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能坐以待毙

“夫君,究竟是去去我的名声还是去去你的名声啊?”

明面儿上大家都是在说她这个傅夫人成亲数载不能人事,和傅怀瑾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事。

但是好歹说也没人真真正正看见,陆矜欢不能生育呢。甚至这件事都没有医师来下个裁定,只不过是人们臆想的东西来达到自己茶余饭后闲谈的目的罢了。

有人在二人房事之时亲眼看见是哪一方不行了吗?

没有。

故是平日里别人碍着傅家的面子没有讲出来,谁知道心里如何猜忌。

大家都是有脑子的人,有脑子就不得不往傅怀瑾身上猜想了。

只是平时大家都是私下寻个乐子,这层窗户纸谁也没有去捅破。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人的嘴变得如此刻薄了,但也顺承着对方的话柄不要脸地说下去:“也正有这个意思,去去我不能生育的名声。”

陆矜欢看着对面那副恶心的嘴脸,按耐住想将他大卸八块的冲动。

先前拿她的聪慧去取悦帝王,如今又想着为了自己的名声,不能在她的肚子里种下别的种子。

简直是没有把自己当人看了?

她暗自冷笑。

现在的屈辱都是为了将来的光明做铺垫,她安慰自己要学会隐忍。

“那如此,为你去掉这个名声就能把贱籍还给我了?”

傅怀瑾夸张地张了张嘴:“你果然是惦记着这个东西呢!”

接着又邪恶地笑着:“想要啊?如果你为我怀上别的男人的野种,我就还给你~”

果然相由心生,他的样貌本身是生的不错,但如今看上去,总让人感觉有一种恶心油腻的呕吐之感。

陆矜欢按耐住想吐的冲动,笑看着他不说话。

或许是见到对方没有如意料之中上自己的道,他自感无趣。

滋了口唾沫。

“呵,你还是真当我是什么傻子吗?”

“贱籍就是你的命根子,如今才不过是得了圣上一点恩赐舍施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那日后指不定得狂妄成什么样子。真当谁不知道你的野心,要是没有这一纸贱籍,你陆矜欢怕不是要过河拆桥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了!”

这几句话听得陆矜欢不禁感慨,有时候,这个男人虽然卑鄙无耻又下流,但有时候又挺有自知之明。

“这一张小小的破纸,可是你留在皇帝身边,而又能专心为我尽忠的筹码。不可能给你!”

这下看来,她是成了两面受难的人。

皇帝的心思傅怀瑾也许是能大致猜到一二的,而陆矜欢的心思他却再清楚不过。

他既然要走入这个局,那便得做好充分的准备。

但陆矜欢认为,小小一个知府,又有多大的本事和天子这样的人作抗衡呢。

如今局势混乱不定,而她只不过是深陷其中的苦命人罢了。

陆矜欢慕然抬头,在大脑里好好映下眼前的人的脸。

这个成亲数载,却叫她生不如死的男人。这个在人前衣冠楚楚,却唯有在她面前才显现的歹毒与狡黠。

她父亲对傅怀瑾的恩情,如今却像一个可怜的笑话。

陆矜欢在心里不禁冷笑。

人与人的差异就是这样的,同样是受到父亲的恩情,但张公公和傅怀瑾表现出来的就完完全全是两个不一样的作风。

傅怀瑾被陆矜欢盯得忽然感到浑身发毛,瘪嘴转过身去。大甩衣袖。

“果然是个疯女人。”

他通过贫瘠的语言来掩饰心中油然而生的惶恐和不安。

摔门而去。

留下一个看似潇洒实则落荒而逃的背影。

留下偌大的房间内,陆矜欢一人。冷风不断从窗户内灌入。

随着脸上的伤口传来隐隐的刺痛感,和一整日的身心俱疲,陆矜欢的心里不断加深一个想法:

傅怀瑾这个人,她一定得早日铲除!

她沉思着看向别处,想着这些事情怎样才能寻得一个完善的出口。

可现如今又能有什么出口,不过是忍辱负重罢了。

就这般过了些时日。

露种为陆矜欢端上一些药膳,虽看着是些平平无奇的家常食材,但是闻着却香气四溢。

“夫人,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厨房下人,真的让人生气。”

露种一边将食物一碗碗摆好,一边对着陆矜欢发着牢骚。

今日露种见陆矜欢风寒久久不能痊愈,便寻思着去厨房寻下人为陆矜做点养身的饭菜。

谁知那群下人都随了这里的家主,此去非但没有寻到想要的食材,反而被一顿奚落。

那些下人竟然说陆矜欢这样的人,病死也不足为惜。露种没辙,只得自己寻了些食材,亲自在厨房捣弄。

“没关系,人性就是如此。失利的时候,路边的狗见了你都要冲你吠几句。”

陆矜欢掩嘴轻咳几声,拿起了筷子。

更何况,府中下人的情况又不止是趋炎附势,更有很大程度上来说是傅怀瑾和那个傅家老夫人默许的。

“可是......”

露种还想说些什么,被陆矜欢温柔地打断。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又转头让露种和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琉芳坐下吃饭。

下人通常不能与主子上同一个饭桌,但在她这里,向来是不分主仆的。

露种和琉芳对她都是忠心耿耿,所以她也拿她们当一个独立有尊严的人对待。

待三人一同上桌,陆矜欢却有些味同嚼蜡。

倒不是饭菜难吃不合胃口。

距离答应萧奕祈的事情越来越近,可眼下还没能有什么着落,这让她怎能吃得下睡得好。

身体状态也因此日日不佳。

她坐不住了。

兀地起身来,凳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不行!”

这一举动吓得两个丫鬟不明所以,都停下了手中的碗筷。

“怎么啦?夫人”露种担忧地问。

“露种,你去办一件事。你伪造一封傅府亲书以婆母的名义约见一趟徐府二小姐徐玉卿。”

待露种走后。

她笃定地望着门外。

不能坐以待毙,事情迫在眉睫,必须采取行动了。

夜色如墨。

傅府大院里多了一个来客。

她先是蹑手蹑脚得在傅府门口左顾右盼。

随后暗自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