顽固的地步的人,李芸芳时常害怕自己硬撑不下去了,李芸芳在外面遭受到的屈辱,从来都不会带回家里,李芸芳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你记住我的话就可以了,不要问那么多。”李芸芳知道苏陃的脾气,如果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让苏陃知道了,苏陃一定会找到张翠华闹架,李芸芳不想让苏陃跟张翠华撕破脸。

他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如果苏陃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结局会如何,他确实也了解苏陃的脾气,他猜想苏陃一定会跟张翠华闹得不可开交,“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爸爸的,你尽管放心吧!”他不想看到苏陃跟张翠华闹架,他只能够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