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7-19

“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吧,阿鸣妹妹。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做到。”水灵鸣听见有人说话,她提着行李箱,一只脚踏上火车门的台阶,回头看见女人朝她招手,手里飞出一只紫色的绢帕。“我也要去找我的理想了!再见啦!”女人转身逆着人潮走向归途。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水灵鸣的眼光立刻变成鹰隼,扑向正在行驶的火车却扑了个空,原来是……果然只是投影。女人浸满眼泪、又蹭上胭脂的绢帕脱了手,绣着兰花的紫绢飞上天空,不仔细看会以为是只鸽子。“哇,紫色的鸟!”火车上有小女孩喊起来。

真是……好无聊的回忆,这样戏耍别人到底有什么意思!水灵鸣愤怒地环顾四周,“首先是故弄玄虚地把我引到这里,然后又是放出回忆让我动摇,我走到现在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我不在乎你们的审视!不管是谁,都收起你们窥探的目光!”

她面色严肃,声音严厉,声音在空旷的四壁回荡。“表世界又如何,里世界又如何,你们在这里回放我的过去,我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如果是谁想对我施加什么目的,就请你们滚蛋!”然而天地悠悠,无人作声,只有广播仍然沙哑地重复宿命。

——你将用虚无装点自己表面的茂盛,此后苦心经营的绞杀盘一子不慎满盘皆输。

——像一个鬼打墙,小孩用头拼命地撞画上的门。

——所恐惧的,是混乱的迷雾散去,已经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别说了!我没有!”水灵鸣试图发动激光将月亮打破,然而在这里一切科技都失灵,她看穿事物本质的心术——所依托于理性的存在,在此刻也无法静下心集中精神。反倒正因如此,这些谶语般的语言更在她的脑海中深刻。“我居然……在害怕?”

她抬起头,看见火车驶向无尽长夜。“下了火车上飞船,然后到这个叫鸭舌联邦的地方,这名字真奇怪。他们给的地图对不对呀?你到那里一定要多问问,别怕问。还有就是,见到人嘴甜一点,看见男的叫哥女的就叫姐,这样别人才会愿意搭理你。”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女人的喋喋不休,水灵鸣弯下腰笑出了声。红袄白裙的少女走下火车,从包里拿出地图和通讯器,低头按照地图指引输入讯息。“五分钟后蝶式飞船会降临到我面前,而我当时吓了一跳,因为我没有想到长夜的科技会这么先进。”

当蝶式飞船停在少女面前时,她果然后退了一步,手里的行李箱被路上的石子磕了一下。她强装镇定,上下打量联邦的高科技成果,却遮不住满眼艳羡与得意:反向流线型的机身真像一只蝴蝶,银灰色的防高温涂层泛着贵重的光泽,更重要的是……

舱门打开,站在门口的绿发女孩低头擦拭机枪,余光瞥见少女,立刻抬起头打招呼:“嗨,你就是塞拉吧?我是来迎接新生的卡莲。”“卡莲学姐好。”“你好!哦对了,这是我的朋友,红莲ⅩⅡ型·改。打个招呼吧?”卡莲把机枪横在塞拉面前。

塞拉挑了挑眉,但还是乖乖回应。“红莲XⅡ型·改,你好。”“哈哈哈,红莲向你点头示意,你看到了吗?”卡莲晃了晃机枪,满意地让开条路,让塞拉坐到座位上。“如果不是这里太小,红莲ⅩⅡ型·改就要打个三十发庆祝一下了。”塞拉仿佛没有听到,并不回应。

“毕竟我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激怒的人,”水灵鸣摸着下巴心想,“那时候的我真傻,居然以为卡莲在是挑衅,而不是在试探。现在想来,红莲ⅩⅡ型·改明明是被亚瑟联邦封存的热武器,她是怎么拿到手的……不过她当时为什么要试探我呢?”

妈为什么要试探白小姐呢?水灵泷心想。比思考更迅速的直觉覆盖上他的头脑。白小姐他应该是【以前】见过的,那时他二十六岁,和玉安的感情刚刚萌芽,母亲大大方方拉来两个女孩,让他见证她收这两个学生,黑发的就是那个小骗子,白小姐是……

原来就是那个红发的女孩,他当时没注意。【玉安】红色的眼睛在他的胸腔燃烧,小骗子长得不够漂亮,黑短发和黑西装将她整个吞噬,只有红色的眼睛彰显她的存在感,他看见她就被一双眼睛钉住脚步,因此没意识到白小姐也有红色眼睛。

【现在】水灵泷十六岁,比以前整整早了十年。如果说二十四岁的白玉安蓄谋已久,苦心积虑地想要成为母亲的爱徒,【不惜】拉上这位红发小姐;那么十四岁的白小姐,只是因为论文的发表,而得到母亲的青睐吗?明明应该还有一件大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