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离间秦相

“咸阳城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到达秦大都咸阳后，乐毅脸上出现失望之色。

姬延问道：“你想象中的秦大都是什么样子的？”

“咸阳城远离战火屠戮，是关中地区最大的城市，再怎么说也应该属于华夏中最繁华的一座大城了。”

乐毅继续说道：“但现在看来，咸阳除了城高地广、人口众多之外，并不如魏大都繁华。”

咸阳城位于关中平原，自从驱赶西戎之后，就少被战事波及到。

此番的储君之乱，同样没有波及到咸阳城。

但城市里面的繁华程度，和他所见过的魏国大都大梁城相差甚远。

姬延点了点头后说道：“现在不繁华，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现在是秦昭襄王嬴稷在位，再过四代君主，到了秦始皇嬴政继位之后，咸阳城的规模已经超越华夏诸国，更胜过同时期的古罗马帝国，属当世第一城。

《史记》中记载:“秦每破诸侯，写放其宫室，作之咸阳北阪上，南临渭，自雍门以东至泾、渭，殿屋复道周阁相属。所得诸候美人钟鼓，以充入之。“

也就是秦始皇每灭一个国家后，就会把该国的美人、娇娃们充实到当时的咸阳宫来，到了统一之后，充入咸阳宫的美女、钟鼓等不计其数。又迁移豪富十二万户到咸阳。

一时间，咸阳成为了华夏最大的城市。

“咸阳城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找一间客栈好好休息，第二天一早前往咸阳宫，问罪秦王！”

不像二十岁出头，精力旺盛的姬延与乐毅两人，苏秦年龄颇大，来到咸阳后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打算回到客栈中先休息好，第二天才好有精力与秦王斗智斗勇。

“直接去咸阳宫问罪秦王怎么够呢，咱们应该找一找帮手！”

姬延建议道，有帮手，才能让秦国掉一块肉。

“我也想找帮手，可是秦国谁能够成为我们的帮手呢？”

“帮手至少官职很高，属于秦国顶级智囊团的成员。”

苏秦来时便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没有内应，让秦国团结一致对外的话，他们的威胁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但内应也有条件，至少身份地位很高，在秦朝堂上能说的了话的，又能引起秦王重视之人。

能在秦朝堂上说的了话，让秦王重视的，怎么可能会帮他们嘛。

这就是一个悖论，帮得上忙的说不上话，说得上话的又帮不上忙。

“秦国左丞相甘茂！”

听到姬延的话后，苏秦立刻摇头否定：“甘茂身份高贵，其地位仅次于右丞相樗里疾，权力非常大，决然不会帮助我们。”

为了证明甘茂不会帮助他们说服秦王，苏秦再次开口说道：“甘茂深受秦惠王和秦武王的喜爱，秦惠王时期派他带兵帮助魏章夺取汉中地区。秦武王时期，又派他平定蜀地。”

“去年秦国进行官职改革，设立官职最高的左右丞相一职，而甘茂当之无愧成为左丞相，并受命攻击韩国宜阳，以打开秦东向门户。结果他真的攻下了宜阳，助秦王亲自进入周室举鼎，立下赫赫战功。”

“秦王面前的大红人，根本不会为我们说话的。”

苏秦劝姬延死了这条心。

“苏相，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掌握着未来历史走向的姬延淡淡一笑，说道：“甘茂攻宜阳前，做了哪些工作，攻击完宜阳之后，又做了什么你清楚不？”

苏秦摇头：“我不清楚”

苏秦再次补充道：“即使知道甘茂攻宜阳前后有什么作用，难道知道他攻击宜阳前后的历程，就能够让他帮助我们一起对付秦王了吗？”

“甘茂攻宜阳，和我们要让秦掉一块都这件事，根本没有必然联系。”

乐毅也很认同苏秦的话。

“你们听我分析，自然能够知道，甘茂攻宜阳，就和我们连在一起了！”

姬延认真朝两人分析道：“甘茂在攻击宜阳前，分析楚、韩盟根本不牢固，且楚国正在与齐国交战，根本无意来救韩。”

“因此，甘茂又亲自到魏国、赵国游说，让他们不要出兵救韩。”

“同时，鉴于宜阳城坚难攻，恐长时间都攻不下宜阳而遭人谗言，遂与秦王订下息壤（今陕西咸阳东郊）之盟。”

“后宜阳果然很难攻破，数月都无法攻克，公孙衍、樗里疾果谮之于秦王，秦王终守信而发兵助之，甘茂又出私财犒劳将士，于次年终克宜阳，斩首6万。并渡过黄河，驻于武遂（今山西垣曲东南）。”

姬延拍了拍苏秦的肩膀后说道：“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楚国本就无心救韩，收到韩国求助后，懒懒散散的北上并借道来攻击我们大周王城。”

“幸亏你的弟弟苏代游说之后，楚转为攻击韩国雍氏。”

“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甘茂为秦尽心尽力，秦武王死后嬴稷继位，由于嬴稷常年在燕国当质子，生性多疑，对位高权重的甘茂本就有了戒心，而还在武遂驻守的甘茂对此全然不知，还一心一意的为秦国着想。”

“甘茂为了避免秦国内乱时，诸侯国来攻击，于是劝嬴稷归还武遂，以向韩国示好，从而争取平定内乱的时间。”

“可惜，甘茂的忠心耿耿并没有赢得嬴稷的感激，反而引起了嬴稷猜忌，他虽然贵为左丞相，但他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加上向寿、公孙衍等大臣的谗毁，离死也不远了。”

甘茂和樗里疾不一样，樗里疾乃秦国宗室将领，秦惠文王同父异母的弟弟，在秦国人脉很广，无人敢谗毁他，而甘茂是下蔡人，属于外臣，在秦国帮手很少不说，功高震主也是大忌。

按照历史走向，甘茂在明年夏天（公元前306年）的时候，自知在秦国已无容身之所的他，在发动对魏国蒲阪的攻伐时候逃至齐。

一代终于秦国的名相，最终因得罪秦昭王，老死于齐。

听到姬延的解释，苏秦眼眸一亮：“这么一说，因受到嬴稷猜忌，甘茂在秦国国内度日如年，他已无在秦国继续入仕的可能，甚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因此，他目前想的就是通过某种手段离开秦国。”

“而我们到来，可以通过许诺他高官厚禄，而让他助我们游说秦王！”

“有甘茂的帮助，我们的筹码也就更多了一些！”

“秒啊，真是秒啊！”

苏秦越想思路越是清晰。

“左丞相府邸就在前面，咱们快走吧！”

看着恍然大悟的两人，姬延立刻催促两人前往左丞相府，甘茂的住所。