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弗洛斯打开柜子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蜡像,中年看向了林蹊迟疑的问道:“他能怎么救我?”
正询问着,中年人忽然看到一个阴影缓缓从林蹊身边渗了出来,然后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这个蜡像的影子里。那道诡异的影子钻了进去之后,原本死气沉沉的蜡像突然动弹了一下。
接着,一阵怪异的笑声过后,蜡像缓缓地自己站了起来。
“新生,重获新生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自己”伸了伸懒腰,活动着筋骨,中年人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死亡学者的能力,他难道有自我意识?”
弗洛斯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惊讶,但他没有继续的表露出来,只是马上说道:“好了,时间不多了,让这个蜡像做自己该做的事。”
中年人的蜡像缓缓转头看着他,接着说道:“你是哪位,我并不听命于你。”
弗洛斯看向了林蹊,然而却发现林蹊迟迟的没有任何动作,眼神也没有一丝焦距,似乎在看着什么另外的东西。
他心里一沉,接着问道:“你还想干什么?”
可林蹊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后,这年轻人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支看起来颇为精致的水晶鞋,弗洛斯见状心中更加奇怪了。
接着,林蹊轻声的对他说道:“弗洛斯船长,我现在已经展示了我的诚意。现在,还要再次麻烦你一件事了,我需要你再帮我制作出一尊蜡像。”
弗洛斯起先是有些恼怒,接着听到这样的要求后,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接着,他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等到了在这个时候才说出来浪费我的时间?”
林蹊无声的笑了一下,只是道:“这是我的错,我确实不该怀疑我们俩的交情。”
弗洛斯被噎住片刻,然后烦躁的说道:“好了,告诉我要做什么蜡像。先说好时间有限,我不可能一直隐藏在这里,所以做不了太精致。”
林蹊缓缓说道:“先等一等。”
弗洛斯皱着眉头问道:“等什么?”
林蹊默默地看着联系人栏中,黛丽丝的姓名时而能亮起,又时而变暗,最后终于出现了一段长时间的稳定。这几天观察着黛丽丝受影响的规律,林蹊并没有再发送过任何的消息,为了不再出意外,也是为了找一个尽量稳妥的时机。
“你使用了“公主的水晶鞋”:你将找到真正的公主。”
内城的亚瑞特城堡中,一处颇为精致的阁楼内。
浑身热气腾腾的黛丽丝裹上浴巾刚刚转身,她光着脚正要走回卧室,然后却迎门就看到了一片光幕,那一头赫然正是尸体先生。
只是可惜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看起来神情有些愤怒的老学者。
这种过于私密的地方并没有受到那种神秘禁制的影响,让林蹊得以再次和黛丽丝建立起了联系。
下意识拎了一下严实的浴巾,黛丽丝瞪大了眼睛迟疑道:“尸体先生?”
弗洛斯愣了片刻,接着皱眉问道:“她是谁?”
“你们在什么地方?”
黛丽丝压抑着心中喜悦轻声询问,目光只在弗洛斯的老脸上停留了短短半秒,就移到了旁边的林蹊身上。
林蹊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了弗洛斯。
后者沉了口气开口回答道:“这是城堡西侧的一座战争孤儿院,旁边还有走廊和花园,你想带着你的小姘头幽会就到那边去。离这个地方远一点,别遭了无妄之灾又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听完林蹊不紧不慢的几句询问后,黛丽丝似乎很像再说些什么,但水晶鞋持续的幻象只很短暂的维持了一会儿,便就很快的消失。
林蹊看着弗洛斯说道:“船长先生,麻烦你帮我制作一具这位女士的蜡像。”
见两人谈妥了条件,中年人这才稍稍放松。得到了弗洛斯微微示意后,他便就转身进了旁边的一间大屋子。
透过了渐渐闭合的门缝,林蹊看到了里面摆放着五六张小小的木板床,几个小孩子正规规矩矩的趴在上面写着什么东西。
弗洛斯带来的柜子里,有几具小蜡像和他们一模一样。
屋里隐隐的传出了声音:“老老实实听外面那个爷爷的话,跟着这个老爷爷走,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道:“那老师你呢?”
“不要多问。”中年人不耐烦的回答,又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道:“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敢不听话我就揍你!”
交代好之后,中年人出门看向准备蜡像材料的弗洛斯,问道:“你什么时候把他们送走?”
“去把我带来的伪装蜡像摆放好就离开,你也跟着他们一起走。”弗洛斯指了指身后的柜子,接着起身打开门扫视了一眼屋里,回头皱着眉头问道:“你儿子呢?”
中年人平静的坐在了椅子上:“他在其他的公寓里,教会里还有几个认我们交情的,我给他换了名字,让他改信了。”
“蠢货!”弗洛斯看着他骂道:“你以为这样教会就会放过你,放过你儿子?”
中年人暴躁的挥了挥手:“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你先顾好你自己吧!都混成一个海盗了,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看着中年人起身离开,林蹊忍不住问道:“他们是谁?”
“死亡学者们的孩子。”弗洛斯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身接着自己手里的工作:“看看吧,这就是当死亡学者的下场。”
很明显,这些孩子应该都和这两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以至于他们要着被弄死的危险把这些孩子送到其他安全的地方去。
想着在城市门前那个牧师嫌恶的目光,林蹊不解的问道:“死亡学者不是也属于非凡的力量吗?这个世界上非凡者不是受人尊重的吗?为什么死亡学者的地位在这里这么低下?”
弗洛斯凭借精湛技艺大致塑造好了黛丽丝的脸型,接着平静的说道:“偏见一旦被挑起,真相就失去了本身的意义。”
路过的中年人听着他文绉绉的话,嘴里嗤笑了一下,不知小声嘟囔着什么话,接着把柜子里的孩童蜡像一个个搬进了大屋子里。
紧接着,屋里再次闹哄哄的传出了对话。
“哇哦,老师,你扛着一个我!”
“滚蛋,别挡路!”
“你给它盖着被子做什么,它要睡觉了吗?”
“离它远点儿,这不是玩具!”
看着与真人一般无二,关节能够自如活动的蜡像。林蹊心里明白,它们应该是经过了弗洛斯的一些特殊处理。船底那个奇怪的祭坛,多半是有着一些自己暂时还不知道的作用,可能就和现在的这个情况有关系。
清晨。
阳光照射下的战争孤儿院广场中央,巨型的秩序之神无面塑像伫立在最高处,它手持审判之矛,背后是称量善恶的至高天秤,让观看者产生了神圣不可侵犯的膜拜感。
“秩序原谅你的亵渎。
秩序宽恕你的狂妄,
秩序容忍你的无知,
秩序忘却你的冒犯。”
“赞美秩序。”
一群孩童正在对着神明祷告,一些人群后的孩子看到门外的石路上缓缓驶来了一辆马车。
在院子的大门前停下后,一个穿着漂亮白裙子的贵族姑娘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