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忻城安宅,安诺在梦中惊醒。
又梦到了那件事。
自母亲去世后,便和生父相认,认祖归宗成为安家大小姐更名安诺,却无法忘怀和母亲生活的那一段过往。
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指向三点,口干舌燥的安诺下楼喝水,客厅晦暗不明,闪烁灯光,看那灯光亮度应该是手机屏幕。
楼梯上的安诺正觉得奇怪,便听到熟悉的声音,那人是安诺同父异母的弟弟安择,蹙着眉来到声音的来源处,“都几点了,不用上学?”
黑暗中被突然来临的声音吓了一跳,“安诺,和鬼一样!”
他不喜欢安诺,从小就不喜欢,安诺闻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浅尝一口才又对着安择说:“早点睡觉。”
没心思玩游戏的安择靠在沙发上淡淡的说:“安诺,我刚得到消息夜家已经向爸爸提亲了。”
“什么?”安诺惊讶不敢相信夜家会提亲,她已经正式成为第一人民医院的一名神经外科的主治医生。
别看安诺不到二十二岁,却也是经历半年实习,一年轮转才成为主治医生的,比别人是快了些,半年来做了不少手术都非常成功。
安择如此肯定的回答,这件事安诺却完全不知晓,回到房间却睡不着。
一早,安诺没有去医院反而来到书房找了父亲,“爸,夜家来提亲你怎么不告诉我?”
安信业一怔,看向安诺,心想谁告诉她这件事。
此刻,安信业憔悴了不少,不仅掉头发,白发也在不断的增加,安诺上前坐到了父亲身边,脸上娇羞得红晕,“能和夜家攀亲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爸,你何苦拒绝?”
他不答应婚事,那夜炳植竟然处处找他麻烦,可女儿同意了他又何必反对。
答应婚事,两家便是亲家,夜炳植自然不会处处为难安家。
婚礼日子定在农历十月初十,“混小子,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气愤的跑来,一见到安信业就是一拐杖下去。
“妈!”安信业瞪大双眼不解母亲为何会这样的愤怒。
拿着拐杖追着安信业打,嘴里喃喃着不孝子,家里的佣人们都不敢阻拦。
直到打累了安老夫人才气喘吁吁的歇下了,安信业贴心的给母亲端上一杯水,“妈,您先歇歇,总得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吧?”
“你还问?”安老老夫人喝了水,看着安信业很气恼,“小诺的婚事这么给定下了?”
“是小诺同意的。”安信业表示自己很无辜。
安家几代都是单传,他和丈夫只有安信业一个儿子,当初拆散儿子和白晓琬导致安诺流落在外多年。
父子俩的关系越来越差,安老爷子很后悔,直到安诺回来才缓和了关系,只可惜三年前去世。
安老夫人特别想要一个孙女,总是未能如愿,对安诺也是真心的疼爱。
“同意?”安老夫人反问,“她知道她要嫁的人是夜炳彦?”
孙女的心思安老夫人早就清楚,她断然不会同意嫁给夜炳彦的。
下班回家的安诺听到最后一句话愣在原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小诺。”安老夫人笑得和蔼可亲拄着拐杖朝着安诺走来。
“奶奶,我要嫁的人是夜炳彦?”
夜炳彦为了救他二哥变成了植物人,已经五年了,至今躺在医院病床上昏迷不醒。
她只要一得空就会去探望夜炳彦陪他说说话,难不成让夜炳植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得到安老夫人肯定的答复后,他们说什么安诺都完全听不见了,落寞的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目睹事情经过的安择却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母亲在一旁让他不要乱说话。
安老夫人和安信业都为了安诺的事情心烦着呢,安择却在此时添乱。
看着安诺难受安择的心里特别舒坦,“安家已经承诺夜家婚事,婚期已定,安家断然没有毁诺的道理。”
安择的话在理,从他嘴里说出来安信业就是很生气,狠狠地收拾安择一顿。
他害怕父亲只能躲在母亲卢荃身后,反而连累母亲受伤,他的父亲对他们母子当真没有半分情分。
他那冷眼的眸子安择不会忘记,不愿和他们多纠缠带着母亲回房间。
他们离开安老夫人才对安信业说:“小择纵使不对,你也不该牵连到卢荃身上,我看最应该教训的人是你,贸然答应夜家的婚事。”
他也不想,安家本来不如当年,夜家又不断的给他施压,安诺又同意此桩婚事,安信业才应了下来。
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冷静过后的安诺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柱子挡住她下面的人才无法发现她。
方才安择说的没错,安家万万不能失信于人,特别是夜家。
不想让父亲为难,母亲死后安诺可以依赖的人只有父亲了。
暗自握紧了拳头,从楼上下来了,看着安信业和安老夫人,“爸,奶奶,是我没有搞清楚对象才应下婚事,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安家绝对不能临时反悔。”
看着这般懂事的女儿,安信业只觉得心酸,更加愧对女儿,她话中有其他意思,意识到安诺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心思,想开口询问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到了这个时候,恐怕安诺是不愿意说出她心里的那个人。
安老夫人心痛的抱住安诺,“小诺,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擦干眼泪,安诺眼睛里露出一丝的坚定,转而笑了笑,“奶奶,没事,不用担心。”
夜宅这边,老管家从医院刚回来,朝着夜老爷子开始汇报,“老爷,三爷没有醒来的迹象,婚期已定万一婚礼当日没有醒来,婚礼还举办吗?”
夜家和安家在忻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有不举办婚礼的道理,婚礼当日没有新郎两家岂不成为一个笑话。
夜老爷子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一旁的中年男人。
注意到目光的中年男人起身,“爸,这还不简单,子易就要回国了,让他假扮新郎完成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